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十指相扣,之间传来柔软的触感方让他觉得有些真实,“我答应你,并没有把你的感情当作筹码。我忽然间觉得,有这样一个人爱我,也不错。”最后,商墨又补充了一句,“除了父母跟姐姐以外,还没有一个人这么爱我呢。”
商墨说得轻描淡写,阮辛晨心里忽然生生地疼。是了,这个女人,一直都是那么努力地爱着别人。却没有一个男人,能拼尽全力地爱她。
车缓缓挺稳,阮辛晨率先从车上下来,绅士地拉开车门,右手放在车顶边缘,防止商墨撞到头。等商墨出来站稳之后,阮辛晨牵过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男俊女美,镁光灯下,记录了两人的亲昵甜蜜。
叶往是后他们一步到的,在这两家的宴会上,请来的人并不繁杂,来的都是两位的至交好友,所以场面还算是有条不紊。
当商墨真正踏进宴会大厅的时候,她听见倒吸气的声音。她笑得动人,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缓缓走了过去,
粉色的花瓣簇拥着挤在一起,似是要拥护这个唯一的主人。商墨的身体玲珑有致,修身长裙惹得她曲线毕露,裙摆长至脚踝,做出花朵盛开的样式,头发盘起,有几缕黑色落了下来,越发衬得肌肤雪白如玉、光滑润泽。这件礼服并不暴露,相反,在这场上甚至可以称得上保守,但是穿在商墨的身上,却比不穿衣服更惹人心魄。
易唐早在商墨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暗沉,里面似有火焰在跳跃。他看着商墨冲着身边的男人巧笑倩兮,指节开始凸起。
“易唐?”
俞纪蓝换回易唐的视线,易唐转回头,冲着她勉强地笑笑,然后走了过去。
这一个月里,俞纪蓝被留在易宅学习各种礼仪知识,跟着易正弦去认识他的各种关系跟朋友。她努力地学习,也享受着易正弦的疼爱。她希望可以在易宅碰见易唐,到最后,等到的却是易唐的视线被那个女人所吸引。
不过没关系,现在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如商墨的阿蓝了,她现在是易家的大小姐。她看向那边被人群包围的人,冷哼一声,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破釜沉舟。
易正弦正跟商建安在一旁说话,商建安眼尖地扫见了站在角落里的俞纪蓝。俞纪蓝脸上愤恨的表情一闪而逝,商建安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俞纪蓝身上的礼服是造了大势的,结果商墨轻而易举地转移了所有媒体的注意力。商墨笑得灿烂,“衣服都有自己的灵魂,只是我的衣服,正好与我相配。”
叶往端着一杯香槟,对商墨这样的表情嗤之以鼻,“什么灵魂不灵魂,你身材好,我设计得不错,所以,Prefect!”
商墨跟叶往碰了碰杯,听到轻轻的一声“阿墨”,她转回头,看到站在一旁的易唐。
叶往朝着易唐的方向举了举杯,自酌了一口,走开了,商墨这才看向他。
易唐一直手插在兜里,一只手举着一杯香槟,脸上虽然是在笑,商墨却知道他不高兴。
他很不高兴。
不过越是这样,商墨脸上的笑容就越动人。易唐看了看商墨身上的装扮,压低了声音,“他居然会让你穿这样的衣服?”易唐刻意压低了声音,又隐含了怒气,带了些沙哑,使他的声音更加低哑性感。
商墨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难道你不该恭喜一下我今天订婚吗?”商墨落落大方的举杯,在这光影里,灿烂如花。
易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商墨,不管是怎样的商墨,可爱的、妩媚的、精明的、迷糊的、性感的,他都见过,却没见过她如此璀璨、如此闪耀的一面。
他记忆中的商墨,还是那个背着包包,扯着他袖子跟在他后面叫她“易哥哥”的小姑娘;然后他的记忆迅速变化,商墨又变成了那个抱着他跟他肌肤相亲、娇声叫着他“易唐”的妩媚女人。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易唐举着杯,商墨的杯子挨了过来,跟他的杯壁轻轻一撞,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像是她犹在他耳边的娇笑声。
这不是幻觉,他抬头望去,商墨的身后靠着一个男人,刚刚商墨就是在冲着他笑。阮辛晨望了过来,嘴角的笑意刺眼让他很不爽。
他听见阮辛晨轻声说:“累了吗?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嗯?”
“没关系,这样的场合我已经习惯了。”
“可是,我担心你不习惯。”
“呵……”
易唐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快步走出了宴会厅,闪身进了一个房间,杯子还紧紧地捏在手里。
“啊!”易唐低吼一声,将自己手里的酒杯扔了出去,酒杯撞击在了墙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很快闪落在厚实的地毯上,白色的墙壁渐渐染了颜色,洗不掉,擦不尽。
伴随着酒杯的破碎声响起的还有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易唐望了过去,对上俞纪蓝惊恐的双眼。
“今天看到的,谁也不准说出去!”
易唐的身上散发着的是无穷无尽的冷意,此刻的易唐不再是那个风情风骚的纨绔公子。他像是从地狱走来的魔鬼,森冷,浑身不见任何的阳光,唯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易唐的眼神真正吓到了俞纪蓝,那里的宴会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只觉得浑身冰冷,想躲在这边休息。谁知道她前脚刚入这里,易唐后脚就跟了进来,她看见他发泄情绪,看见他似乎有一双野兽一般的眸子。他盯着她,像是下一秒要将她粉身碎骨、骨肉分离。她满身的寒意,她不敢违背他,只得应是。
她赤脚站在地毯上,脚边放着她的高跟鞋,见易唐就要出去,她上前一步想拉住他,但是脚心却不小心踩到了弹落在旁的碎玻璃。俞纪蓝叫了一声,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她抬起脚,看到脚心渐渐地渗出血来,眼泪顿时就冒了出来,她抬起头看向易唐。
易唐听见动静侧了侧头,看到她脚心的殷红一片,自若地转回头,走了。
俞纪蓝站立在这个空旷安静的房间里,四周是摆放整齐的桌子椅子,还有一地的玻璃的残骸,空荡荡的,她抬着一只脚,一只手撑在旁边的椅子上,脚上的血渐渐涌了出来,一滴一滴滴进了地毯,消失不见。
刚去英国的时候,那么苦,那么累,身在异乡,周围是跟她全然不同的人种,她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她害怕随时都有可能遭受的灾难,可是,都没有现在这样难过。那个时候,她纵然难过,想到易唐,心里会勇敢一点。她会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易唐不是自己的哥哥,不是,这样就会开心一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