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 / 1)

和你谈下去。”

  许是笃定此刻我没办法真正赶她离开,秦眸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语气上去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苏妍,这是一个局你懂吗?”

  “你以为沈钦隽爱你,所以和我分手?”

  “你以为沈钦凭爱你,所以明知道集团处在水深火热中,还下班陪着你,做菜给你吃?”

  “你以为把自己的股权无偿转让他,他会感动得真正和你在一起么?”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眼睛,轻声说:“苏妍,你可真傻。”

  那种冰冷湿腻的感觉又盘旋而来,一字一句,遥远却清晰。

  “你不知道从一开始……从他让你假扮女朋友的时候,他就是刻意接近你了吗?”秦眸用一种近乎赞赏的语气说,“他是沈钦隽啊。”

  我站着,一句话都没说,想起夏绘溪对我说:“当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的时候,是真的有哪里不对了。”

  “所以,你也只是在配合他演戏是吗?”我的声音有些涩。

  她有意不无意地将手放在膝上,那枚璀璨的钻戒重新出现了,就在纤细的无名指上。

  “阿隽是真的能沉住气,其实他把股权还到你手里之后,我们都知道,只要他开口,再低的价格你都不会拒绝。”

  “可他忍住了,为的就是等你自己送上门。”

  瞬间掉进了冰窟,全身的血管真的彼冻住了,只有脑部那一块儿还在艰难地活动。

  他一直不愿开口……他只是不和我谈公司的事。

  这样一个男人,步步为营,心思百转千回。

  原来,是算准了只要他不提,我会考虑他的骄傲和自尊,假装和高崎回旋,却又悄悄地把股权分文不取地送回到他手里。

  呵,他不是要低价收购,他是真的,像麦臻东说的,要我倒贴——如此而已。

  我慢慢坐在沙发上,忽然回想起那一个个晚上,他就在这里等着我,会烧好开水,会做好晚饭。每每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那渗透出的光亮,总觉得温暖得不真实。

  原来那是真的不真实。

  我觉得荒谬得可笑,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为什么这么处心积虑?”

  “你终于问到了。”她开心地笑起来,亮晶晶的眼睛里有着我难懂的快意。

  “这都是因为你爸爸啊,苏妍。”刀轻声说,“他害死了沈钦隽的父母,偏偏他手里还有荣威那么多原始股,要倒数移交给你——你说,沈钦隽会让你好过吗?”

  “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反驳,“我爸爸怎么会害死——”

  “不可能吗?”她从手袋里找出一沓信纸,用一种异常优雅的动作放在我面前,“你自己看吧。”

  我探身去拿起那沓信纸时,手都在发抖,可我不能不看——我一字一句地读过去,直到最后一个字,只觉得连带着呼吸一起,浑身僵硬得如同石块儿。

  “你那个高才生爸爸,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沈钦隽的父母。那时他没有毕业,但是一直在和沈父交流沟通泵车的自主研发。直到出了那场事故,荣威差点儿被拖累到破产……他完成了学业从国外回来,用总工程师的身份,英雄一样挽救了这整个项目。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呢……”她用甜美却冰冷的声音说,“那些他在国外发回的数据和实验结果根本就是有差错的,否则……车间里那个钢水包又怎么会爆炸?”

  “不会的。”我声嘶力竭地说,“这封信只是我爸爸在和别人谈起了那个事故……”

  “他婉拒了对方的邀约你看到了吗?”秦眸淡淡地打断我,“你知道你爸爸在和谁通信吗?”

  “或许你对宏捷公司不熟悉,这个公司是当时和荣威并称的泵车研发公司——你爸爸毕业回来,原本已经打算进这个公司。因为当时依赖国外实验室的先进设备,沈钦隽的父母一直委托你父亲做一系列实验,而他就是用这些出错的数据来拖慢荣威研发的进度!

  “车间爆炸出事的时候恰好沈钦隽父母都在……他们活活地在钢水中烫死,尸骨都没办法取出来……这大概就是你父亲觉得愧疚的原因——他才抛下了和宏捷的协议,到了荣威主持研发。沈钦隽的爷爷毫不知情地将一大笔原始股给了你父亲,作为集团的奖励。

  “你自己说,沈钦隽是不是应该恨你!”

  ……对于沈兄及师姐发生的一切,我觉得十分心痛……尤其是在得知他们留下年幼的孩子和家中唯一的父亲时……对于之前与阁下的约定,恐怕我无法再答应……

  读着信上的字句,我知道自己有些被说服了,可终究还是挣扎着说:“信上怎么都没有说……”

  “你父亲会蠢到什么都写吗?”她冷笑着将另一沓纸扔给我,“这是沈钦隽特意从你父亲当年大学的实验室调来的数据,你自己和他发给荣威的数据对比一下——”

  那些英文报告上的数字都精确到了小数点后好几位,我数了好几遍,终于确定,爸爸……的确是给了荣威错误的数据。

  事到如今,我反而镇定下来了。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爸爸做过的这一切。你也知道?”

  她冷笑着点点头,微微扬起下颔,眼神深处滑过一丝笑意,“没有我,他怎么演这场戏让你信服呢?”

  这是真正的屈辱和难堪吧?

  远远比那时我被麦臻东的女朋友扇耳光更加令人觉得羞耻。

  因为没做的事,我从未放在心上。

  可现在,我像傻子一样去倒贴沈钦隽,我真的这样做了。

  我自以为宽容伟大地替他想好每一个细节,将那支笔送到他手里,像是怕他不肯签字一样,唯恐折损了他一点点的自尊。

  原来,在他们看来,这一切真的只是个花痴女生会做的傻事。

  “还有最后一件事——这幢房子,请你在明天之前搬出去。”

  我猛地抬起头。

  “从小我做梦都想住在这里……”她笑得亲切温和,“如今,阿隽帮我梦想成真了。”

  是我的家!”猛地站起来,膝盖上那块皮肉被用力地扯了扯,可我几乎忘了痛觉了,“你们什么都能拿走,可这里不行!”

  “恐怕由不得你吧。”她依旧笑得无懈可击,“沈钦隽早就把房子产权过户到我的名下了——苏妍,当初他领你来这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要看看产权证吗?”

  “给你半天时问收拾东西……”她轻盈地站起来,“明天我来这里,你还不离开的话,我只能报警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走远,到了玄关那里,她裙子后摆展开一个优雅的弧度,回身说:“对了,高崎也在到处找你呢,早上追你的那些媒体都是他找来的。现在没了沈钦隽这棵大树,我劝你还是离开这里吧。”

  双手握成拳头,又再松开,伤到极处的时候,我已无话可说。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我看看号码,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