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在哪间房?我要见他!”夏商周理也不理陈明重,走过去对前台的服务人员说。
那姑娘值了一晚上的夜班,早上脑子还糊涂着,被他“生人勿近”的气息吓到了:“对……对不起先生……”
“我要见他,现在!立即!马上!你就跟他说,是四季的夏商周要见他。”夏商周深吸一口气,忍耐地打断她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他逼视着她,眼光的杀伤力实在太强,服务小姐无奈,只得战战兢兢地拨了电话。
陈明重看这一切,皱眉,拦住他再次重申:“夏先生,我想我们应该先谈一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夏商周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角,冷笑,“完全没必要!”说完他敲了敲桌面,不耐烦地伸手抢过小姑娘手里的话筒,和还陷在周公梦里没完全醒过神的唐文生说,“唐总,我是夏商周,有事找你,见不见?”
然后那边说了什么,他利落地挂掉电话,看都没有看陈明重一眼,绕过他进了电梯门。
后头的陈明重,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才能让自己保持住克制,没有在这种环境里做出失态的事情来。
于是宋念慈跑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陈明重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灯饰华丽的大堂内,连带着影子都显得格外的冷清。但于她来说,最好的消息莫过于这两人没有缠斗在一起,她略微松了口气,看着他,一时都不晓得要说些什么。
“他上去找唐总去了。”陈明重看她神色就知道她要找的是谁,略微有些苦涩地笑笑,“对不起,我不晓得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只是觉得身上很难受,想洗个澡而已。”
同样的,他也只是看她趴在桌上睡着不舒服,所以才把她挪到床上去罢了,并且,怕她醒来后着凉,体贴地为她脱去她的外套。
这些解释,合情合理合法,但他这会儿来跟她说这些,是以同病相怜的姿态想寻求安慰?还是,是事后无可奈何之下的一种急忙撇清?宋念慈觉得自己过份敏感了,死死抿了抿嘴,嗫嚅了两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说什么呢?难道她能问问他将她抱上床的时候有没有亲过她?或者做过其他亲密的不属于他们目前这种关系应该做的事情?
像是了解她想的是什么,陈明重盯着她,走近来一些说:“我保证,我什么也没做。我没有那么小人,趁人不备做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没那兴趣也没那爱好。”稍停顿了片刻,他又说,“对我喜欢的女人,我更喜欢光明正大的追求。只不过这会儿,我很想让你知道,如果他因此而误会你,我不介意把这罪名坐实了。所以宋念慈,不要怕他,也不要担心。这世上,会爱你的,并不只有他一个夏商周。”
宋念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她都明白意思,都知道怎么写,但合起来,怎么就那么难让人听懂呢?“陈明重,你确定你说的是地球语而不是外星话吗?”
陈明重啼笑皆非地看着她:“是我说得太隐晦了吗?还是,你想我表达得再明白些?”
“不,不需要了!”宋念慈断然否定,有些狼狈地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讪讪地岔开话,“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很清楚,所以不需要讲得太明白,而且,夏商周也没你想的那么小气。”
言语之间,她想要维护夏商周。
不是做错事了气短,也无关贤良淑德,而是一种本能的直觉。它很清楚地告诉她,如果不想局面更糟糕,就只能和陈明重,保持好恰当的距离。
所以她迅速而果断地决定结束他们的对话,说:“他既然不在这里那我就去车上等他了,你先回去吧,昨天的专访我会回台里把同期听出来,至于稿子,两天后应该可以交到你手上。”
就目前面言,同事关系也许是最合适的。
宋念慈在车上并没有等太久,几乎是她刚刚坐好,夏商周就出来了。他的脸色比进去那会好看了很多,但还是不怎么搭理她,只是告诉她说:“我有事要去景区一趟,很快就好,到时我再送你回去。”
盛怒之下,他还肯同她报备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宋念慈感动了,忙说:“没事,你有事可以先忙,我正好听听同期。”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夏商周这个“很快”,居然让宋念慈等了三个多钟头,从早上八点多一直等到近十二点了才算完。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无干扰地把整个同期听完,并在脑子里构思了一遍专访稿的主题思想大意还有节目走向。
期间陈明重打过一个电话过来,是打在夏商周手机上的,也不晓得他跟他说了什么,夏商周表情平静将手机转给她。宋念慈狐疑地接过来,这回他倒聪明了,闭口不提早上的尴尬事,只是告诉她:“你的手机,你忘在房间里了,我给它带回去,你要取就到旭日的前台那里拿吧。”
宋念慈“嗯“了一声,说:“好。”
然后就是沉默,正想挂电话的时候,陈明重轻声问她:“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宋念慈说。
他当然没有为难她,他只是不怎么理她罢了,一路上既不问她要解释,也不让她解释,事情做完后带她吃了餐味同嚼腊的饭,就直接把她送回了家里,然后说:“我还有事要出去,你好好休息吧。”说着刮了刮她的脸,“看你这黑眼圈大的。”
语气已恢复了些亲昵,像往日一样。
宋念慈眼睛刷一下就红了,各种委屈心酸涌上心头,可惜夏商周转身走得太快,并没有留意到她这一刻软弱的眼泪。
宋念慈觉得更难过了,很难得地哭了出来,抽抽噎噎坐在床头哭了半晌,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哭,就是觉得难过,觉得伤心,觉得后悔,又觉得气愤。
作为这么多年里,彼此精神上的垃圾筒,哭饱之后宋念慈自然要打电话给陆敏以求安慰求后路。陆敏听她讲了前因后果,劈头盖脸朝着她就是一顿臭骂:“宋念慈我说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你和一个男人出去采访你好好跟他讲明白不就行了,你瞒什么呀?还是那个什么陈明重比夏商周还优秀还让你心动?我跟你讲,你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夏商周一个够好了,你这样紧着这头盼着那头,小心鸡飞蛋打两头失塌我告诉你!”
“不是。”宋念慈被她骂糊涂了,“我没喜欢陈明重啊,我就是觉得,怕夏商周多心不是。”
“你哄我呢,我们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还不了解你?你要是对陈明重没点复杂心思,晚上没房间你会不尽力去争取?又不是荒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