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替代的吧?
被人所爱,被人期待的人,才应该是不可取代的,就像小月之于他,他放不下,也忘不掉,所以非她不可。
但他不一样,苏季如果找不到他,大概也会找到另一个足够能干的人,去帮她打理苏家。
陈朔不把他认回家做儿子,他也还有其他儿子,就算不如他所愿般优秀,可那也是他的儿子,因为是亲眼看着长大的,感情上一定还亲厚很多。
不像他,凉薄寡情的名声在外,陈朔带他回家,一定还得时时防着他反噬,劳心劳力。
哪怕是组织,在他离开后,也有大批优秀的新人,跃跃欲试地想要替代他的位置。
他们不一定非得需要他,那他稍微偷一下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他在这一片白茫茫、一无所有的梦境中,觉得一切都很好,什么都不用思考,再也不用努力去回应谁,或者回应什么期待,轻松自在。
可最终还是有什么力量,拽着他的指尖,坚持地把他往外面拽,他想要挣脱,却始终逃不开那沉甸甸的感觉。
墨远宁在病房中睁开眼睛,看到从窗外照进来的白色日光,才渐渐恢复了全部神智。
他垂下眼睛,看到手指上始终无法脱开的东西,是一只细白的手,五指收拢着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然后他沿着胳膊看上去,就看到了伏在病床上的苏季。
她的脸色也透着苍白,紧蹙着眉头趴在病床边缘睡着,似乎在睡梦中也还忧心着什么事,双唇抿得很紧。
他就这么垂着眼睛看了她好一阵,也没有试图从她手中抽出早就僵麻掉的手臂。
他又抬眼去看病房的白色天花板,一面忍耐着腹部那应该是来自手术创口的疼痛,一面想,小月果然还是不那么擅长照顾人……他喉咙都快干出血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女尊小剧场】
苏陛下:【眼睛充血地盯着前方】墨卿……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墨美人:陛下何出此言?
苏陛下:我就知道,你果然恨我……
【场景:敌国皇子墨将军带兵攻陷了皇宫,让手下按翻了手持长剑试图做最后挣扎的苏陛下】
墨美人:呵呵。
【真恨你就直接捅了你,不会让人按着你,免得你用剑捅自己了好吗?】
苏陛下啊,大势已去,你就从了墨皇子吧╮(╯_╰)╭
connie扔了一颗地雷
天铃鸟扔了一颗地雷
多谢地雷╭(╯3╰)╮
☆、第43章
第19章,1,
没能在他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一点,又在他还昏迷的时候,只顾着自己睡觉,没能将他照顾好。
苏季的心情不是有一点两点低落,这导致她在喂墨远宁喝水的时候,睁大了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到像第一次进实验室的生物学新生。
墨远宁现在连流质都不能进食,只能喝一点温水润喉,他就着苏季递来的吸管喝了两口,就侧头表示不要了。
只是这么点水分,还远不足以让干渴的喉咙彻底滋润,他就又蹙着眉轻咳了两声,咳嗽又会牵动胃部和刀口,于是他蹙着的眉又紧了些,薄唇也悄然抿起。
苏季心疼得不行,可偏偏碰又碰不得,动也动不得,只能用棉签沾了水去给他擦有些干裂的双唇:“再忍一忍,过两天就好了。”
其实她哪儿有把握说过两天就会好,只不过看他实在疼得厉害,忍不住想要哄一下。
可墨远宁似乎没有领情,他看了看她,缓了一阵,就开口说:“苏总怎么会在这里?”
他刚从昏迷中醒来,手术损耗又厉害,发出的声音不但低沉,还透着点嘶哑。
苏季听了就更加心疼,他语气颇为冷淡,她不是没听出来,不过也没介意,轻声说:“远宁,抱歉……让你这么辛苦。”
之前无论什么时候,墨远宁对苏季总是包容的,哪怕她赶他出苏家,后来也频频对他冷嘲热讽的时候,他也没对她动过怒,对她说话的时候总是温柔的。
但他现在却像是把所有的耐心都耗尽了,仅是淡淡地勾了下唇,目光甚至都没有放在她身上:“哪里。”
苏季以为他是病中不大耐烦,再加上他精神还是很差,所以就没在意,还是轻声劝他再休息一下,小心地在一旁看护着他。
这次墨远宁睡睡醒醒,直到两天后,才算真正清醒。
苏季这回没有看他脱离危险就离开,她算是在医院全天陪着他,晚上就住在病房的陪护卧室里,连吃用的东西,都由孙管家从家里带过来。
墨远宁几乎每次睁开眼睛,都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可他也再没有对她微笑。
他昏倒前的那个笑容,仿佛就是给她最后的温柔,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冷漠的陌生人。
苏季不是没有发现这种改变,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
她在绝望地抱着他冰凉下午的身体,承认她还爱着他的那一刹那,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要好好对他,努力去爱他,不能再让他一个人无声无息病得那么严重。
她回想起来他们离婚后的五个月,突然意识到,这里面他们已经分分合合过几次,而在不停反复的人,是她。
每一次她心血来潮或者态度松动,墨远宁都无条件地接受了她,即使她又情绪反复,重新对他冷言冷语,他也依然微笑着承受。
态度一直在变动并大起大伏的是她,他在这五个月间,仍旧对她温柔包容,一如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四年里。
所以一旦他不再容忍她给他的一切,不再用柔和的目光将她包围,她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除了缺乏表情和态度冷淡外,墨远宁在其他方面都相当正常。
他很配合治疗,胃病很折磨人,更何况是他这样严重到需要手术治疗的胃溃疡。
不能进食时,他就一声不吭地忍耐刀口和胃部的疼痛。等可以进一些流食,他就又一声不响地吞咽下那些一点都不美味的混合液体。
连病房里的护士都对苏季说,再没有比他更容易看护,也更积极治疗的病人。
可他实在太沉默,等他精神好一些的时候,苏季就试图逗他说话。
他曾经并不是惜字如金的人,可这几天却往往苏季讲了一大堆,他才淡淡地应上一两声,声音里还透着倦怠。
这次苏季又努力说了一个从网上看来的搞笑历史段子,她卖力描述,不过希望能博他一笑。
但墨远宁也只神色淡淡地听着,末了微勾了下唇角说:“的确好笑。”
他那根本就称不上笑容,顶多是勉强敷衍罢了。
苏季终于忍不住委屈,抿了抿唇看他,把话一口气都说出来:“远宁,我知道你觉得受了很多委屈,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