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1 / 1)

你我二婚时 十三春夏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陆慈看到那张纸的最上头所写的“病危通知单”时,全身忽的变得尤其的冰冷,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将视线移到病人名字上,颤抖的开口:“这……是朗朗的?他怎么可能有事?温启年你告诉我,朗朗他在哪里?”

她双眼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她脑中的情绪,眼泪就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抑,就像是喉中堵塞了千千万万的东西致使她无法呼吸,那种窒息令她全身都战栗。

“陆慈,朗朗他会……”他来不及消化自己同样悲伤的情绪,理智在拼命的告诉他要拦住陆慈,而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的陆慈完全不受任何人控制,凭着双脚下意识的跑出了病房,她其实也不知道她自己要跑向哪里,也不知道朗朗此时在什么地方,那时候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奔跑,前方的朗朗还在等着自己,只要有妈妈在,他就不会害怕,她好想好想朗朗,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个地方。

几乎是疯狂的奔跑,不知道连续撞了走廊上的多少人,而温启年紧随其后。

此时外面下着滂沱大雨,就在那短短几个小时,马路上已经被雨水覆盖了一层,外面的天气也因为乌云的压迫而似晚上。

陆慈突然从医院的这栋楼里跑了出来,冲到雨里面看到四周的楼房,忽然反应过来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她心急的抬头左右环顾几秒,双腿猛地一阵发软,膝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么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而雨水顺着她散乱的发从她的额头处流了下来,她跪地呜咽出声,那张病危通知单被雨浇透,一半全部浸湿在水坑里。

跑到走廊上的温启年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忽的一痛,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下的步伐,正要提步走到陆慈身边去的时候,他眼前的一把伞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稍稍偏头,见到还来不及清理自己的项莺打开了那把伞,随即将伞柄递到了温启年的手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转过身子朝另一边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温启年看着手里的这把伞,还有她慢慢远离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了他冲进后台处所看到的那一切,只见在一堆救护人员的掩护下,她抱着朗朗从火海里面冲了出来,脸上被浓烟熏的一片黑污,她蹲在地上帮朗朗做急救措施,在看到温启年的身影朝这边过来的时候她猛地吼住:“不要过来,你就在那里呼唤朗朗的名字,这里我会看着办。”

谢谢她还是以医生的名义再一次帮朗朗从死亡线上拉了一把。

他的步伐有些沉重,陆慈的低声呜咽也犹如重重的锤子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在他的心上捶打,他将伞举到陆慈的头顶,咬着牙轻轻闭眼,那眼泪与同雨水打落在地,在那严密的大雨间,他颤抖的开口:“陆慈,我们组一个家。”

没有什么时候的心情比现在更加的强烈,只有一个完整的家,他才能堂堂正正的去保护母子,这句话也像是他在朝自己允诺,他心里也坚信着,朗朗一定会挺过来,那张病危单,只是中间的一个曲折点,就像是多年前朗朗得过的肿瘤一样。虽然害怕惶恐,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好的。

而陆慈在他这旷如深海的窒息感里,忽然找到了一个安身点,抱住他的直立的双腿,嘴上一直在轻声的喊着:“朗朗不会有事的,你来当他的爸爸好不好,答应我一定要陪着他去拉琴,一定要陪着他去动物园,一定不要放开他的手……”

***

此时在重症病房的外面,陆母一直站在那里未离开过半步。走到那里的项莺看到陆母的身影,微微低了低眉眼,犹豫了一会,才转过身子准备离开。而她走了不到几步,便撞见了站在拐角处的项琛。

“姐。”

项琛二话没有说,递过他刚刚从医生那里借来的毛巾,在洗了一遍后放到她的手里:“把脸擦擦。”

他拉过项莺的手,将她带离了这个地方,一步步的朝着医院外面走去。在经过陆慈之前跪地的那个地方,他的视线刻意的掠过,心中也是没有避免的一阵阵发疼。

他在远处看到陆慈在温启年的身边呜咽,仿佛一夜之间,她的身影颓然了不少,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也摸不到她身体冰凉的温度,但是她的痛楚他却可以感同身受。

甚至,在那一份感同身受当中他还可以抽出一份无法靠近她的痛楚,那个时候,他第一次羡慕温启年,能够站在陆慈的身边,给她拥抱,与她一起分担所有的痛苦。

而他,只能够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制在心底,强迫自己触碰不到。

项莺沉默的上了车,从不顾救援人员的劝阻从窗口进去抱起朗朗,现在想来自己也感到后怕。如果那个时候救援人员没有在房间里,她只身在那个四周都被高温包裹的房间里会怎样?她的所有

举动,好像都是下意识的。

她当初害怕的就是自己在项家这个沉重的包袱下变成自己当初最讨厌的那一类人,还好,她心里还有从前的影子。

而她也会一直替朗朗祈祷,那个孩子,是她两次在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人,这一次,也绝对不会例外,他一定会没事。

开车的项琛透过后视镜看到双眉紧蹙的项莺,本想开口安慰她的话也不忍心说出口,索性就一路沉默到项莺的公寓楼下。

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会是项云生。

此时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项莺姐弟一开门,见到项云生的身影时两人均一怔,此后两人的脸色也突然转变,尤其是项琛,冲上前去就想要开口,结果被项云生一句话打断:“我是过来接你回上海,订婚仪式就在这几天,你妈我明天会派人过去接,还有你。”他突然将视线放到项琛的身上:“也不能缺席。”

他果断的话让项莺一怔:“回上海?订婚?”项莺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冷笑:“你以为我就这么妥协?若是这样我当初也不会跑到尔本,也不会和你……”

项莺的话还没有说完,项云生突然面色凌厉,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项莺:“我不介意有第二个陆朗。”

此话一出,不仅是项莺,就连项琛也怔住了,他们脑海中的那根紧绷的弦突然就此崩塌,项莺全身僵硬的对上项云生的视线,似乎恨不得立马就扑上前去撕下这个人的外壳,她想要彻底的看他这张人皮下面到底存有怎样的恶毒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