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1)

恋上,一个人 梅子黄时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消失,那实在是太容易了,就跟一个一心寻死的人一样,你千防万防也总是防不过的。也或许,聂重之现在早已经离开了。

  回程的这段路,因为大雾,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焦灼的缘故,蒋正璇只觉得这一路漫长得似乎过了半生。

  当拖着行李,蜗牛一般地爬到顶楼的时候,聂重之所在的屋子,房门紧闭。聂重之已经不见了。

  “聂重之,你给我开门。”

  “聂重之……聂重之……”

  屋内显然是人去楼空了,聂重之真的已经走了。蒋正璇拍到手掌红痛,才不甘心地承认这一点。她颓然地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坐下来,心沉沉的,似乎坠入了无底深渊。

  他以后就一直这么过下去,一团烂泥似的的生活……蒋正璇光想想就生生打了个冷战。

  这世上他没有一个亲人!他母亲当年身患绝症,迫不得已才将他送到了聂家。期望谁真正来关心他、爱护他呢?父亲聂耕礼,以他聂重之的倔性子是绝对不会去亲近的。继母万鼠萍,自己的儿子聂凯之处处不如这个私生子,心里头估计早恨到极处。可是人前还得撑着面子,人后的话, 怕是连说一个字都根刺。同父异母的弟弟聂凯之,虽然从小也算一起长大,但亲不亲近。明眼人一看就懂得的。

  如今他这模样这德行,估计万淑萍心里乐得都开花了,巴不得他再落魄再不像样一些,最好埋到尘埃里,永不翻身。

  他一直就是这么孤孤单单一个人!除了大哥那群兄弟外,没有人会真正关心他的死活。

  蒋正璇一个人在顶楼从白天等到了夜幕降临。聂重之一直没出现,他显然是真的离开了。蒋正璇开始绝望,她告诉自己可以走了,不用再等了,他已经离开。

  可内心深处她还是不相信他真的走了,她一再地告诉自己说:“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他肯定会回来的,肯定会回来的。”于是,就这么等,一会儿之后又一会儿,许多个一会儿后,蒋正璇还坐在自己硬硬的行李箱上,一直等到了漆黑深夜,终于还是绝望了。

  就这样吧,很多事情强求不得!

  蒋正璇这么告诉自己,拖着行李箱正要离去之际,楼道里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声。漆黑夜半,旁人早已经进人梦乡了。这样的声音显得极刺耳突兀。蒋正璇却像一个牧羊人终于等到她迷途知返的羊羔一般,倏地站起身,摸着枪缓步下楼梯,然后她在这团浓里般的夜色中看到了聂重之.

  一身浓烈酒味,显然是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的聂重之。

  这样突兀地面对面,聂重之明显也呆住了,停住了脚步,歪歪斜斜地靠在楼道墙面上。

  天色极黑,哪怕是蒋正璇一直在黑暗中,习惯了这样的漆黑光线,但他的眉目还是隐隐约约,瞧不分明。蒋正璇这么一声不吭地瞧着他,心里又泛起了那股蚂蚁啃噬般的心疼难受。他这样自暴自弃下去,迟早要玩儿完。

  蒋正璇默不作声地上前几步想搀扶他,她才碰到他的手,聂重之仿佛触电般震了震身子。下一瞬,聂重之似反应了过来,用力甩开了她,嚷嚷:“滚开,别碰我。你今天不是要回洛海吗?你还来管我做什么?”

  蒋正璇被他这一甩,重重地撞到了坚硬的墙上。除了痛,手肘处更是又酸又麻,聂重之显然是使了力。蒋正璇不知怎么忆起了以前,以前的他。倒是很收敛的,哪怕是天天锻炼,跆拳道黑带九段,可除了在医院那次,他从未舍得对她真正用力。

  聂重之脚步跟跄地上楼,与她擦肩,嘟囔着道:“你滚,你滚开!你既然走了,何必又要再回来!”

  蒋正璇怕他摔下来,想去扶他。聂重之似发酒疯一般,再度甩开她的手。

  蒋正璇本在楼梯上,就这样生生地被他甩下了一个台阶,“砰”的一声闷响,重重地跌倒在楼梯转角的平台上。

  这一闷闷的声响倒把聂重之给惊住了,酒意霎时消散。他停住了所有动作,结结实实地愣在原地,半天没作声。

  蒋正璇重重抽气,只觉得臀部火辣辣地疼,还有与地面直接接触的手掌心,更是热辣辣的一片。

  寂静的空气里头,聂重之的声音一点点地响起,语气古怪得很:“你既然走了,何必又要回来呢?你自己都说了是可怜我,那你这次回来,准备可怜我到什么时候?”

  她迟早是要走的,既然这样,又何必给他期望呢?

  本来,没有就没有了,他就这样吧,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吧。可是他受不了她曾经给过他,然后又生生地抽离。如果那样,他情愿最初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

  是啊,是她蒋正璇疯了。疯了才去可怜他,疯了才会去心疼他。

  陆歌卿的家教好,蒋正璇从小到大也没什么小姐脾气。但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加上几年独立生活下来,她再不是以前那个蒋正璇了。此刻也被他弄得火冒三丈,不由得冷喝道:“聂重之,你酒疯发完了没有?到底要不要开门?你要是不开门,我立刻就走,你自己看着办!”

  聂重之也不知道怎的,被她一喝,居然乖乖地听话去开了门。

  电灯“啪”的一声应声而亮,蒋正璇看到自己的手擦破了很大一块皮,鲜血都已经渗了出来。抬头,只见聂重之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她的手上。

  蒋正璇痛得抽着冷气,吹了吹,见他像木头一样还杵在那里。她等了一天,又饿又冷,口气自然不佳:“还不把我的行李搬进来。”聂重之慢腾腾地抬头,目光不明地瞧了她一眼,依言把门口的心理搬了进来,搁在沙发边。

  蒋正璇环顾四周,显然这里不可能有什么碘酒、创可贴。她还在思考怎么处理伤口,聂重之取了一罐啤酒,上前抓着她的手腕,拉着她往洗手间走去。蒋正璇:“你干吗?”聂重之不容分说,把她拉进了窄小洗手间。

  聂重之将她细嫩的指尖轻轻地拢在手掌心里,小心翼翼地将啤酒倾倒在她受伤之处。原来是要给她的伤口消毒。伤口处因啤酒里头的酒精刺激传来了细小尖锐的疼痛麻痒感,蒋正璇的手轻轻缩了缩。

  聂重之的手握得很紧,不让她躲避。他低垂着头,神情无比专注,如同在做一份极其重大严谨的科学工作一瞬间,蒋正璇有种莫名的恍惚,似乎处理她的伤口是他世界里最重要的事。

  晶莹剔透的纤纤手指被他这样握着,这样乖乖的,从来未有过。聂重之喉头动了动。

  一罐啤酒潺潺流过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