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为什么,神色有些怔忡。

  “不,我就在街上瞎逛,或者去超市转一圈。不过那个时候没钱,也就是用眼睛看看。”

  他“嗯”了一声,语调却有些奇怪,仿佛是有些心酸,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轮到我了。还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秦小姐呢?如果只是因为外表漂亮的话,新鲜度应该只能维持短短一段时间吧?”我还是不愿意放过这个问题,执着地继续追问。

  他收敛了表情,认真想了想,“我觉得她……很乖巧。”

  我怔了怔,秦眸她乖巧吗?如果乖巧,就不会如她经纪人所说的那样,好几次与电影公司、广告商有摩擦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她惹的麻烦,在我看来,都不是麻烦。”

  “那什么麻烦在你看来,才算真正的麻烦呢?”我一时好奇地问。

  “很多事。”他轻轻叹了口气,“很多力所不能及的事。

  阳光从他的侧身落下来,这个男人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片密密的

  阴影,我忽然觉得这一刻夏他是真的有些难过。

  或许……是想起他的父母了吧?

  一时间,我们两人中了邪一样沉默下来。直到她的秘书拨进内线,免提的声音空空荡荡地在办公室里响起:“沈先生,下一个预约时间到了。”

  我连忙站起来,不知怎么的,心里却松了口气,“那我先走了……”

  他却蹙了蹙眉,仿佛还意犹未尽,毫不犹豫地说:“先推一推……”

  “可是——”秘书十分为难地说,“是秦小姐约了您,要去酒店试菜。”

  我识趣地给他找台阶下,“那个,我先回去了。回去还得整理稿子呢。”

  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口,他忽然出声唤住我:“上次受的伤,真的全好了吗?”

  我总觉得他最近对我说话,要不阴阳怪气,要不欲言又止,或许是因为男人也有恐婚症吧?我有些同情的看他一眼,语重心长:“你还是关心关系自己吧。”

  回到杂志社,我看着自己受伤那些零零落落的采访片段,有些苦笑不得。“没有一见钟情,喜欢她的第一个理由是长得漂亮……”我粗粗扫过去,觉得无论如何,我都写不出一篇能令主编和秦眸的经纪公司满意的稿子来。

  同事们陆陆续续下班了,诺大的办公室就只有我一个人的格子间还亮着灯,我心不在焉的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到的外卖,草草的打了几个字,又再次删除。比起摄影时可以不眠不休地工作,写这篇文章真的是要了我的命了,以目前每小时二十九个字的速度,我悲观的预测了一下,估计……得写到下个月。

  嗯?刚才我问了他在哪里第一次见到秦眸吗?我咬着笔尖忽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对了,还有录音笔!

  不过瞬间,我又沮丧地记起来,刚才太慌张了,我好像忘了拿出未了。

  顺手在大衣口袋里一摸。掏出录音笔,有些意外地发现—原来我刚才顺手把录音笔打开了,只是一直塞在大衣口袋里没有拿出来。

  虽然隔了一层衣料,还动不动有椅子摩擦地板的杂音,不过有声音就好。我一边听一边吃鲜虾云吞,忽然想到,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俩的对话变得这么小心翼翼。

  或许是……当初我不该赌气向他表白吧?

  又是一阵漫长的杂音,那个时候我去了卫生间冷静……那么沈钦隽是在和谁说话?大约是我不在的时候,他打电话的声音被录了下来,我下意识地去摁暂停键,总觉得这样窥探别人的隐私不太好。只是鼠标轻击的那一刻,我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说的那句话并不如和清晰,我只疑心自己听错了,于是拉回了数秒,仔仔细细地,又听了一遍。

  他的声音在耳麦里显得低沉而清冷,我只听清了其中的几个关键字,可是刹那间入赘冰窖。

  盛海福利院——

  那是我长大的地方,默默无闻,在很远的城市。

  我真的不认为,它会同沈钦隽有丝毫的关系。

  可他在电话里说:“……盛海福利院那边,赞助人的名单你去处理一下。”

  很多发生的事,以前我或许只是觉得有些古怪,可是现在仔细地想起来,原来并不是那么简单。我当初进入荣威,为什么那么幸运地就能得到年会的大奖?最最好笑的是沈钦隽这样镇密肃然的人,竟然会在一面之缘后就“邀请”我做他女朋友,还透露了那么多和秦眸交往的秘密给我听。还有,假若只是请我假扮他的女朋友,又为什么要把我带回家,介绍给爷爷认识,甚至大手笔地送了一套房子给我呢?

  我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整件事仿佛是一个完整而精密的阴谋,一点点地将我笼罩在其中,我却自始至终像是傻子一样,茫然不知。

  我摘下耳麦冲到了卫生间,飞快地将凉水扑在脸上,双手撑在水池边,刚才那股打电话去质问的冲动已经被压抑住,我想起在夜东的时候曾经告诉他,我似乎有亲人,可他下意识地反驳我,态度决绝,又略带惊惶。

  冷静……我必须冷静下来。

  只有找到确切的证明,他才会无话可说。

  那么,证明在哪里呢?

  我想到他那句话,令人毛骨惊然,却也让我醍醐灌顶。

  我长大的那间福利院里,一定有当年赞助人的信息。

第七幕 我是谁

  昏天暗地,

  这里到底是哪里?

  滚滚风沙,混沌中,

  我是谁?

  我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做梦。

  还是躺在整容室里,我求医生把我脸上像秦眸的部分全部改掉;有时候却是和一个小男孩坐在一起,他冲着我笑,可是因为逆着光,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光怪陆离的一大串梦结束,我冷汗淋漓地醒过来,看见邻座的女生微微张开嘴,用有些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或许是我突然醒来的样子吓到了她,我连忙转开眼神,掩饰般喝了口水。

  高铁车厢里人不多,我昨天向杂志社请的假,一口气订好了来回车票。

  我是谁,为什么沈钦隽明里暗里这样关注我……这些问题不解决,我想我会一直做噩梦的。

  盛海依旧如同我离开时那样,微风,宁静,棕榈树叶轻轻摆动的时候,心都柔软下来。我走在小城干干净净的街道上,海风带着微咸的味道,视线尽头死以前放学路上买汽水喝的小店……很多人形容这里的人走路不急不缓,哪怕前边掉了一张百元大钞,也没人会跑着去捡回来。这么看来,丢弃我的爸爸妈妈,给我选了一个十分适合生活的城市呢。

  这两天我一直在这个城市,学习,福利院,记忆中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去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