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众人一见教导主任的脸, 立刻转头朝教导主任看去。
教导主任皱了皱眉, 脸上的惊吓不比他们少。
“哎？这....这....”
“是你吗？”宁爵问出她没说出来的话。
“我....我不知道啊。”教导主任道, 一脸惊恐，“我根本不记得这件事。”
“会不会是幻觉？”赤霄子看向陆止。
陆止看了眼风沧海。
风沧海深吸一口气, 挺直腰背, 这一回他绝对不能失利, 陆止对他期望很大，他受不了他失望的目光。
“不是幻觉, 我很肯定。”风沧海道, “和之前一样，是过去的发生过的残影投射。”
众人一听看向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的年纪教过这个班级不奇怪, 奇怪的是, 这么多年教导主任的样貌一点没变。
“我真不记得了。”教导主任道。
王乐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老师，最后还是拍了拍她, “老师, 你是不是失忆了啊。”
“不知道啊。”教导主任捂住头，“什么都想不起来啊。”
教导主任边说边流泪，眼睛都哭红了。
“为什么哭？”宁爵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教导主任边哭边擦眼泪, “我就是，看见她跳楼，就忍不住想哭。”
“怎么看？”陆止看向风沧海、慕离等选手。
“像是失忆。”风沧海道。
“我赞同。”赤霄子也道。
慕离看了教导主任一眼没开口。
“你们看看这里能看出什么？”陆止布下了任务。
风沧海这回没有再先入为主的想当然, 而是用法器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
“没有任何气息。”
赤霄子紧跟着调查，仍旧无所获。
这一回可能因为在户外的缘故，水文轩有了用武之地。
他想召唤了一股风过来，风吹到一半，忽然停下。
“你们发现没，风吹不到中间来。”水文轩道。
“这是什么意思？”路弘雅问。
“这两边就像有墙堵上了。”水文轩道，“这里像一个房间。”
“好像是啊。”女主持人奇怪道，“可是这里明明是一条路，没有墙啊。”
“过去是房间吧。”宁爵道，“既然是现实投射的残影，那这里过去就是那栋教室吧。”
“不对啊，你看残影里，女生要跳楼，这一楼有什么好跳的。”
“你们抬头看。”慕离指了指前面的上方位置。
几人立刻转过头去。
只见这条不长的小路尽头被完全融入了黑夜里，仔细辨认才看得出来是栋黑漆漆的楼。
“那是？”女主持人看不清。
“按照刚刚的方位来看，应该是教学楼的背面。”风沧海回忆着。
“是的，白天在楼上的时候我看过，教学楼背面的楼下是档案室，档案室的前面就是这条路。
“这么说来，这条路发生残影的位置和教学楼楼上形成了三角形。”赤霄子琢磨。
“这恰好是最好的投射角度。”宁爵补充。
几人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了教学楼的顶楼。
来到教学楼前面。
教导主任还在一边嘀咕，一边掉眼泪，“不记得了，我教过吗？不记得了？为什么这么难过？不记得了。”
她的态度有点反常，担心王乐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路弘雅陪在她身边。
王乐忽然大叫一声。
“你们看！出现了！”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地下，看见后立刻跳了起来。
众人拿手电筒往地上一照，一滩黑色的不明物体。
宁爵走过去，九爷拉了拉他，“你过去干嘛，不害怕啊。”
宁爵笑了笑，搂住他，“那你陪我过去看。”
“我不要。”九爷拒绝。
“九哥哥害怕啊。”宁爵笑。
“当然不是。”九爷倔强道，为了证明自己的确不害怕，他皱了皱眉，“好了，陪你。”
两人走到面前，九爷身体僵硬，脸上却仍旧故作云淡风轻，“看好了没。”
宁爵紧紧抓着他不放手，笑道，“好了，好了。”
他低头闻了下气味，抬头道，“的确是血迹。”“这么一大滩？怎么形成的？”水文轩不解。
“你们看，那边又出现了。”路弘雅指了指另一块地上。
风沧海走过去一看，“是血迹。”
“这里也有。”赤霄子道，“也是血迹。”
“怎么这么多？除了第一个，位置都差不多。”路弘雅道，“最奇怪的是，发生了这么多怪事，我们什么都感觉不到。”
“陆大师您知道吗？”风沧海道。
“嗯。”陆止应了一声，神色异常严肃。
风沧海纳闷，能让陆大师露出这种神情，这件事到底多棘手？
他这么想，其他人同样，一个个提心吊胆，惴惴不安起来。
宁爵抬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看出来了？”九爷问道。
“看出来一些，有所猜测。”宁爵道，毕竟是做过fbi的人，这点事情还是难不倒他。
“这里有人跳楼留下的痕迹吧。”慕离抬头看向楼顶。
宁爵点点头。
“跳楼？好像是哎？”路弘雅应了一声，他这么一说，看起来还真的是。
“这么多血迹，到底跳了几个人啊？”水文轩道，看了眼教导主任，见她还在自言自语，似乎没恢复过来，便看向王乐。
“你们老师之前说过去死过几个人，不会都是跳楼死的吧。”
出乎几人意料，王乐脸色有些古怪，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怎么了？”风沧海立刻问道。
王乐看了眼教导主任，抿了抿唇，“我不敢说。”
“为什么不敢？”赤霄子问。
其他人也好奇。
“这.....学校不让说。”王乐道。
宁爵了然道，“那看来是真的了，你们学校连续有人跳楼过，所以重建了学校教学楼。”
“没看错的话，现在的格局，其实有风水师看过吧，为了压住死去的人的鬼魂，这风水师应该有点能力，将鬼魂压制的很厉害，所以我们一路过来，什么都察觉不到。”慕离道。
“我同意慕离的看法，我刚刚就在琢磨这里的风水格局，还想哪里不对劲，你说的话点醒了我，正是这样，不然哪个学校会把图书馆、教学楼、食堂建成这个格局。”成慈道。
“那现在看见的是怎么回事？”导演问。
“有可能怨气太大，鬼魂自己冲破了一点束缚，也有可能风水师故意留下了时间的漏洞。”慕离说完，风沧海和赤霄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路弘雅则看向陆止，“陆大师，您看呢？”
陆止点点头，“慕离说的很对。”
他话音一落，选手才对慕离露出敬佩的眼色。
慕离并不在乎，听见陆止的话，比什么都高兴。
“上去吧。”陆止神色始终恹恹的。
风沧海想要上前说几句，被慕离拦住，他指了指南乘风，“南总会照顾好陆大师的。”
风沧海脸色一黑，瞪了他一眼，甩开手跟上去。
几人到了楼上，来到六楼的时候，一直疯疯癫癫的教导主任忽然恢复了正常。
“你没事了？”路弘雅问。
“没事，刚受了惊吓，现在好多了。”教导主任道，看了眼王乐，“吓到你了，真抱歉。”
王乐似乎放下心来，点点头，“没事就好。”
成慈在楼上走了走，“我觉得要破解这件怪事，得先破了这风水师的格局。”
赤霄子认同，“可是这楼压着，怎么破？咱们不能动人家的楼吧。”
成慈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因为这的确是个摆在他面前的大难题。
选手一下犯了难，习惯性的看向了他们依赖的陆大师。
“有时候一个人做不到的时候，可以合作。”陆止道。
“合作？”风沧海看了演几人，他是破幻师，慕离和赤霄子是驱魔师，路弘雅是占梦师，水文轩是占候师，成慈是风水师，怎么合作？
忽然，他眼睛一亮，看向水文轩，“你可以。”
水文轩眨了眨眼睛，“我？”
“对啊，你能起大作用。”风沧海道，“成慈你把破局的方法设计出来，让水文轩以自然的力量代替那些风水摆设，我可以布阵加持，路弘雅、慕离和赤霄子找出是否有鬼魂，或者他们的藏身点，或许能释放他们，再消灭他们，这样怪事就解决了。”
“也或者放了他们后，问问缘故，当初为什么要跳楼。”慕离说完看了眼陆止。
陆止点点头。
风沧海见了皱了皱眉，“是，能渡则渡。”
陆止也对他点了点头，他见陆止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稍稍放了心。
“开始吧。”
风沧海很有领导组织能力，在他指挥下众人开始各司其职。
在教导主任、王乐、导演等人的惊叹下，周围的风和树叶都有了异动。
几人能力不弱，但最终差了一点点没能成功，周遭还是什么一丝鬼气都没有显现。
“奇怪，问题出在哪里？”风沧海不解。
不仅他不解，慕离也摇了摇头。
“看来这个法子没用？”水文轩疑惑道。
“有用的，你们要相信自己。”陆止道。
他的话稍稍振奋了点人心。
“越简单的局越不好破，尤其时间隔了这么久，也改动不了建筑。”陆止道，“你没没办法破也很正常。”
风沧海叹了口气，并没有因此被安抚到，因为他知道陆大师一定可以。
事实的确如此，陆止对风沧海道，“你的方法是对的，水文轩你跟我来，站在这里，引动东风。”
“赤霄子，慕离你们两站那边念催魔咒。”
陆止交代完走到教室门前，拿起一张符纸，看了眼又紧张又茫然的教导主任和王乐，点燃符纸。
风沧海、成慈、路弘雅等选手脸色大变，被突然冒出的浓浓鬼气弄的差点喘不过气来。
其他人即便看不见也感觉到了不舒服。
等他们适应过来时，眼前的画面发生变化，他们站在一个老师办公室内，一个女生正在奋力的挣扎，试图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
“不，不要，老师不要！”
所有人脸色大变，这是要发生什么，众人一目了然。
而那个女生，正是之前在档案室和食堂旁边看到女生。
“禽兽！”看见的人无不怒骂，导演甚至想上前帮助女生，根本无法靠近。
“都是残影。”慕离拉住他。
女生坐在沙发上哭得厉害，男人却威胁她，“你就快高考了，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你就别想参加高考，你也别想考大学，你这辈子的辛苦都完了！”
“你告诉你父母也没用，报警也没用，我有教育局的亲戚，在学校谁也奈何不了我。”
女生哭得无比无助，看得人揪心。
男人始终背对着众人，一个劲的教育威胁女生不要将事情说出去。
然后画面一转，又一个女生被男人压住猥亵，之后用同样的方式警告，最后第三，第四个女生遭殃。
“作孽啊！”导演喊道，“学校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
教导主任脸色平静，让人看不出想法，王乐低下头，也同样看不出想法。
但他们周身的气压却极其压抑。
“这人到底是谁？”路弘雅问教导主任。
她摇了摇头，“看不到脸。”
等男人终于转过身，教导主任顿时瞪大了眸子。
“是....”
“是校长！”王乐大惊。
“校长？就是我联系的那个校长？他居然干这种事？”导演不敢置信。
“是，不过，他当校长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本来....”王乐看了眼教导主任，“主任才是下任校长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班主任成了校长。”
这其中显然有些明争暗斗，众人深知其中复杂，没再多说。
鬼气越来越盛，风沧海等人将导演们护在身后。
画面再次变幻，同样的教师办公室内，长发女生不停的哭诉。
一个女老师义愤填膺的怒骂道，“他居然做这种事？你别怕，老师一定帮你！”
女生拦住她，“老师你别去，他说不能告诉任何人，老师您帮我，他会报复你的！”
“老师不怕！”女老师的背影一耸一耸，显然气得发抖，“老师是这个学校的教导主任，如果我不能帮你们，阻止这种事情在学校里发生，那我有什么资格当教导主任！我不配教导你们！”
女生感激的抱住她，“谢谢你老师，可是，我害怕，我怕连累你。”
“没关系，老师会想办法。”女老师道，她转过身低头在桌上拿起笔，“我先写个匿名性给校长，看他怎么处理，如果校长不为所动，我再写匿名信去教育局，不信就一层层告上去，不信没人帮你讨回公道。”
女生感激的掉眼泪，“谢谢你，老师，谢谢你！”
女老师低头写信，画面到这里的时候，众人转身看了眼教导主任。“你是个好人。”导演由衷的说道，女老师正是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摇了摇头，“我终究无能。”
她不说，其他人也猜到，她一定是没能阻止，所以这些女生接二连三的跳了楼。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无奈，不然世上怎会有冤魂。
“我为人师表，不能铲除这些教师队伍里的人渣，愧对学生。”教导主任道。
“别这么说！”王乐激动道，“你是最好的老师！”
教导主任对他笑了笑，抚了抚他的头发。
其他人也道，“是啊，你是个好老师，别再自责了。”
“只是，我很奇怪，你刚刚的反应，你失忆过？”慕离问道。
教导主任摇了摇头，这回却什么都没说。
画面继续变幻，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教导主任在办公室狠狠摔了手里的信，“给校长和教育局的信都被退了回来，他们都不打算管吗？那我们就告到法院去！”
长发女生皱了皱眉，“我联系了其他几名受害者，但是她们都不肯站出来联名上告。”
教导主任皱眉，“可如果只有你出面，证据不足，不一定能告倒他。”
“是啊。”女生道，“不过我会努力坚持。”
“嗯，我们一起坚持。”教导主任握住她的手。
然后画面再次转换，人渣班主任再次将女生关在办公室内威胁，这一次，他拍下了照片。
“我告诉你，我知道你在搞什么？想告我，她们都不敢的，就你不听话，还告诉了教导主任这个贱女人，我必须给你个教训。”
“我告诉你，你的照片我拍下来了，不想毁了前途，就给我乖乖的一个字都别说，否则，你和那贱女人都要遭殃，我不仅能拍下你，也能拍下那贱女人，毁她前途。”
女生听见班主任的话，绝望的搂住了自己。
教导主任顿时泪流满面，“我就知道，就知道是人渣威胁了她。”
路弘雅和女主持人心里难受，安抚了她两句。
画面再次转换，这回像在食堂旁边看见的一样，女生从楼上跳了下去。
教导主任看见这一幕捂住脸哭得更加伤心，“傻孩子，傻孩子，为了引起重视就做这种事傻事，可是有什么用。”
之后，画面一转，之前被侵犯的女生坐在一起。
“她那时候找我们一起告他，我们要是答应了，或许她就不会跳下去了，可是她跳了又怎么样，还是一点声音都没传出去，没有人关注，她白死了。”
“她一个人白死了，或许人多点，就不会白死了。”
“是啊，我最近每天晚上做噩梦，根本没办法看书，闭上眼睛就看见班主任那张脸，太可怕了，我是肯定考不过去，上不了大学，前途都完了。”
“我也是，真的好难受。”
几个女生抱在一起哭得凄惨，似乎要把委屈哭尽。
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的众人，愤慨不已。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女主持人道，“我在媒体行业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这么严重的事，居然连我一个媒体人都没听说过！”
画面上的女生接二连三跳了楼，震动了学校，却引来更加强烈的压制。
“不许说，谁敢说出去，拿不到毕业证！”班主任在班上道貌岸然道，“这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们自己，难道你们两以后提及母校，别人就说你们学校死了这么多人？”
同学们脸色微变，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只能三缄其口。
教导主任路过，和班主任对视了一眼。
教导主任满脸愤怒，班主任却是阴险的笑容。
之后，校长宣布退休，将职位让给了班主任，学校传出跳楼的女生冤魂不散，班主任宣布重建教学楼。
教导主任站在学生们跳楼的地方往远处望。
“对不起，没能给为你们讨回公道，是老师无能。”教导主任道。
而楼下，新晋校长，也就是班主任第一次作为校长对全校师生讲话。
教导主任低头看了一眼，忽然大叫一声，“你的罪恶早晚会公布于众！你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班主任眉头一皱抬起头，学生们也抬起了头。
“我们要的不过是个公道！为什么外面没人听见！帮凶！都是帮凶！”
教导主任大喊一声，倾诉这不公的世道。
忽然，所有人大叫一声。
教导主任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竟然从楼上坠了下去。
“砰”得一声倒在班主任和学生们面前，血迹四溅。
众人惊吓着，哭诉着，乱成一团。
班主任眉头微皱，恨恨的走下台，想的不是先处理教导主任的尸体，而是怎么掩盖掉这件事情。
画面在这一刻停止。
众人转头看向教导主任，却没有惊恐，只有同情和惆怅。
教导主任忽然笑了，“原来是这样，我都想起来了。”
导演什么都没说，不像以前那样惊恐，而是低头擦了眼泪。
女主持人也低声啜泣着。
几名选手除了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陆止走到她面前，“你死后，他夜夜做噩梦梦见你，这是你给他的报应。”
教导主任听见，微微笑了笑，“他该有这个报应。”
其他人点点头，他们觉得，这个报应对那个人渣来说还不够。
“我要的，是真相大白，这些女生的公道能讨回来，他不能再当老师，陷害别的女生。”
“你死在他面前，对他的影响很大，他后来再也没有办法害别的学生，是你救了那些女生。”
教导主任听见陆止的话怔了怔，“真的吗？”
“嗯。”陆止道，“不信，你可以亲自问他。”
教导主任一怔，猛地转过头，眸子一瞬瞪大，然后就见那个人渣班主任站在他们身后，脸上布满了惊恐，身体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