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1 / 1)

亲爱的弗洛伊德 玖月晞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开闸,流泻出一大堆水和心脏,水落进池子,心脏掉在传送带上,传送带开始转动,由远及近,转了半圈,消失在帘子后边,停止了。

  甄意瞠目结舌。

  男人跋涉过池水,缓缓地走过来。

  甄意盯着他背上的猎枪,慌忙转身拦在林涵面前:“别杀他!”

  “我不杀他。”他在离甄意一米处站定,单手举起猎枪,抵在甄意的胸口。

  #

  月色寂寥,南中山角灯光冲天,一派忙碌。

  各路分队紧急赶往救援,指挥部则立刻开始重新分析情况。

  夜色浑浊,言格立在车边,依旧身姿挺拔,像一棵树。

  昏暗的夜与灯光打在他脸上,给他静默的侧脸投下几道深深的暗影,更显棱廓分明。他很静,没有任何表情。

  思绪放空了十几秒。

  周围的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只是,脑袋里会不自觉地重复几个画面:

  她蜷在他的副驾驶上,呜呜地打哈欠,累得歪头睡去,却因有人敲玻璃猛地惊吓醒来;

  她歪着头,探到他面前,肌肤在灯光下轻盈,透明,脆弱,眼神却俏皮勇敢,垂下长长的睫毛,凑近他的唇,用力一吮;

  她单薄的身体被车灯的光切割得虚幻而朦胧,应该很累了,还跳着和他招手挥别。

  不该放她走的。

  他深深低下头,用力摁住眉心。

  不能再想,

  不能再想了。

  一想,就疼;一疼,就不能呼吸。

  “言医生,我们需要开个会。”陈队过来了,还有几位警官和季阳,“队员在山里发现的碎肉组织是动物的。”

  言格抬起头来,外表仍是淡漠疏远的,看上去和平时无异。

  不等众人开口,他便直接道:“嫌犯在安瑶的门诊患者名单里,无病情,却频繁来求诊。”

  陈队原准备是要他听听季阳的意见,毕竟人家才是专业的,现在他这一开口,其他人都反应不过来。

  这样的响应速度叫他微微皱了眉,道:

  “嫌犯的外貌特征家庭背景和我一开始描述的无差别,与林白类似,长相清秀,家境富裕,没有稳定工作,和父母同住,有一个姐姐或妹妹。不同的是,这个男人比林白还要好看,脸很白,身体瘦弱,朋友很少,不善交际。

  他可能遇到过大型事故,却奇迹般毫发无损,或者,他在感情方面遭遇过重创……

  他的家人有人患过心脏病。最近他身边有人心脏病发死亡,刺激了他。

  他有虐待小动物的历史,或许杀害过邻居家的狗,引起过纷争,治安警察那里会有记录。另外,他家有一个牧场,或者他近年买了一个牧场。

  他最近经常出现在医院里,找安瑶看病,但他没有病,请认真排查心外科安医生的挂号和诊疗记录。”

  他不许任何人插嘴地快速说完,见众人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忍了忍,道:“请问你们还站在这儿做什么?等着我冥想出嫌犯的名字告诉你们吗?”

  陈队微愣,和言格合作很久,这是第一次见他疑似“发脾气”,从来温儒清淡的人,只是蹙着眉,声音低沉,就让人莫名感到一股压力。

  他看了一下季阳,后者点头:“我赞同言医生的观点。”

  陈队第二次不能犯险,保险起见:“脸很白,身体瘦弱,朋友少,是怎么回事?”

  言格眼神静默,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季阳揉了揉额头:“妄想是一个循序渐进,从轻度到重度缓变的过程,并非一蹴而就。他常年妄想自己有心脏病,会避免各种外出和运动,久而久之,会缺乏阳光,缺乏锻炼,也避免了和朋友的交流。”

  “事故和感情呢?”

  “这是他怀疑自己得病的触发点。”

  “那虐待动物?”

  季阳解释:“他想找到合适的心脏,所以会下意识研究各种动物,一开始只是小动物,但小动物的心脏太小,他会转向大型牲畜。可大型牲畜不像小动物容易获得,所以他必须有牧场。”

  陈队这次心服口服,立刻派人去医院调查,同时加大山林里的搜索力度。

  言格听言,冷淡道:“不要再本末倒置浪费时间了,为了找到嫌犯目前所在位置,请立刻找到嫌犯所在的家庭。”

  有位警官疑惑:“他会躲在家里?”

  “不会。但他不一定躲在山里。”言格表情冷肃,“你们谁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他只是开着车出来抛弃废弃物,或者寻觅合适的心脏?”

  众人哑口无言。

  季阳也表示赞同:“与其盲目地在黑夜的丛林里寻找,不如快速找出嫌疑人,然后分析他可能待的地方。”

  工作便如此展开。

  不到一个小时,警方锁定了嫌疑人。

  言格拿到照片和资料时,再度隐隐地,感到不安。

  #

  枪口冰凉,甄意吓得没了知觉,听到自己的心跳几近癫狂。

  男人却没有开枪,朝甄意伸出一把手术刀:“小护士,帮我把心脏取出来。”

  甄意惊住。

  身后,林涵的呼吸很沉重,喷在她头上,她头皮发麻,枪口仍抵在她的左胸,随着她剧烈的心跳,一簇一簇。

  细小的手术刀发出淡红色的反光,刺眼。

  甄意张着双臂,像护雏的母鸡。

  其实她害怕得神经都紧绷起来,扯得耳朵撕裂般得疼,却本能地不肯屈服,她迎着那人笔直而诡异的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的眼眸微微敛起,不悦。手指摸去了扳机处。

  甄意惊得瞪大眼睛,被恐惧攫住无法呼吸,身后的林涵拼命想要说什么,可他蒙着嘴,只能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调。甄意听出来了,他在喊“甄意”。

  她立刻伸出手:“把刀给我!”

  男人把手术刀给她,示意她去穿手术服,并遵做严格的消毒模式。

  她做完一切,对男人说,能不能换个地方让林涵躺下。

  可男人不让她松绑,坚定地摇头,说已经给林涵清理消毒,让她立刻把他的心挖出来放进贮存箱里。

  甄意想说自己不是医护人员,但只怕这一说,她的利用价值也变成“心脏”了。

  她走到林涵身边,悲伤而绝望地看他,可这位警察的眼神坚定执着,对她点了一下头。

  甄意心里更苦,缓缓作势把刀尖对准他的胸口,她停了一下,惊诧道:

  “哎呀!”

  背后抵着的枪口松了,男人凑上前来看,甄意抓住机会,手术刀挥过去,瞬间划开他的脸,鲜血直流。

  她奋力扑上去拿刀刺他,可这人反应极快,她尚未近身,他已握起枪狠狠砸向甄意的腹部。甄意一下摔倒在地,还不屈服,又是一刀划在他腿上。

  她刚要爬起来,他上前踩住她的手,狠踹她腹部。

  甄意口吐鲜血,蜷在地上,痛得没了知觉,眼前发黑。

  男人一抹脸,盯着手上的血,眼里烧起了火,端起猎枪,拉动保险拴,瞄准甄意。

  保险栓拉动时金属碰撞的声音叫人惊心。

  甄意已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