让她干什么活儿,不时地有人来给她送饭、倒水,她确信,那个魔鬼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优雅的阿特兰蒂斯黑衣骑士”——那个元首的御用裁缝和戴眼镜的党卫军高级军官,异口同声地叫着他的绰号,他们自诩为失落的阿特兰蒂斯文明的后裔,没错,他就是一个鬼魅般的黑骑士,暴虐的闪电之君,他毫不留情的摧毁一切阻碍,他在疯狂地报复她,因为她没有让他的阴谋得逞,他并没有按照他所计划的方式占有她。
碧云的眼神直直地望向地下室半截的窗台上,那里本来应该有一盆白色的小花,如今空荡荡的,他太强大了,相较之下,她那么弱小,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如愿,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和意志还能坚持多久……
“将军,米勒先生来了。”雅各布上尉轻声禀报。
“请他进来。”他停止了书写,从卷宗里抬起头,朝他的副官露出微笑。
这个叫米勒的瘦小男人首先呈上一本羊皮包装的精美的册子,他修长的手指翻过那本厚厚的册子,冰蓝色的眼睛里闪闪发光,“米勒,这都是你的作品?这太美了,像一件件艺术品。”
“是的,将军,这本身就是一门艺术。”米勒的脸上显现出得意而骄傲的神情,笑得没有一丝谄媚。
他抬起头,回以赞赏的微笑,“对,一门超越了一切艺术的艺术,它是有生命和灵魂的。”
“您真是个行家,能为您服务我感到非常荣幸,那么,盖尔尼德将军,您选好纹样了么?还有,您打算把它纹在哪里?”
“雅各布,把我的小天使带进来。你看,就是她。”
米勒向着门口看去,只见高高瘦瘦的雅各布上尉正把一个清瘦的女孩带到了这会客室里。她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她的身材纤细苗条,骨骼很秀美,有种欧洲女人所不具备的天生的细腻柔美和楚楚动人。但是最吸引他的,还是这一身洁白如瓷、细腻如脂的皮肤……
“她真是美!”他说的很夸张,那神情像是欣赏一件稀世的艺术品。
碧云被带到这里,她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她瞥见会客室里那张宽大的胡杨木台子上,放了很多像是医疗器械的钢针,还有这个她没有见过的奇怪的男人,他那么瘦小,干瘪,那炯炯的眼神却彷佛一把锥子,能穿透她的衣服,径直地刺入到她的皮肉里。
他向她靠近了几步,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她的左胸前比量着,“在这儿,我要一个闪电标志,”接着,他板过她的身子,在她的肩胛上点了点,“在这儿,我要一个族徽,我的家族徽的纹章,喏,就是这个。”他指指桌子上摆放着的一个狼头的图案。
“哦,您的这个设计非常完美!”米勒双手合十,由衷地赞叹着。
碧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也知道了这个瘦小的阴阳怪气的男人是干什么的,那些钢针也并不是什么医用器械,是纹身的工具,他是要在她的身上纹上那个万恶的标志,她想挣扎,想反抗,可刚刚雅各布上尉让她喝下的那杯混合了麻醉药的温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神志,终于支持不住昏然倒下……
……
他一针一针,刺入她的皮肤,不停地用棉球按拭着冒出的血珠。
……
“终于完成了。”米勒欣赏着他的作品。
“很好。”他立在这个独特的艺术家的身后,轻声赞叹。
“等放出了淤血和□,这个图案就会更加鲜亮的,但在这几天里,切记不能沾水。”
“米勒,我突然有一个想法。”他翻弄着她的身体,打量着前胸和后背上的两处纹身。他的眼光渐渐下移,他的手来回抚摸着她纤细脚腕的光滑肌肤,“你看,在这儿,我想纹上一个名字。”
“真是个好主义,在这个部位还没有人这样做过,她叫什么名字?”米勒手中握着带血的钢针,神情有些激动。
他眯起冰蓝色的眼睛,“不,我要的,是我的名字。”
1523暗夜的雪 24灰暗终结 25雪落无痕
23—黯夜的雪
……
薇拉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板上殷红的一滩血迹,她耳朵里还有女孩阵阵惨叫,她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女孩在晕死过去之前,气若游丝地求她杀了她,基于女人对女人最本能的同情,她该这么做,但是于人的本能,她什么都顾不上,直想逃离这个地方。
他从洗手间里出来,双手的血被冲地很干净,他甩甩**的手臂,那动作就像刚刚甩掉粘在他手臂上的血一样,他看到她在神色慌张地套上裙子,“怎么,你要走么?”
薇拉深吸了口气,调整着她的黑色丝袜的吊带,“盖尔尼德,我受够了,我不想再做你的挡箭牌。”
他挡在她的身前,眯起冰蓝色的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拿枪打穿她的脑袋。”
“你当然想这样,在心里想了不知道多少次,不过就是没有一次付诸行动。”薇拉错开他的身子,把她火红的狐狸皮围脖往长脖子上一搭。
“你想她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他拿手指挑起她的下颚,“别告诉我,你在嫉妒她?”被那锐利如刀锋的双冰蓝色的眼睛这样近距离直视着,薇拉没有勇气再说出任何谎言,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她只是个小女孩,你何必下手这么狠?我看过不了多久,她就因为受不了而自杀的。”
“自杀?哼,想都别想。”他的嘴角微微上浮着,语调却是刺骨冰冷。
薇拉忍不住颤抖,“你就那么恨她?她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你那么恨她。即使是对背叛了你的伯爵夫人,你也没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他仰头大笑了几声,“不,不,宝贝,我想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为了复仇
她长出了口气,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映出他的身影,“你这个十足的疯子,我能教会她技巧,可是天知道你到底要的是什么!你另请高明吧。”
他坐在椅子上,冷冷地注视着那个黑衣的妖艳女人夺门而出的背影,她飞快地跑下楼梯,这栋房子,她一秒钟也呆不下去。
碧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被救醒,或许她想过只要还有一丝渺茫的存活的希望,就要牢牢的把握住,可她太累了,身心俱疲,现在她只想死,她曾经很害怕死亡,死亡是最好的解脱,她发现用这些玻璃的碎片,沿着自己的手腕的动脉割下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这点疼痛对她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割腕毕竟是她的第一次尝试,像是在学习医疗课程的时候,第一次拿着针头扎在用来互相练习的同学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