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世界这么大,我却遇见你 江雪落 2000 汉字|7 英文 字 2个月前

眼色。

  萧卓然也站起身,举止动作却有些僵硬:“我送你吧。”

  “真的不用了。”姜如蓝后退了两步,微笑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应该也有不少话要聊吧。不打扰了。”说完,就快步转身出了房间门。

  一路小跑到公路边的汽车站,姜如蓝捂着胸口,只觉得心跳一下比一下快,沉重而激烈地撞击着胸腔,让人发慌,携带着有些快意的疼痛。耳膜也跟着一阵鼓噪,脸颊烫得如同火烧,抬起头来看了眼远处的天色,恍惚间又想起两人一起来时萧卓然的那句话:看云彩的颜色,待会儿应该会有一场大雨。

  伴随着周遭弥漫的泥土气息,恍然间好像有什么湿润的东西飘落到脸上,视线模糊间,姜如蓝看到远处驶来了一辆出租车,捂着胸口的手指深深陷进衣衫褶皱,另一手用力地朝着那辆出租车摇摆。下一秒,姜如蓝只觉得一片白色蒙住了眼,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章 最甜也最苦涩

  “小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小姐。请问你的姓名……”

  姜如蓝勉强地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片刺目的白光,问询的男声仿佛穿越了重重迷雾,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眼皮酸胀发沉,心跳得很沉重,也很迟缓,姜如蓝下意识地想闭上眼睛,可却发现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撑起来,想闭上都做不到。

  重复了仿佛无数次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请问你的姓名是——”

  “SP28196……”姜如蓝蠕动着嘴唇吐出一串数字。

  站在病床边的医生先是一愣,随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撑着病床弯下腰:“SP什么?”

  “SP28196。”

  “你叫什么?”

  “我叫……”姜如蓝睁着双眼,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每一个念头都不甚清晰,却没有一个不在向她暗示,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真实姓名。姜如蓝双目大睁,眼神却迷茫得如同找不到家的孩子,“我叫……”

  旁边的护士递过来一张身份证,男医生皱着眉头看过上面的信息,低声对旁边的人吩咐两句,注视着姜如蓝的脸庞叫道:“姜如蓝小姐。”

  姜如蓝努力地摇晃着头颅,在她的意识里是已经使尽全身力气的一个动作,但在旁人眼中,她只是微微摆了摆头,动作微小到不仔细看根本观察不出来。

  “姜如蓝小姐——”

  “我……不是……”

  “那你是谁?”

  “我是……”姜如蓝微微翕动嘴唇,“我是……丁、一。”

  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眼前那团刺目的白色好像淡却了许多,一团茫茫白雾中,慢慢显露出一道身影。非常挺拔高大的一个男人,普通黑衬衫牛仔裤的打扮,一手倒插在屁股后的口袋里,另一手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男人斜倚着一张办公桌,说话的时候,好像还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记着,从今往后,你的名字就叫丁一。两个字,三笔就能写完,简单又好记。”

  “可是我……”

  “哪儿那么多可是。”男人不耐烦地皱眉,“我说的你没听见?”

  “听见了。”女孩儿嘟了嘟嘴,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

  明明离得那么远,姜如蓝却好像能感应到那个女孩儿心里的情绪。明明连她的面容都看不真切,记忆里却渐渐显露出那么一张脸。淡淡的眉,温润若水的杏眼,鼻子小巧,嘴唇红红,那是……

  姜如蓝紧皱着眉头,眼前的白雾和那个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片广袤得没有边际的海洋。蓝到发黑的海水,骇浪滔天,天色沉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整个压下来,而在这海与天之间,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又无助。脚下的沙子很硌脚,并不如人们所说的那么温暖柔软,而是好像数九寒天的冰碴儿,凉,硬,每走一步好像都硌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每走一步,都让人觉得战栗,从心底蔓延而出的疼痛好像那越来越近的海水,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她听到自己用沙哑得不像样的声音喊:“魏徵臣——”

  “魏徵臣——”

  海天之间,巨浪翻滚,她明明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喊,那声音却怎么都听不真切。她记得沿着脸颊滚落得滚烫的泪,记得从嗓子到肺叶撕裂一般的疼,也记得从心底蔓延四肢那种彻骨的寒。更记得那个在过去四年间深刻得已经镌刻在灵魂里的名字,魏徵臣。

  “魏徵臣……”

  “姜小姐。”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床边,打着手电筒检查过她的瞳孔,眉头紧锁着垂下了手。

  “除了过敏症状,她身体还有其他问题吗?”池然抱着手臂站在病床边,扫了一眼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姜如蓝。

  医生摇了摇头:“烧退了,而且这已经是第三天,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

  “那她怎么还不醒?”池然留意到她在睡梦中紧紧皱着的眉心,也跟着皱了皱眉,“是不是有什么其他问题,您再给好好检查检查。”

  医生几乎要苦笑了:“该做的检查我们都给病人做过了,我说了,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医生皱着眉头看池然:“您不是她的亲属吧。”他记得抢救当天在医院急诊室门口签字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池然在卓晨做的就是公关工作,平常又总跟着黎邵晨这样的人精打混,察言观色那可是一把好手,待人接物的反应也比常人快得多。见医生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见缝插针解释:“噢,其实这是我们老板的未婚妻。我们老板您见过的,这两天他都来过医院。”说着,又用下巴一点病床上双目紧闭的姜如蓝,“这就是我们未来的老板娘,也就是我大嫂,她不是本地人,在B市也没别的亲人,最亲近的人可不就是我们老板嘛!您有什么话跟我说,我会传达给我们老板的。”

  医生抿了抿唇,没有接话,看起来并不十分信任面前这位圆滑的年轻人。

  僵持间,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萧卓然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拎着公事包,话也接得恰到好处:“陈医生,借一步说话。”

  男医生见萧卓然出现,一直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开,点了点头,吩咐了一旁护士几句,便跟在萧卓然身后,走到外面的走廊。

  两人一直行到走廊尽头,萧卓然才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谨慎地扫过走廊另一头的病房:“之前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您现在可以说了。”

  医生点了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姜小姐身上的过敏症状已经基本消退干净,烧也退了,再休息一半天就可以出院。不过她从入院到现在,意识几乎没有清醒过……”

  “您怀疑什么?”

  “我怀疑……”医生沉吟说:“我怀疑姜小姐在心理方面受到过极大的创伤,如果可以的话,在她清醒后您最好带她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