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翻滚喷涌,他所有的心力都在考虑这件事背后真正的目的。
西斯丁露出一个很遗憾的表情,“如果女皇陛下不知道,那才是我的谎言。”
雷恩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就这么短短的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就想明白了。如果说以前放任这些走私集团纵情来往冰原和德马拉古之间,是为了一些冰原上特有的商品。那么现在女皇要求雷恩来调查这些事情,则是因为冰原上的异动,以及在帝都某个角落里,帕尔斯女皇和某些人的“交易”失败了。
先说第一点,冰原上出现了千年以来第一任野蛮人之王,整个冰原上所有的冰蛮都向这个野蛮人之王宣布了效忠。以前一团散沙各自为政的部落统一在圣山下,形成了一个紧密的体系,就像满月那样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威胁。这个时候的贸易,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交换商品,而是资敌。在这种情况下,帕尔斯女皇一定会要求停止一切的资敌行为,毕竟她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奥兰多是这个国家的皇室,任何国家层面上的损失,都是她和她家族的损失。
然后,就必然要说到第二点了。
贵族们挖掘出一个永远挖不完的金矿,并且随着挖掘的时间延续,产出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这个时候帕尔斯女皇为了避免“她个人以及奥兰多家族的损失”,就要求贵族们停止继续挖掘金矿,贵族们会怎么想?同意吗?那是不可能的,对于这些贵族们而言他们并不是直接受到伤害的人,帕尔斯女皇和奥兰多家族如何,与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如果能因此将奥兰多家族从三百七十多年多的御座上拽下来,或许他们会更高兴一点。
于是,矛盾就出现了。
帕尔斯女皇必然已经和其中一些人有过交锋,最后也一定失败了,所以她才需要雷恩用这种方法迂回的抓住那些贵族的小辫子,切断这条走私渠道,避免更多的东西流入冰原,成为冰蛮们极有可能南下的战斗力。当然,其中也不乏她想要惩戒一下那些贵族,出一口恶气的想法。
想到这里,雷恩便开口说道:“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的面前。”,西斯丁立刻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卑谦表情,曲着腰,脸朝着桌面,微微偏着头,“第一条路!”,雷恩伸出一根手指,铜戒在烛光下显得有些幽暗,经过他这两年的摩挲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包浆,一个绿色的符文下隐隐有流光转动,“放弃所有的贸易,并且从今天起,不允许再有任何一件东西离开奥兰多进入冰原,你和我回帝都去指认那些贵族。”
“我和帕尔斯女皇会保证你的安全,以及你的利益不受伤害。事情结束后,你可以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也可以和萨尔科莫合作,从商还是从政,都可以由你自己选择。”
前半段话西斯丁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是最后一句话,不得不说,他心动了。
萨尔科莫就是这个时代的传奇,是神迹,他的存在鼓励着所有商人,更别提他以一个商人的身份成为贵族,为商人这个群体开辟了一条崭新的道路。即使是无数年之后,萨尔科莫的事迹都会渊源流传,永不熄灭。不提这些,如果能从政也是极好的,一旦有了非常重要的贡献,或是熬够了资历,摇身一变也能混一个贵族当当。
可很快的,这意动就被他眼中的理智扑灭,他的眼神也暗淡了下来。一旦他真的这么做了,他相信就算是雷恩和帕尔斯女皇两位大人物,都保不住他的小命。
第三五七章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一边肚子疼,一边码字,受不了
是谁纵容了贵族们的肆无忌惮?
赎死令!
这条法律才是改变了这个帝国至关重要的一条法律,它让贵族们拥有了与皇室对抗的勇气和底气。
斗赢了,得到更多的权力,得到更多的利益。
斗输了,赎死令一出,缴纳一笔费用之后,死刑变成徒刑,徒刑变成鞭刑,鞭刑被赦免。还能在花一笔钱,让下人代替自己受过。
在这种赢了获得无数好处,输了不伤筋也不动骨的情况下,皇室也好,黄金贵族们也罢,又怎么可能斗的过这些越来越多的贵族集团?或许在某些时候可以压他们一压,但没有死亡的威胁,他们就永远不会放弃和皇室一较高下的欲望。
风险太小,成本太低,收入太高,这就是最核心的矛盾。
西斯丁对贵族们没有丝毫的办法,但是贵族们完全可以用各种方式来对付他。所以在历史上,很少有平民出卖了贵族之后还能平安无事的,几乎每个背叛者的下场往往都是极为凄惨的。这也造就了另外一种奇特的现象,那就是贵族的手下,除非是卧底,很难有谁会主动的卖主求荣。
雷恩给西斯丁的这个选择,毫无疑问的被西斯丁忽略了,除非雷恩或者帕尔斯女皇给他一个爵位,哪怕是最低的男爵都可以。只要他也成为了贵族,就有办法和那些贵族周旋。但这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哪一位皇帝,都不会给一个走私犯,一个贵族的走狗册封一个爵位。
沉默换来了雷恩的继续,“第二条路……”,他伸出两根手指,西斯丁这时候才注意到雷恩带着的两枚铜戒,他多少有些疑惑。要知道贵族拥有的资源绝非平民可以想象的,很多贵族带着的饰品价值往往的突破天际。像什么鸟蛋大的宝石都是很稀松平常的,可这位大贵族,居然只带了两枚铜戒?
是不是这两枚铜戒对雷恩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听说雷恩的母亲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是谁,他的老爹也死去多时,或许这铜戒就是线索也说不定?
雷恩平和温润的声音把他从瞎想中拉了回来,“你继续做你的,我继续做我。你能在我眼皮子低下将东西运到冰原上去并且不被我发觉,那是你的本事。我如果找到了你的破绽,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咱们各走各的路,各安天命。”
西斯丁笑了笑,端起手边的酒杯,略微举起。他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变化之迅捷让人难以想象。前一刻,他还是卑躬屈膝的小人物,浑身上下唯独使人记得的就是他的精明和狡猾。而这一刻,他才真正的像是一个走私集团的管事,一个大权在握的风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