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四六(1 / 1)

村里有个姑娘叫肖肖 如花美眷 2 万汉字|2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5章四六

  “太铺张了,其实我……”肖肖感慨的道,稍稍地低了头。

  秦子硕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轻轻嘘了一声,淡淡道:“我只是想给你最好的,只是,这里条件有限,只能做到这程度,肖肖,我答应你,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在市里补办。”

  肖肖摇头:“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不需要,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什么都能忍。”

  他将她揽在怀里,吻她的发,“我会永远爱你,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那你会永远向着我吗?哪怕是和你妈妈有冲突也会向着我?”肖肖抬起头看着他,无比期待他的答案。尽管她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他的说辞大抵不是十分真心,但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只要他说,她就愿意相信。

  “当然,你和我妈不会生活在一起,我以前答应过你的,不会反悔。”秦子硕让她安心,他妈不太好相处他自己也知道,但是没办法,那毕竟是他妈,更何况一早肖肖就要求住在老家,矛盾应该不会多吧,就算有估计也是他妈找茬,依肖肖的性子,他实在想不出她会和人为难。

  肖肖展颜,突然又想起一事,问他:“刚才,在那边,你是怎么认出我的?”难道他就那么确定最后一个是她吗?毫不犹豫的就吻了下来,可见是有十足的把握,她不觉得自己脸上有哪些明显特征啊。

  秦子硕轻笑,拦腰抱起她,走向大床。

  他斜压在她身上,边抚着她的脸边低声道:“你大概不知道,你耳后有颗朱砂痣。”

  他俯□去,一遍一遍的描摹她的唇线,舌尖尝她口中蜜液,近乎狂乱的吞下那妖冶的胭脂红。

  肖肖被他吻得迷惑了神智,轻轻地阖上眼帘,感受着他的火热激情,紧张的手都紧揪着他的西服领口。他压着她的身体,愈来愈紧,几欲让她窒息。

  艰难地挣扎出一口气来,肖肖将头侧到一边,感受着他的吻,渐渐地沿着唇角磨到耳侧,那颗血红的朱砂痣,在他舌尖的爱抚下愈发充血,她几乎觉得那米粒大小的凸起下一刻就会喷发出妖冶的血液,好释放她浑身的火热。

  耳边一声满足的喟叹,他终于停下来,赏玩着她绯红的脸颊和那无限诱惑、水光潋滟的柔唇,拇指按上去,来回抚摸。

  他的目光,有点可怕。

  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肖肖无可自抑的觉得紧张,虽然顺理成章,可她还是害怕,出嫁前,姑姑和妈妈都曾委婉告诉她,第一夜,不太好过。

  她在他再次压下来之前阻住他,轻声道:“我想洗澡。”

  就算要做也得干干净净的,不然她实在受不了,这是对彼此负责。

  正在这时,大门处隐隐传来响声,还有人的呼喊。秦子硕起身,将肖肖拉起来,说:“乖,累了一天了,一会儿你洗了先睡,不用等我,我出去看看,很快回来。”

  肖肖不放心,拉着他的手担心的问:“都这么晚了你还有去哪儿?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说。”听起来外面的人还不少,该不会是来找事儿的吧,肖肖有些不放心,都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出去要是出事了该怎么办,也没个能帮他的人。

  秦子硕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坐下来耐心的告诉她:“放心吧,还是秦琼老三他们几个,这不年底了么,喜欢凑在一起打牌什么的,就在隔壁大伯家,今个儿我可把他们几个气得够呛,这会儿再不出去,估计这一夜都别想安生。”

  说完又暧昧的凑上前,脸对着脸轻声道:“乖,不会耽误我们的洞房的。”

  什么嘛,搞得她好像很饥渴一样,肖肖甩开他的手,扭身到另一边,不再理他。

  秦子硕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了,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

  ………………………………………………………………………………………………………………

  好好的洗了个澡,肖肖出了浴室,发现他还没有回来,看了看表,快十点了,她困的不行,头发擦的半干就躺到了床上,准备睡觉。

  急促的铃声将她吵醒,肖肖有些烦躁,刚睡着就被闹醒,任谁都不会开心。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打电话过来?

  “肖肖,我们走,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我现在就在对面的公路上,到天亮之前你不出现的话,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严倾这次没有沉默,而是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他没打算等她的回答,他只想等她的行动。可在他掐断电话之前,她却突然开口。

  “严倾,这次,你是为了我而来,还是为了我爸爸?”

  他警惕于她的敏感,却又觉得她不可能知晓什么,最后还是低声道:“随你怎么想,肖肖,我不会害你。”

  她追问,执意要一个答案:“那我爸爸呢?”

  他沉默。

  “严倾,我求你,无论发生什么,请你一定保护好我爸爸的安全,他很信任你,等盛铭长大后会把一切都交给你,请你不要那么着急,他不会亏待你。”

  她以为他是等不及所以想篡位谋权?严倾没再说话,径直挂断了电话。

  肖肖起身,到了窗前,拉开一些窗帘,看向对面的马路,的确有辆车。

  可她不会下楼。

  **

  呃,胸乳被强势的挤压,肖肖皱眉,那感觉像是窒息了一般,呼吸都被掠夺。转瞬却又顺畅,被一双大手攥住了自己的乳,指尖上的茧磨得□儿生疼,她反射性的握住,惊醒过来。

  她没有穿睡袍,只着了一件贴身的丝质短袖小衫,领子太大,露出大半个圆润的肩膀。秦子硕掀开被子时眼都红了,她里面没穿内衣,浑圆的乳儿紧紧地服帖着那纯白色的小衫。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绕着圈徐徐接近,小东西陡然收紧,叼着那小块儿丝料,颤巍巍的立着。暴虐因子发作,他恶劣的捏住那□儿,拇指食指使劲一夹,身下的人儿醒了。

  手沿着小腹滑进去,秦子硕轻弹肿胀的□儿,嘴上也不闲着,俯□去隔着丝料咬住一侧的挺立,将大半个嫩乳都含在嘴里,啧啧有声。

  “子硕,你轻点儿,我……我怕疼。”肖肖没想阻止他,只是低声恳求。

  秦子硕却没做多少前戏,他扯落她的内裤,至柔之处全然暴露眼中,他彻底化作臣服的兽,呼吸粗重的扯开自己身上的束缚,扑压到她娇小的身子上,将她整个身子都覆住,完全不透半点儿春光。

  肖肖的贴身小衫被推到胸上,感受着乳上传来的温热和酥麻,她耐着颤抖、忍着呻吟颤声道:“关灯……唔……”

  音不成声。

  他一口咬在那粉色的□上,见她隐忍疼痛的脸蛋愈发快意昂然,把那挺立紧缩的乳儿在齿间辗转,苦痛着,怜惜着,见她被折磨的发出破碎音调,随即又以湿热的舌尖抚慰,缱绻至极。

  肖肖听到他在她耳边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

  她求他:“关灯好不好?”她实在看不得自己这副沉迷□的模样。

  秦子硕却偏不,拦下她欲按灯的手,吻着她的唇,哑声道:“别关,让我看看你,看着你……”

  身下有硬硬的东西顶上来,肖肖绷紧了身子,紧紧的揽着他的颈,小掌合了又松。

  秦子硕浅笑着安慰她,疼惜的轻抚她身上每一处。

  肖肖松一口气,浑身的关节都放松下来,抬眼想问他是否忍的很辛苦,却见他眼眸一深,目光深邃,前一刻的微笑全然消失。

  “乖,我要你记得这疼,一辈子都记住,是我让你这般疼,只有我能让你这样痛!”

  他毫不留情的进入。

  肖肖的痛呼消失在他的吻中,那撕心裂肺的疼,噬着心,碎着骨,四肢百骸犹如酷刑相候、

  血从交合处流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利器,秦子硕顾不上许多,驰骋在那狭窄的甬道里。

  肖肖颓然,泪水沿着鬓角滑下,更多的疼痛从她身体里钻出,她已然无法出声,只紧紧的搂着身上的人,祈求他的起伏能尽快结束。

  夜太长,他的*,她的煎熬,无休无止。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内什么,大家懂的~

  ☆、47四七

  作者有话要说:

  昏黄暗淡的灯火,起伏不停的拉长的影,修长滑腻的双腿,细碎绵长的吟哦,粗重难抑的喘息,全都发酵在这空旷而湿热的暧昧里,无限膨大。

  肖肖已经接近晕厥,长时间的*已将她的精神完全耗光,迷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想要抬起手去擦一擦他额头的汗滴,却无力的中途垂落。

  秦子硕还未尽兴,扳过她的脸,俯身吻上那柔唇,湿热的舌灵活娴熟地撬开她的牙关,逡巡着每一寸领土,燃烧的*与霸道的掠夺,他几乎要死在她身上。

  月光如水,温柔的倾泻在地板上,落在交叠的两人身上,一派宁谧。

  他抽添的速度越来越快,肖肖被刺激的重又活过来,双手紧攥着头顶上方的枕头,诱人的唇瓣不自觉的轻启,她头向上仰着,后脑勺使劲儿顶着床,仿似可以借此缓解那难以承受的酥麻和酸胀。

  灼热的液体在体内喷发,沿着她奔腾的血液,穿透她浑身瘫软的身体,直达大脑皮层。

  终于结束了。

  秦子硕深埋进她的身体,静静地平缓呼吸。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和她额抵着额,哑声宣布:“小乖,你是我的了。”

  她白瓷似的肌肤上满是簇簇桃红的吻痕,大片大片灿烂着盛开,秦子硕缓缓抚上,只觉无比疼惜。那紧绷着的*也泛着红肿,嘟着嘴不高兴的瞪着他,控诉他的罪状。

  “嘶!”肖肖倒抽一口冷气,阻止他的手继续施暴,无力道:“好疼,别碰。”

  秦子硕将自己稍稍疲软的粗壮抽出来,灼白混着血红缓缓流出,那迷人的幽谷,被他蹂躏的泛了红,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湿巾,怜惜的给她擦拭。

  肖肖被那凉意冰的一缩,双腿下意识地夹紧了,正好把他的手给夹在了中间。抬眼看去,两人四目相对,她撇开视线,低声道:“我自己来。”说着就要起身。

  他忙止住她,“你现在身子不爽,我来。”

  臀下有濡湿感,肖肖觉得应该是有东西流到了床上,顿时有些难受,悄悄的往旁边挪一挪,想着明天把这一套刚换上去的床具给换了,不然她会有阴影。

  肖肖躺进他怀里,累到极点反而不想睡了,她在他怀里养神,听着他的心跳,只觉无限满足。

  她总算有了自己的家,她有丈夫,以后还会有孩子,她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秦子硕一手握着她的酥胸,不停的揉着,捏着,攥着,不知餍足的挑拨,一腿霸道的压住她的,将人完全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犹在回味之前的快感潮高,她的一句话突然将他惊醒。

  她幽幽道:“你根本不是处男。”

  霎时一个激灵,秦子硕攥着乳的手都紧了几分,他低笑两声企图掩饰窘迫,道:“怎么说起这个?我是不是你都不会嫌弃我?”

  “你不觉得这对我特别不公平么?”肖肖仰起头看他,一手轻点他的下巴,说:“我是,可你不是,这不公平。”

  秦子硕挑眉,“你想怎么公平?”

  肖肖摇头,“我不知道。”转念一想,试探着道:“你也得给我享受的机会,这样才公平。”

  “你敢!”他凶神恶煞的危险,将她使劲搂在自己胸前,低声道:“除非我死了,否则,哼哼。”

  “怎么样?”肖肖好奇。

  他垂眸看她,“这样!”

  他倾力冲了进来,肖肖痛的浑身痉挛,身子瞬间后仰,紧窒的甬道亦抽搐不停,她皱眉承受他的望欲,泫然欲泣。

  “痛……唔……”

  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一朝得偿所愿,他又怎会轻易罢手?本就没打算放过她,这下被她撩拨的邪火欲火全开了闸,顿时顾不上许多,尽根没入,一丝缝隙都不留。

  肖肖已然失声,恍惚中记起明天一早要去拜谢家里长辈的事,他们还得早起呢,若是一直胡来,到时候起迟了可怎么办?可不是要让全家人笑话她这个刚进门的新媳妇儿?

  断断续续的说了,他却不以为意,“六点多才起,还能睡六七个小时,来得及。”

  他一次比一次深入,肖肖只觉自己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只有在他稍稍撤出时方得一丝喘息的机会,身下早已酸胀的麻木,却还是随着他抽添的节奏不自觉的缠绞,那种身有异物的滋味,太难捱。

  可她挤不出去他。

  数次推挤却只换来他舒爽的抽气声,肖肖一身淋漓的汗,他的,混着她的,沿着肌肤滚落。

  圆润饱满的乳随着他的律动晃出放荡姿态,秦子硕喘息着吻她的玲珑锁骨,双手握住她膝盖,大进大出。

  肖肖的双腿被叠起紧压在身体两侧的被面上,和大床完全贴合,她大张着双腿,露出最为私密的至柔之处,那里正被他凶狠的深入,她想踢蹬双腿,却使不上一丝力气,他的大手那样有力,将她完全钉锢在了大床之上。

  恍然中肖肖被翻了个个儿,她迷迷糊糊的趴在那儿,想要回头看一眼,却被突如其来的粗壮顶的闷哼一声,匍匐在了床榻之上。

  她的腰好痛,被他紧紧攥着,箍着,想动都动不了,身下高高的耸立,他跪在她身后,一刻不停的鞭挞着,她的身体像是有意识般紧紧缠绕着他的望欲,咬着,缩着,颤着,浑身软成一汪水,软下去,再软下去,一点点儿的染上娇媚的痕迹。

  秦子硕爱煞了她这个样子。

  他射过一次,这一次就没那么容易放过她,肖肖正在想着明早该何时起床时,乳上突然一阵刺痛,他掌着她的乳,整个人虚压到她身上,随着那抽添的动作收拢松握,把玩着她娇嫩的乳。

  “我早就想着这一天了,自打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想这么弄你,弄到你求饶为止。”秦子硕咬着她的耳朵粗喘,过去她冷落他,看不上他,他全都记着呢,一朝得愿,他要全都找补回来,在她身上找补回来。

  他可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肖肖恨恨地想,在她被他折磨蹂躏了小半夜后得出结论。

  **

  肖肖的生物钟没准时,等她被憋醒之后去了洗手间回来偶然一瞥瞥到了钟表,立刻惊得睁大了眼。

  快七点了?!

  赶紧爬上床摇醒秦子硕,让他起床,“子硕,快起来,我们迟到了,快!”

  秦子硕被扰了好梦很是不爽,他有严重的起床气,一踢腿差点把正往身上套衣服的肖肖给踹下去,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别朝我我困着哪,妈,别吵我……”

  敢情是把她当成婆婆了,肖肖哭笑不得,趴下去柔声道:“子硕,我们真的晚了,大家还都在等着我们呢。”

  听到这柔柔的女声,秦子硕总算想起来了,他结婚了,身旁整个人是他老婆,他想了这么久的老婆,昨天是他的人了,他娶到了她!

  “没事儿,天这么冷,晚一会儿也没事儿的。”说着半抬着身子就要吻她,肖肖拗不过他,被他得手。

  “哎呀,你为我想一想啊,今天是新媳妇拜见各位长辈,要是迟了我以后怎么办啊?快起来,啊?”

  秦子硕一想,也是,他是没关系,可老婆就不一样了,秦家人口众多,万一以后被人说三道四的指责肖肖没规矩就不好了,到时候老妈也得给她脸色看。因此很是配合的坐了起来,准备起床。

  肖肖去拉窗帘,秦子硕坐在床上靠着靠枕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道:“老婆,你怎么了?走路不太对劲儿啊。”

  肖肖正亦步亦趋的朝前走,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罪魁祸首还好意思出言挑衅,要不是他,她会这么疼么?腰酸的直不起来,身下更是火辣辣的疼,摩擦起来更是难捱,那种异物的饱胀感牢牢地攫住她,好似他还在她身体里一般,全然充满着她,胀的她无一处不痛。

  卧室的地暖烧的人昏昏欲睡,肖肖推开窗子,透透气。

  却看到对过马路上的一辆车。

  她心头一跳,想起那人昨夜说过的话,暗道,这么冷的天,难道他真的在那儿等了一整夜?

  天快亮了,他说,天亮之前她不出现的话,他再也不会来烦她。

  “肖肖,怎么了,看什么这么入神?”秦子硕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朝外看。

  “唔,这辆车很奇怪,昨晚就停在这儿,不知道,是来找谁?”

  Ps:当你们进来没看到正文时,那就是被专审锁了,正文被删除了,作者无权锁定或解锁VIP章节,只能一次次申诉修改解锁,so,大家低调点儿。            远常村今天很热闹,倒不是因为村里每隔十日一次的集会,而是因为东地儿市场上的老户家来了人,两辆崭新锃亮的小四轮轿车停在那儿,分外扎眼。

  市场上前几年搞拆迁,前年才将房子规划好,统一的白色二楼商业房,内院可自行搭盖,临街的门面房却要求一致,外加几米高的大铁门,倒也将市场整顿的挺像一回事儿。

  时值正午,有人三三两两坐在那儿唠嗑儿,待看到那车里的人停下,和户家隔着一个人家远的大门前坐着的一个老人惊讶道:“咦,那是老户家的二小子回来了?”

  众人闻声朝不远处下车的人看,有些人和户家是多少年的乡亲了,即便隔了这么多年依然识得,纷纷点头:“应该是吧,他家也总共出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

  旁边有人摇头叹息:“这叫啥出息啊,刀口上舔日子,挣再多的钱又哪里安心哟!”

  听了这话,年长者无限唏嘘,纷纷点头。

  *****

  户家两位老人倒是很淡定,看到儿子提着大包小包进门,说了一句:“老二回来了。”

  “嗯,爸妈,这是给你们买的补品,这些年你们身体还好吧?”户碧文上前几步,看到父母年老的样子,忍不住心下发酸。

  “好,都挺好。”户家奶奶上前拉了儿子儿媳进门,指着板凳让他们坐。待人全都进了门看到儿媳身后的孩子时,微微一愣。

  户碧文的妻子赵蕊朝婆婆笑,手上朝前推了一把孩子:“妈,这就是盛铭和盛达,以前给您寄过照片的。”又低头去告诉俩满脸好奇的孩子:“盛铭盛达,快叫人啊,这是爷爷和奶奶。”

  两个孩子倒是听话,乖巧的叫了人,自一家人进门以来一直未作声的户家爷爷脸上这才有了笑意,朝孙子孙女招手:“快来让爷爷看看。”一面指挥老伴儿,让给俩孩子拿糖吃。

  *****

  严倾一直在车里坐着,司机老卢下车去了他还坐在那里抽烟,看着眼前明显整修过却仍然透露破败的街道,心口有些疼。

  肖肖,你在这里,过的好不好?

  摁灭第三支烟头后,严倾终于下车,穿过铁门之后的过道,看了看里面空旷的院子,却依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那个人。

  户碧文一行来了没多久,户家大姐也到了,见着多年未曾谋面的二弟,倒是很有些哽咽,红了眼眶。

  农村人不兴见面拥抱那一套,俩孩子在外边玩儿,户家二老和儿女在屋里坐着,说些家常。

  “妈,怎么不见肖肖?在楼上?”户碧文终于问出声,自来时就一直没见到大女儿,是不在家?

  妻子李蕊显然比他更心切,自进门起就不停的环顾四周找寻女儿的身影,可又是刚刚见面,她也就没有立刻问出口。这下听丈夫这样说,立即殷勤的看向公婆。

  户家爷爷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们早把肖肖忘了个干净?!”

  户奶奶看了一眼老伴儿,叹了口气还是告诉了儿子儿媳:“肖肖去会上出摊儿了,一会儿才回来。”

  户碧云看弟弟一脸愧疚的神色,跟母亲打了个眼色后站起身道:“我去找她吧,我知道她在哪儿摆摊儿,正好我今儿也是为她的事儿来的,提前把她叫回来。”

  说着就要起身。

  坐在一旁的户碧文拦住了她的手臂,说:“姐,让严倾去吧,咱们说会儿话儿。”说完喊了严倾过来交代。

  户碧云把自己的电动车钥匙给他:“小伙子骑我的车去,村里路窄,今个儿又有会,汽车开不进去。”又把具体位置交代一番,这才让他过去。

  待人离开,户碧文才问大姐:“你刚才说找肖肖有事,怎么了?”

  ****

  市场离远常村很近,骑车五分钟不到就能看到会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了,里面应该进不去,严倾把车停到一边的公路上,步行着朝里走。

  很快就找到了她。

  她穿了一件有些发黄的白衬衣,领子都塌了下去,袖口挽在胳膊肘处,围裙下是牛仔长裤,扎着马尾在三轮车前的操作台上忙碌,后背湿了大片。

  她动作很麻利,切凉皮,拌调料,上桌或打包,炒的比这时间长些,煤气嚯嚯燃着,她熟练的翻炒。

  她摊位挑的不好,在日头底下,时值暑天,太阳*辣的烘烤着,皮肤火烧火燎的疼。

  严倾没有上前,站在远处打量着她,末了,走到一处书摊边的间隙处蹲下,不远不近的看她的背影。

  凉皮生意很好,她只能在拌凉皮的间隙掏出口袋里的东西擦汗,尽管如此,汗珠还是大滴滚落。

  严倾知道,她手里拿的,是一块儿手绢,上面有她的名字。

  她爱干净,一如从前。

  忍了忍,他还是伸进口袋掏出了烟,点燃,一口一口的抽着。

  别人把钱直接放到盒子里,她看也不看,需要找钱也是让自己拿,似乎很放心。

  她几乎没有说过话,将东西交给别人的时候只是微笑,让人很舒服。

  塑料薄膜下的凉皮越来越少,连续的翻炒几份凉皮之后又有人拿着钱上来,她转过头去,应该是说了什么,那人拿着钱离开。

  她揉了揉手腕,应该是刚才翻炒时用力过多导致的酸痛。严倾起身,脚尖捻灭了烟头。

  正准备走过去,就见她朝远处招手,然后跑过去一个*岁的小男孩儿。她掀起薄膜,拿出最后的两张凉皮,开始凉拌。

  她打包的时候,严倾亲眼看到她从一侧的盒子里拿了钱放进去,随后转过身交给小男孩儿,摸摸他的头朝他微笑,然后看他跑远。

  户肖肖很快把东西收拾好,推着三轮车准备从一侧的胡同离开。

  严倾最终没有上前。

  户肖肖在一拐进街道就看到了那招摇的汽车,看位置,应该是自家门口。

  等到了家,奶奶就迎了出来,手里拿着刚洗过的毛巾给孙女儿擦汗:“今个儿天热的很,快擦擦。”

  肖肖结果毛巾,朝奶奶笑:“没事儿奶奶,这不回来了。”

  “哎对了,刚才有人去找你没?是你爸带过来的一个小伙子,让去会上找你回来的。”奶奶听到这个才想起来,赶忙问。

  肖肖擦汗的手一顿,轻声道:“没有,大概是人太多。”

  话音刚落,有人骑着电动车进门。

  户奶奶上前,告诉严倾:“小伙子,肖肖回来了,你看又麻烦你跑一趟。对了,碧文在隔街的饭店订了桌,让你回来就过去吃饭,都晌午了,肯定饿了,快去吧。”

  肖肖已经在院里卸车了,户奶奶说完就过去和她一起将车上的架子搬下来放到地上,看着孙女儿将一旁的锅碗瓢盆拿进厨屋,转身见那小伙子还站在过道,不禁摆摆手:“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严倾笑笑,试探道:“奶奶,我等你们一起过去吧,开车方便点儿。”

  “嗨我们就不去了,在家吃点儿就成,你快过去吧啊,就在隔壁的街上,挺大的招牌。”户家奶奶朝他摆手,听到老伴儿在喊自己就忙进了屋,顾不上再和他说话。

  严倾朝后面走去。

  厨屋门口就是洗脸池,严倾进去站在那儿洗手。

  他看着她把一切收拾妥当,然后从他身侧走过。

  户肖肖进了屋里,坐在床边问:“爷爷,今天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户爷爷摸摸孙女的脸蛋儿,慈祥的道:“今天不在家吃,你爸妈来了,你也过去吧,我和你奶奶做点儿吃的就行。”

  爷爷腿脚不好,不能远行。户肖肖也不愿去那里吃饭,拉着爷爷的手撒娇:“肖肖不去,要在家里跟爷爷奶奶一起吃,爷爷,我们今天吃手擀面好不好?”

  户爷爷不愿勉强孙女,乐呵呵道:“好,好!”

  户肖肖按住一旁想要站起过去帮忙的奶奶:“您好好坐着和爷爷看电视,我去就成。”

  出门却看到他。

  严倾站在门口,张口想要说什么,她已经再次离开。

  ☆、48四八

  他似乎意有所指,肖肖没回头,低声道:“不清楚,大概是车坏了停在那儿吧,不然这么冷的天,谁会在那儿待一整夜?”

  秦子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是很同意她的话,看了看天色,一瞬间回神,忙道:“快点儿洗漱,别让大家等急了。”

  …………………………………………

  而此时那个坏了车的主人,正郁郁坐在车上,熬的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不远处窗边站着的一对儿人,任由指尖的香烟灼烧了手指也不自知,一时竟看的痴了,双眸一错不错。

  她没来,连露面都不曾,固执而决绝地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

  车窗外冷风呼啸,无数烟头早已被掩埋在大雪纷飞中,只露出数截青黑的冰冻的烟蒂,很快也被大雪掩住,不露一点儿痕迹。

  严倾仰躺在座椅上,眼帘半阖,任由副驾上的手机响了又响,始终不曾动弹分毫。

  铃声单调的在闭塞的空间内寻坏,严倾任由最后一根香烟燃尽,开窗,指弹。

  他终于接起电话,甫一接通的瞬间,那头就传来暴怒的咆哮,他没出声,任由那边发泄完了才开口。

  “我之前跟您说过了,这次来不是为了她,陈璐她弟弟的事您也知道,我不能坐视不理,对方来头不小,又有当地势力撑腰,我不能不亲自来这一趟。”严倾淡淡道,一派云淡风轻。

  “最后一笔款子还是没有下落,我会尽力。”

  “这次是个机会,找人准备吧。”

  等挂了电话,严倾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两个人都很青涩,面对镜头灿烂的笑着,他侧着身子,远远看去像极了在半搂着她,就连赵蕊看了都叹他们像极了夫妻。她拿到之后一直宝贝的放着,她的那本相册里,独独这张放的地方被粘到了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她走的时候没有带走她最宝贵的相册,她最喜欢的小熊,她最爱的衣服,最心仪的腕表,除了几件简单的衣服,什么都没带走。

  连他的心都留下了。

  却又把他的心带走了。

  后来的某一天,严倾看到户碧文捧着相册给盛铭盛达瞧,教他们认识照片上的人,他听到他说:“这个是姐姐,叫肖肖,你们的亲姐姐。”

  其实户碧文更多的时候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常常捧着相册来回摩挲,连身旁的盛达问他那为什么姐姐不和我们住在一起都没听到,抑或是没反应,他只是出神的盯着相册瞧,尤其是看到她小时候的照片,会兴致勃勃的给两个小儿女讲她小时候的趣事,自顾自的讲着,如数家珍。

  他大概也是后悔的。

  后来有一天,盛铭抱着那本厚厚的相册来找他,问他里面的那个人是不是他,其时她已经走了很久,久到他再也没听谁提起过她的名字。看到那张老照片,他一下就愣了。

  隔着层东西怎么看都是模糊的,严倾想把那张照片取出来,摩挲了很久都没打开缝隙,最后竖着一看,才发现那里被粘死了,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来。

  他还是拿剪刀将它剪开了,将照片取出来,放进自己的贴身口袋里。

  至少能离她近一点。

  而今,再次看到这张照片,严倾不禁轻笑,他抚过照片上早已刻入心底的容颜,来回数次,最终,缓缓地,将那照片从中间撕了开来,再重叠再撕,直到变成一堆齑粉。

  ……………………………………………………

  **

  赶到老宅的时候,秦子硕的大伯已经等在那儿了,自二老走后,这宅子一直无人居住。只有祭拜祖宗时才会过来,秦家大伯一直掌管着老宅钥匙,因此这才一大早过来将东西收拾妥当,好让新人过来行礼。

  这老屋很是破旧,连地面都是黑黄的土地,坑坑洼洼的不平,一进门就是摆放的案台,秦家大伯站在一旁,目视两人行礼。

  身前放着两个大圆毡,肖肖刚要下跪就被一旁的大伯止住了,说:“哎哎孩子,不用跪了,现在都是直接行礼,之前的那一套都不兴了。”

  见她仍是茫然,只得道:“和子硕一起三鞠躬就好。”

  肖肖也就没勉强,和秦子硕一起恭敬的鞠躬。她长这么大也还从没跪过人呢,过年时爷爷奶奶都死命地拦着不让跪,说点儿吉祥话就好了,因此她还从来没跪过,只是到了人家家里,总得按着人家的规矩办,再说给逝去的长者磕头她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是她丈夫的祖辈,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在这件事上耍小性子。

  现在大伯这样说自然是皆大欢喜,肖肖长舒口气。

  …………………………………………………………

  等到老宅的礼成之后,秦家大伯就回去了,待会儿肖肖还要挨家挨户的去拜访,一个个改口,和秦子硕家紧挨着的秦家老大家自然是第一个拜访对象。

  老宅离家很近,走没几步就到了,肖肖傍着秦子硕的胳膊,边走边问:“你是不是跟大伯说了什么啊,不然他怎么突然不让跪了呢?”

  秦子硕给她整了整围巾,玩味的笑:“怎么,以为是老公给你搞特权?没有,新媳妇进门是这样的,怪我之前没告诉你。我们家好几个堂嫂进门都没跪,所以渐渐的就改成鞠躬了,并不是到了你才这样。”

  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当年最先成婚的是秦家的长孙,秦家老大的儿子秦子舫,他曾有一个初恋情人,二人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位姑娘长得相当漂亮,就是有一点,家境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穷了,勉强够的到温饱线,彼时秦家二老仍在世,对姑娘的家境颇有微词,但看长孙铁了心的非她不娶,也就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婚事,至于秦家老大夫妇俩更是拗不过儿子,点头同意了。

  后来临到结婚的时候,姑娘却突然反悔了,说什么都不肯嫁,只说男方家里太没有诚意云云,大概是觉得对方小瞧了自己家,就一味的拿乔。其实不过是双方父母见面时秦子舫的母亲没有出席而已,姑娘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坚决不肯嫁。

  秦家众人一看这情形也恼了,坚持不让儿子再跟她来往。又托人介绍了一门当户对家庭的女孩儿,秦子舫也很是有些脾气,一气之下听从家里的安排结了婚,任那姑娘哭求也没回心转意。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新媳妇儿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事儿,大闹一场,新婚第二天见秦家二老时坚决不肯磕头,只鞠躬了事,秦子舫无奈,只得随她去了。

  自此,秦家磕头的习性彻底废了,有了先例,无论是谁再进家门都不肯磕头,只鞠躬了事,否则就拿秦子舫那家的说事儿,秦家无奈,就此改了规矩。

  肖肖自是不知这其中原委,只隐约觉得秦家还算开明,毕竟是这里的大家族,姑姑还告诉她让她多学点儿规矩,这样的人家繁文缛节最多了,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完全用不上。

  ………………………………………………………………

  回到家,两人马不停蹄的去隔壁秦家大伯家里,众人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见到他们,都笑吟吟的迎了上来。

  只除了刘欣。

  她的脸上毫无笑意,只冷冷的盯着肖肖。目光一转回到秦子硕脸上时又变得柔和,随后就一直胶着在他身上,不曾再多看他人一眼。

  秦子硕搂了搂她的腰,肖肖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就要下跪,并喊人:“大伯父,大伯母。”

  老大媳妇魏贤德忙上前一步托住她的双臂,笑着将手里的红包塞给她,说:“好孩子,来,拿着。”

  其实不过是个虚礼罢了,家里的其他人也不会让跪的,就是个形式,加上现在连祖宗都不用跪,更别提他们了,因此新妇只需意思一下即可,自会有人上来搀扶。

  “来,这是你大堂哥子舫,大堂嫂晴儿,二堂哥子玄,二堂嫂文静,这是刘欣,和子硕常在一起玩儿的,这两个是你堂哥的孩子,大的呢是秦权,小的叫秦亮。”大伯母挨个儿给肖肖介绍着人,末了又招呼两个孩子喊人,“肖肖,秦家就数咱们两家离得近了,以后常来玩儿啊。”

  寒暄过后,秦家大伯对媳妇道:“快让孩子去西头吧,都等着哪,以后有的是时间聊天,这么大冷天的,孩子早见完早回来歇着。”

  秦子硕却拉着肖肖回家,说是太远了,开车过去。肖肖觉得不妥,家里的长辈会不会说闲话啊,就这么两步路还开车过去,人不会说她摆谱架子大么、

  “别看村子不大,可这么大的雪走过去也得半天,放心吧,有我在,没事儿。”又低头看了看她的脚,道:“你瞧,从老宅到这儿你的鞋都湿了,外面公路上车来车往的更是泥水一片,除非趟过去。”

  进屋拿了一双新的羊皮小靴给她穿上,秦子硕从车库开车朝西头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深水鱼雷和birds的地雷成功的把我炸了出来,谢谢大家,破费了,爱你们!

  ☆、49四九

  等回来之后肖肖就累瘫了,一大家子人晕晕乎乎的也没记全,只是随着秦子硕喊人。每家都对她非常客气,且和大伯家一样,还没上前呢就直接拽着她不撒手了,更别提跪下行礼了,这让她开心不少。

  总的来说,二伯母精明,三伯母热心,四伯母质朴,六婶木讷,七婶远在市里,没有赶回来。据说这位小婶婶出身极为显赫,父叔皆为蒲南县知名人物,她嫁给七叔后不久公婆就去世了,夫妻俩搬到市里居住,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一次。而七叔现正在市里的政府部门任职,前途一片大好。

  “那你七叔岂不是很年轻?”秦家二老去世时才刚结婚,现在也还不到三十吧,肖肖很疑惑,秦子硕都二十了,那他大堂兄肯定比他更大,说不定都和七叔差不多年纪了,辈分都乱了套了。

  “嗯,说起来大姑家的芳姐比我七叔还大一岁呢,就是昨天宴席上咱们去敬酒的那一桌坐在大姑旁边的那个女的,是家里目前最大的孩子。”秦子硕跟肖肖介绍家里的情况,昨天已经见了三个姑姑了,大姑和二姑还是双胞胎,想必她印象深刻。

  “啊。”肖肖惊的嘴都合不拢了,“那……那岂不是你大姑生过孩子之后奶奶又生了一个?”

  这太超出人的承受范围了,至少肖肖从未听说过,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古代才有这种情况,没想到她真真实实的见了一回,顿时对那位传说中的祖母很是好奇,听秦子硕说全家人最尊敬的人就是这位祖母了,从没人敢呛声的那种,就连婆婆那般人物都毕恭毕敬,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这老太太该有多么强大的气势,才能镇压这一众性格迥异的儿媳。

  秦子硕点了点头,见她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些好笑的摸摸她的头,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平时我们和他们来往不多,你也不用刻意地让谁,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少接触就行。”

  其实他是怕那几位不着调的堂嫂带坏了肖肖,她们平时在家都是敢和老公婆婆对着干的主儿,一不如意就甩脸子瞪眼的,甭提多惹人烦了。后头大伯家就是,但凡大堂嫂不省心了那就是全家不得安宁的节奏,每每要称心如意才罢休。

  他的肖肖多乖啊,单纯的跟白纸一样,容不得一丝玷污,不娇气,不作,多好的老婆啊,他可得小心的看着,不让她被堂嫂们带坏,不然他就有的受了,一众堂兄的血泪经验啊。

  **

  一进屋暖气扑面而来,肖肖脱了大衣就往床上栽了下去,太困了,她严重的睡眠不足。

  秦子硕也压上来,双手下意识地去握她的乳,沿着毛衣的缝隙钻进去,扒开胸衣,一掌而握。

  大概是他的手太凉,她被刺激的浑身一缩,哼哼唧唧的要他拿开,他自是不肯,拽开她的围巾朝那纤柔的颈子吻上去,重重的吮。

  这围巾还是他亲手给他围上的,临出发时她在镜子前闷闷不乐,他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脖子里有好几处绯红印记,又没有高领毛衣,头发也遮不全,怕给人看到看笑话。于是他替她围了这条围巾,男式的,虽然是黑色,但好歹遮住了,她这才展颜。

  “哎呀,你别折腾我了,我好困。”肖肖脸瞒在被子里嘟囔,对他的无时无刻的流氓行径表示不满。她还没洗澡呢,想想昨晚他们的狂乱,粘腻的感觉再次袭来,肖肖觉得身上难受急了,恨不得能马上去洗澡。

  可她太累了,等醒了再去洗,醒了再去,这么想着,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秦子硕也困,可俩人总不能这么睡啊,会着凉的,起身扒光了她的衣服给她换上小衫,两人这才相拥着睡了。

  两人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肖肖皱眉支起身子,迷蒙着对着空气问:“谁啊?”

  秦子硕也被吵醒了,烦的直接将被子拉过头。被她又拽下来,他用手背遮着眼睛,不耐烦道:“不知道,别管他,继续睡。”

  肖肖也想不管,可是这敲门声不是在大门外,而是在楼底下啊,摇了摇他,说:“不对啊,别是你爸妈吧,你下去看看吧,好不好。”

  她趴在他身上,热气呵在脖颈处,痒的厉害,这次他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一个反扑将肖肖压在身下,大半个身子压制着她,低声道:“嗯,让我瞧瞧,这么快就生龙活虎的?”

  肖肖四处躲着,忍着笑阻止他,“哎,别闹了,快去看看是谁。”

  刺耳的噪音仍在继续,秦子硕烦躁的耙耙头发,无奈的下楼了。

  还没开门就语气不善:“谁啊?!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我……”

  等看到他妈那张满是怒火的脸,秦子硕一瞬间清醒了大半,说:“妈?你……你怎么来了,这么早?”

  张玉玲不善的瞪了他一眼,刚想说我怎么就不能来时猛然间瞥到了儿子脖子里的血道,很是触目惊心的样子,赶忙上前固定着他的头查看伤势,蹙眉问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幅样子?伤口这么深,要不要去上点儿药?”

  她不提秦子硕还真没感觉,闻言退后两步,一手摸了摸伤处,若无其事道:“不碍事,那什么我昨天和老三他们几个打牌然后不小心划到了铁丝,这点儿小伤,我自己上点儿药就行。”

  “什么样的铁丝能把你脖子上划这么多道啊?”张玉玲显然不信他这套说辞,一看那血丝就知道是被指甲给挠的,也只有女人才有那么锋利的指甲。暗怪肖肖不懂事,怎么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啊,哪儿有这样的老婆,一点儿不知道心疼自己的丈夫。

  秦子硕最了解他妈了,就爱小题大做,当然可以说是爱之深责之切的缘故,但涉及到肖肖,他的老婆,他妈怕是故意这般埋怨的。一朝变成婆婆的人啊,总想着在儿媳面前立威好压制儿媳,让她知道谁才是家里的女主人。这些舫哥都跟他说过,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可不好受,尤其是两个你爱的女人,且不能舍弃任何一方,那就更难办。你必须坚定的表明立场才能做好安抚工作,稳定家庭。

  虚扶着他妈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秦子硕岔开话题:“妈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紫菱和子傲不都在家吗?他俩没跟着一起回来?”今天是周末,俩小的都在家,平时都喜欢粘着老妈往老家跑的,这次这么反常?

  “子傲有点发烧,我不敢让他乱跑,没让他来。”说话间张玉玲还是再三看了看儿子的伤,确认了没大碍才松了口气,目光看向楼上,意味深长道:“肖肖呢,还没起来?”

  果然啊,连弟弟发烧都没能阻止老妈挞伐的脚步,秦子硕抚额,真希望老爸赶快一通电话把她召回去,不然今天准会坏事儿。

  “哦,昨天婚宴我们都累坏了,就想多睡会儿,反正天这么冷也没什么事儿。”秦子硕唯恐他妈继续找借口发难,自觉地把自己也拎进去。

  “都十点了还不起床,像什么样子!”张玉玲面色不善,低斥一声。

  秦子硕气性也上来了,更年期也不带这样的,无理取闹啊。叹了口气浑身松懈地躺在沙发里,不说话。

  大概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了惹儿子不快,张玉玲缓了缓情绪,低声问他:“我听说今早你带肖肖去见面改口时开车去的?儿子啊,不是妈说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传出去人会说你架子大,你瞧瞧老秦家这么多新媳妇有哪个是开车行礼的,这不是给人话茬让人说道么?就算你不无所谓可还有你媳妇儿呢,人会觉得是肖肖不懂事。你那些伯母嘴上是没说什么,心里,哼,指不定怎么编排呢。”

  秦子硕不想这事儿这么快就传到了他妈耳朵里,奇道:“谁告诉你的?”

  “你管谁说的,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儿吧。”

  想了想,他冷哼一声,说:“是刘欣吧,她嘴可真快!”

  “是谁说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宠着老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着呢,记住了吗?”张玉玲语重心长的教育儿子,怕他彻底被儿媳收买了。

  “路那么长又下着雪,不开车我还走着去啊?!”秦子硕相当不满,又道:“反正以后也没这些麻烦事儿,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好了,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肖肖也能不在乎?别忘了,她以后可是要一直待在村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的深水鱼雷和birds以及云烟的地雷,mua~

  ☆、50五十

  秦子硕一愣,这才意识到之前他是答应过肖肖让她留在这里,不跟他一起回市里的,顿时有些后悔,让她一个人在老家他怎么忍心呢,他现在就这么离不开她……

  那些所谓的规矩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天气的原因固然是一个因素,但是实际上他是不忍心肖肖走那么远的路才执意要开车的,从老宅走到家那么短的路她都走的很慢很慢,因为昨夜的关系身上仍然不爽,第一次大概都是这样的吧,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他又怎么忍心看她受苦?

  儿子皱着眉的样子很有些凝重,张玉玲也就不愿再提起这个话题,缓和了口气道:“肖肖呢,还在睡?去把她喊下来吧,我有些话想跟她说。”

  看他面有犹豫的样子,张玉玲嗤笑,说:“瞧你那点儿出息,我还能吃了她不成?快去!”

  **

  肖肖哪儿还敢睡,一起来就钻进了浴室洗澡去了,还没洗完呢,玻璃门就被推开了,她下意识地转身避着,低声道:“哎你怎么不敲门啊?”

  秦子硕走进来,也不顾身上睡袍被淋的湿透,上去就抱住了她,轻声道:“妈让你下去,说有话要跟你说。”

  “啊?”肖肖惊的回头看她,又忧心忡忡,道:“糟了糟了,肯定是我赖床你妈要说我了,怎么办呀?”

  她皱着鼻子烦恼的样子可爱极了,秦子硕忍不住在她湿润的脸蛋上轻吻,低笑道:“瞧你怕的那个样子,我妈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刚才我解释过了,她不会因为这个骂你的。”

  肖肖缩着身子,闻言含怨瞪她一眼,说:“都是因为你,不然我怎么会起的这么晚?!”一边说小拳头一边朝他身上招呼,发泄怒气。她以前在家从来都不会起晚的,要不是因为昨晚他一直折腾她,她至于被婆婆抓个现行么?

  都怪他!

  “嘿,你这丫头怎么不讲理啊,”秦子硕抵着她的额头,见她不好意思的直往下躲,忍不住双手搂住她的纤腰牢牢的将她锁在怀里,声音越来越低:“昨晚你不也挺舒服的,嗯?”

  肖肖被他腻的头皮发麻,推了推他,说:“快点儿吧,一会儿等急了又是我的不是了。”

  今天和昨天婚宴上见婆婆的心情完全不同,昨天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呢,紧张羞涩居多。可现在不一样了,一想到婆婆那严厉的样子肖肖就直发怵,她是真的怕她。

  秦子硕也不敢耽搁,又吃了会儿豆腐这才让她快速的把澡给洗了,两人拉开玻璃门,刚一迈出去就吓了一跳,坐在卧室沙发上的那个无比严肃的妇人不是他妈又是谁。

  两人对视一眼,肖肖不自在地揪着浴袍的领子,连上前的勇气都没了。她本是出来换衣服然后下楼见婆婆的,没想到婆婆自己上来了,她就这样穿着浴袍站在长辈面前……

  张玉玲抬头看到二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不悦,她没说话,等着两人开口。

  秦子硕暗道不妙,抢先开口:“妈,您怎么上来也不说一声啊?我们衣服都没换呢。”

  奈何张玉玲根本没空搭理自己儿子,她正仔细地看着肖肖,见她一直揪着领子顿时明白了什么,从头往下扫描一圈,这才看到她连鞋都没穿,正赤脚踩在地毯上,浴袍下露出的那一截小腿又白又嫩,仿似上好的瓷器一般细腻,就连她看了都要称赞,更别提男人了,被迷住再正常不过。

  脸蛋儿也漂亮,比那些往脸上扑脂化粉的女人不要好太多,且有一股灵气,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染了雾似的,摄人心魄。眸光明亮,肌肤如缎,美不胜收。虽娇怯地立着,却自有一股风流韵态暗含其中,清纯中又带着点点魅惑,当真是个尤物。

  怪道把儿子迷得要死要活,非她不娶。

  美人儿自有一种本领,让人不忍直言数落,张玉玲也不例外,见她这幅样子也没怎么发脾气,挥手让两人坐了。

  “没吃早饭吧?”她淡淡的问。

  见两人点头,张玉玲接着道:“肖肖,以后不可以再起这么晚了,你得起床准备早饭,这一天之中早饭最为重要,不能饿着的。子硕他夜里喜欢和朋友出去玩儿,第二天一般要睡到很晚才起,你做好饭就叫他,他要是不起你就把饭给他热着,等他睡醒了再吃。”

  肖肖瞪大了眼,做早饭是没问题,可还要跟保姆似的候着他吃是怎么回事?她总不能一直为了等他不关火吧,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床,难道得一直等着?

  她想开口,坐在她旁边的秦子硕却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以后我会不定时过来,家里的楼房都重新装修过了,门锁也换了,我只有大门的钥匙,到时候可就指着你们给我开门了,别再像今天这样让我一等大半天才好。”张玉玲继续发布命令,一板一眼,不给他们插嘴的机会。

  “还有,以前你在家怎样我不管,但是以后你绝对不可以出去摆摊儿,你爸爸是有脸面的人,咱家也不缺你那点儿收入。我不希望因为你而让外人说秦家的闲话,知道吗?”

  “肖肖,熬粥的时候不要用小米,子硕不吃,还有胡萝卜也不要放。他口味偏重一点儿,你做菜别太淡了,他吃不惯。晚餐一定要荤素搭配好,你要是不知道怎么配就给我打电话,我让家里的阿姨把食谱写下来给你。”

  “那个,伯母,”肖肖忍不住打断她,轻声道:“吃盐太多对身体不好的,我……”

  “你叫我什么?”张玉玲眉目瞬间冷了下来,双眸死死盯着她瞧。

  肖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居然喊了婆婆伯母,试探着改口道:“妈,对不起,我叫习惯了所以一时没改过来。”

  秦子硕也在一旁打着圆场儿,希望能把这篇揭过去。张玉玲却不那么想,心说分明是她没打心底里认同我这个婆婆才会随口喊了出来,不然早顺顺当当的喊妈了,又怎会口误?

  儿媳诚恳的道歉态度让张玉玲没好意思苛责,只是语气冷淡许多,足足又说了小半个小时才罢休,施施然下楼了。临走时丢下一句:“快中午了,收拾收拾下来做饭吧。”

  肖肖很不开心。

  秦子硕去床边搂她,想要安慰自己的小妻子,别跟他妈一般见识,反正家里就他们俩,想干什么

  就干什么,他妈管不了。

  “我怎么觉得你娶得不是老婆是保姆啊?”肖肖在他怀里抱怨,“结婚前你还说和你妈有冲突了你会向着我呢,现在呢,刚才她给我立规矩的时候你连话都不替我说一句,哼!”

  “我要是一说话我妈会更来劲,到时候又是一番长篇大论,你受得了?再说她又不和咱们住一起,阳奉阴违知道不?到时候她要是敢凶你我绝对二话不说挡在你身前。”秦子硕跟她下保证。

  肖肖想了想,抬眼问他:“那你以前吃不吃早餐?是在家吃还是在外面?”

  秦子硕摇头,“在家一般都是早餐中餐混着吃,在外倒是按时吃饭,家里有阿姨,在家里。”

  “你都不吃早饭你妈还让我给你做!”肖肖忿忿,说:“我不管,以后我吃我自己的,你爱起不起,我不会伺候你!”

  “哟,脾气还挺大的么?”秦子硕痞笑,将她压在大床上,忍不住上下其手。

  肖肖躲着他的手,说:“别闹了,一会儿你妈听到了又该上来教育我了,说我白日宣淫,一点儿也不庄重。”

  “还有啊,她进来也不敲门,多不方便啊,即便是父母也该给我们*,像今天这样幸好我穿了浴袍出来,哪天万一要是没穿,那我多尴尬啊。”

  肖肖从小就一人独居,父母也都很尊重她的*,进门之前总是先敲门的,她一直以来接受的都是这样的教育。第一次有人这么大喇喇的进来,她真的有些受不了。

  “嗯,一会儿我跟她说,让她注意。”

  “说是你的意思。”

  “嗯,好!”秦子硕恨恨的咬牙,牙齿轻啮她圆润的耳垂,无限亲昵。

  “这还差不多。”肖肖慧黠一笑,轻柔地在他脸上吻了吻。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才起来,肖肖立刻就去换床单,重新扑上另一套大红花色的床品。

  那上面仍有印记,秦子硕瞥了一眼就知道她什么心思,邪笑着逗她:“这一套是昨天刚换上的,怎么今天又要换?只换床单不配套啊。”

  肖肖不理他。

  自觉受到了冷落的秦子硕继续上前磨着,在她耳边低声道:“害羞了,嗯?”

  她的脸上迅速染了一丝绯色,他更是心情大好,说:“那你以后可有的换了,一天至少两次。”

  作者有话要说:土豪,你要做几次郎?!!

  ☆、51五一

  他没跟着回来。

  户奶奶帮肖肖卸车,突然想到什么,说:“肖肖,你见着你爸爸带来的那个小伙子了吗?他听说你去收玉米就说要去帮你,我给他指了路,他找到了么?”

  “哦,找到了,刚才路过酒店的时候我让他直接回去了。”肖肖微笑着答,拍拍手中的碎屑,准备把三轮车推进去。

  “那就好。”户奶奶也替她拍打身上的灰尘,知道孙女爱干净,招呼她进去冲个澡,这大暑天的,虽说已经是下午了,可忙活这么久也够呛,看她这一脸的汗,心疼的不行。

  肖肖应了,转身准备上楼,却又听奶奶在身后道:“肖肖,明天歇一天吧,别去摆摊了,你爸妈都回来了,你多陪陪他们,你爸爸想给你买套房子,明天让他带你去看看。”

  ………………………………………………………………………………………………………………

  这里的集会是十天轮一次的,商家们每天都要来回的奔波。肖肖倒没有那么赶场子,太远的村子她一般不去,十天里只有三天会连续出摊,且三个地方都选在远常村附近,路程短一些,二老也更放心。

  听了奶奶的话,肖肖着实惊讶,她没想到爸爸想要给自己买房,是嫁妆吗?可是听说这里的习俗是女子出嫁是陪嫁车的,没有陪嫁房子的,稍微穷点儿的人家甚至连车子都不会准备,陪嫁点儿被子衣服日用品就算完事儿,能陪嫁车子的都会被婆家高看一等。

  想起下午姑姑的话,肖肖有一丝迷茫,真的要这么早就嫁人吗?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一辈子陪着爷爷奶奶,永远都不要嫁人。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她憧憬过嫁人时的场景,具体是什么时候肖肖甚至都记不清了,是在他第一次握住她的手没有放开以后,还是他轻轻亲吻她额头的时候?

  摇头苦笑,为自己的天真。

  可她却清楚的记得梦碎的那一刹,心颤的感觉。

  肖肖应了,转身准备上楼,却又听奶奶在身后道:“肖肖,明天歇一天吧,别去摆摊了,你爸妈都回来了,你多陪陪他们,你爸爸想给你买套房子,明天让他带你去看看。”

  ………………………………………………………………………………………………

  期末成绩出来了,她考的很好,升上高中应该没问题。肖肖边朝后边跑边开心的想,她要选一个和他的大学距离很近的学校,这样她还可以和他一起回家。爸爸妈妈也不再坚持要送她回老家了,她可以不用离开他了。

  听说他没有家,所以爸爸就在自家房子的后面分了他一个住所,有时候上课上的晚了,他就直接住在那里,不回学校。

  跑的近了,她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想给他一个惊喜。

  里面却传来说话声。

  肖肖想,看来他有事,心里有点失望,不过还是不想打扰他的正事,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听到她的名字。

  好奇心使然,肖肖没能移动脚步,站在了窗侧。

  “严倾啊,你小子好命,以后吃喝不愁了可别忘了兄弟们。”屋里面有一个颇为感慨的声音传来,肖肖听出来,是爸爸身边的一个手下小六儿。

  “户肖肖怎么说也是一个美女啊,配你不亏,更何况还有这么大的家业,你都在这儿教了她三年了,文叔又器重你,我看呐,他是把你当做准女婿来磨练的。”

  他却一直没有出声。

  “你小子在看什……”那人没有说完,声音被惊呼打断,小六嘴都有些结巴的道:“我靠,这女的谁啊这是,长这么好看!”

  “哎你小子也忒小气,照片都不让仔细看,又不能抢了去,这么宝贝,还夹在夹层里。”

  小六嘟囔着,一手勾着严倾的肩,转瞬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我说你小子怎么一直不回应文叔的暗示呐,原来是心有所属啊,不过要我我也舍不得,这么漂亮的妞儿,不比大小姐差。”

  “别乱说。”严倾斥他。

  这是肖肖听他说的第一句话。

  “放心放心,哥们儿肯定替你保密,”小六拍着胸脯保证,又有些疑惑着问他:“不过,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文叔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这家业肯定是要交给女婿的,我们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真的要扔了它?”

  严倾低沉的嗓音满是不屑和嘲讽,“她不只是个聋子,还是个傻子,我怎么可能和一个傻子过一辈子?!”

  手足冰凉。

  从知道自己残疾的那一刻起,户肖肖一直就很自卑。小时候生病发烧失聪的时候别人都嘲笑她是个小聋子,不肯跟她一起玩,说她不该和他们在一个学校,而是应该去上残疾人的学校,那儿才有她的同伴。

  可我不是聋子,也不是残疾人,我只是生病的时候会有短暂的失聪而已,爸爸说,我和其他小朋友是一样的,我不是聋子。

  户肖肖跟小伙伴们小声解释,可没有人愿意听她讲。

  一直以来,肖肖最怕的就是被别人看不起,她努力的生活,期望表现的像一个正常人般,毫无耳聋带来的任何困扰。

  可是现在,她喜欢的人,说她是个聋子,还说她是个傻子。他不是说过,他不介意她的病,愿意永远陪着她吗?

  严倾推开窗户扔烟头,余光突然瞥见了站在窗外一侧的她。

  没来由的心悸。

  僵硬地扯出一抹笑,肖肖说:“考试成绩出来了,谢谢你辅导我功课。”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低着头,连方向都没看。

  回到家路过爸爸书房的时候,听到妈妈在和爸爸说话,隐约有‘累赘’、‘负担’的字眼。

  轻轻敲了敲门,肖肖走了进去,站在父母身前,她低声道:“爸爸妈妈,我想通了,我愿意回老家。”

  她不要成为别人的累赘。

  妈妈说过,想要再生一个孩子,给户家留个后。

  她留在这儿,父母应该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照顾她,若是再出现像上次一般逃亡时耳朵失聪的事,她未必能那么幸运的再次安全逃脱。

  爸爸说,他是为她好。

  **

  肖肖站在淋浴下,仰头任由热水打在自己的脸上,她闭着眼,泪水混合着热水滚落。

  那些经久的记忆,原来从不曾消失。

  肖肖离开的那天,是小六送她到的车站和人接头,他支支吾吾地告诉她,那个女孩子叫陈微,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她没吭声。

  其实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想,也许换个环境,她可以活的更恣意一些。

  来到这儿,她的确活的很好。

  晚上临睡觉的时候,户奶奶突然上楼了,肖肖打开门,赶忙扶住了不住喘息的奶奶坐下。

  “奶奶,有事儿喊我就好了,您腿脚不方便,干嘛还亲自上楼一趟呢。”肖肖给奶奶倒了一杯水,随后轻抚她的背部帮她平复呼吸。

  “没事儿,这两步路还是走得了的。”户奶奶拉着孙女在自己身前坐下,轻抚她的发顶,怜爱的道。

  肖肖临睡前又冲洗了一下,是以头发仍是半干不干的状态,户奶奶道:“肖肖,奶奶帮你梳头发。”

  祖孙俩默默享受这安逸温馨的时光。

  “头发又软又细,奶奶的肖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呢。”户奶奶轻缓地梳着她的头发,一手在梳子滑过的发上柔柔滑过。

  奶奶的大手好温暖,即便隔着厚厚的头发也能感受的到,肖肖情不自禁的趴在奶奶的腿上,闭上眼睛,唇角含笑。

  “肖肖,听奶奶一句,甭等了,他不会回来了。”

  半晌,满室风扇吱吱呀呀的声响中,户奶奶叹息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手下的孙女儿立刻僵了身子,户奶奶怜爱不已,可还是得继续说下去,来之前她就看到桌子上那被掩盖却仍露出一角的信纸,知道她还是放不下。

  “靳江那孩子,的确是好,是咱村最有出息的一个了,可你刘大娘的态度……”

  说到这儿,户奶奶心有不忍,声音也有些哽咽,“她给你看照片,就是想让你死心啊孩子,她以后是要靠着这个儿子的,咱们,配不上人家……”

  靳江是刘广屏的小名,是隔壁刘大娘的二儿子。

  “你借给她学费她固然承你的情,可这和婚姻是两码事,她不会同意。靳江出去这么久,眼见的多了,以后也未必肯回来,你要想清楚啊。”

  其实肖肖明白,奶奶说的没错,她和靳江,从未有给过彼此承诺。

  肖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泪意,低低道:“奶奶,我没想那么多,也没有非他不嫁,我已经答应了姑姑,同意相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字都看不清了,错字等我明晚醒了再修改,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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