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端着已经空了的咖啡杯站起身:“这次的生意比较急,只有这几天的准备时间,下周二晚上的飞机,就你和咱们卓少两个人。如果对这次的行程安排有什么疑问,或者不满,你直接找我,我手机24小时开机,on call。”黎邵晨一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一边推门走了出去。
姜如蓝站起身,点头表示明白。刚坐下身,就见门又打开,一阵香风拂过,身着一袭香槟色职业套裙的罗妃款款走了过来。
现成的椅子,罗妃径直坐了下来,双手优雅地交叠在双腿上,笑容也比往常亲切了几分:“小姜。”
姜如蓝抬起头,配合着露出一个温温甜甜的笑容:“Rose姐,恭喜。”
罗妃双眸明亮,眼神中流露着毫不掩饰喜悦:“说真的,我也没想到萧总这么快就给我转了正。小姜,你也别着急,可能很快就轮到你了。”
看对方难掩得意的神情,姜如蓝很快明白了,罗妃还不知道下周萧卓然即将带自己同赴H市谈生意的消息。姜如蓝嘴角微微翘起,乖巧地点了点头:“那就借Rose姐吉言,希望我也能跟Rose姐一样好运,尽快转正。”
大概心情实在太好,罗妃这次没有顾得理会她话语里的讽刺,以总经理助理的身份就姜如蓝的工作职责提出几项新的要求,又多嘱咐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工作到快五点钟的时候,桌上电话铃响,姜如蓝的目光一直都没离开手里的文件资料,顺口问候了句:“Hello?”
对方静默两秒,才说:“来我办公室一趟。”
姜如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接电话的反应不太专业。心跳如鼓般地朝着玻璃另一边望了一眼,合上手里的资料夹,拿起专门用来记录工作内容的笔记本,端着水杯,走到几步之遥的总经理办公室门外,轻轻叩门。
“进来。”
傍晚时分,萧卓然的办公室有着大片玻璃窗,天边晚霞璀璨,房间里的所有都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圈。就连微垂着眼睛坐在办公桌后的男子也不例外。
姜如蓝望着他面色冷峻的脸庞,记忆里他从来没有佩戴过眼镜,即便是在最黑暗的夜晚,他的夜视能力也比许多同行人都要好。她自认曾经见识过他的许多面貌,冷酷无情的,言笑晏晏的,落拓不羁的,风流多情的,可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穿着一身正式到有些刻板的三件套西装,坐在冷气开得很强的办公室里,鼻梁上架一副银框眼镜,手里拿一份报表,或许这副打扮换在别人身上,无论如何也会多几分斯文气质,可放在面前这人身上,只愈发显得冷酷严厉,不易亲近。即便是现在这样的衣着打扮,姜如蓝也不会觉得他多像个正经生意人。想到这儿,姜如蓝不知怎的就笑了出来。
房间里很静,萧卓然听得很清楚,抬起头来望着她,镜片也遮掩不住的锐利:“有什么开心事?”
姜如蓝知道这次是自己失态,脸颊不禁有些发烫,摇了摇头,打死她也不会把笑的原因说出来。
萧卓然盯着她看了片刻,才抬起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她过来坐下:“下周去H市出差的事,黎邵晨都跟你说了吧。”
姜如蓝睁圆了眼,扭头看了眼自己办公的位置。她平常工作的地方与萧卓然的办公室只一墙之隔,而且这堵墙还有一大半是玻璃窗。更绝的是,这面玻璃窗从里向外望很清晰,从外面朝里看,却不太看得真切,有点儿类似国外一些警察局审讯犯人的玻璃墙。姜如蓝转回视线,有些赧然地垂下脸:“是。黎副总跟我讲了,还让我不要因为罗妃升职的事有情绪。”
萧卓然瞥了她一眼:“你有情绪?”
姜如蓝歪了歪头,神情有一丝俏皮:“要说没有一点儿情绪,是不可能的。不过萧总您之前也说过,总经理助理的职位我没有相关工作经历,而且现在翻译秘书的工作,我还挺喜欢的。”说到这儿,姜如蓝耸了耸肩:“所以这么一想,也不太介意了。真让我做她的工作,恐怕我一时半会儿还真做不来。”
“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萧卓然面无表情地点评。
姜如蓝温婉一笑,莹亮的眼眸在镜片后微微眯起,轻声嘟囔了句:“连说这句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萧卓然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放下手里的资料,又把眼镜戴了回去:“姜小姐。”
姜如蓝神情专注地望着他,好像刚刚那句话只不过是萧卓然的幻觉:“萧总,您说。”
萧卓然看了一眼腕上的石英表盘,眉心微蹙:“这样吧。如果姜小姐今晚没有其他安排,我做东,请姜小姐吃个饭,可以吗?”
姜如蓝眼睛里闪过的光芒,亮如星芒,唇边的笑容依旧,却多了几分真实的甜味:“真的吗?”
萧卓然失笑:“一顿饭而已,这还有什么真的假的。”重新拿起手里那份资料,萧卓然再次垂下眼睛,“那就先这样,具体的我们晚餐再谈。”
“好。”意料之外的收获,是姜如蓝进房间之前从未想到的。走出房间时步伐甚至比平常要轻快许多。直到房间门轻轻关上,萧卓然才又抬起头,看着那道清瘦的身影走回办公桌,白净的侧脸上始终带着甜甜的笑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仿佛都能感觉到她身上辐射出的愉悦情绪。不过是一顿晚餐的邀约,都能让她这样开心吗?还是说……因为在她心中,一直都把他当做“那个人”的缘故?
晚上六点钟。姜如蓝刚拿起包包,一旁办公室的门也在同一时间打开,萧卓然依旧是那身浅灰色西装打扮,白衬衫外的马甲不知何时换掉了,领带也没有扎,衬衫领口就这么颇为随意地敞开着两颗扣子,外面的西装也没有系扣。鼻梁上的眼镜放在一侧口袋里,手里的钥匙转了两圈,萧卓然朝着她的方向微微侧脸:“可以走了?”
姜如蓝看得发怔,听到这句话才堪堪回神,“啊”了一声,手指一松,背包落地,弯腰去捡,额头“砰”的一声撞在办公桌上,捂着头摇晃着站起来,刚迈出半步,小腿又绊在椅子上。手忙脚乱身体失衡,姜如蓝捂着额头,感觉自己好像径直栽倒在某人的怀抱里,抬起头一看,正望见萧卓然笑意隐含的双眼。
脸颊瞬间爆红,姜如蓝捂完前额又捂脸颊,多久没在这个人面前如此这般地狼狈了,好像无论过了多久,无论在别人面前多么镇定自若,完美得仿佛一幅油画,再回到这个人面前时,她依旧是当初那个懵懂莽撞的小女孩儿。油彩在阳光下融化了色彩,完美的伪装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