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食人,诗人,是人(十二)(1 / 1)

专宠 苏尔流年 5267 汉字|13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二十七章:食人,诗人,是人(十二)

  裴白墨说得没错,在这个牵扯众多的案子里,按照凶犯的侧写来寻找嫌疑人,并不是一个高效的办法。

  夜色并没有亲口听到裴白墨的下一步打算。

  他在和她几句话打趣之后,就让夜色把电话重新交还给组长许南康。

  夜色看得到许南康渐渐蹙起的眉头。

  不明人物是个高智商罪犯,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潜伏于人群中作案而不被发现。

  对方并不是傻瓜,杜牧元和警方交待的部分到底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也无从定论。

  裴白墨此前是借用杜牧元的身份,并不是真正的杜牧元。

  持续的和凶犯接触下去,再好的遮掩,也终究会被狡猾的凶犯拆穿。

  夜色慢慢想到裴白墨此刻可能存在的想法。

  既然迟早要被拆穿,不如借势主动暴露。

  这样一个连环杀手,心理状态和精神状态必然存在问题。

  他需要刺激,缜密如他,必然痛恨欺骗。

  刺激之后,也许能让他匆忙反应,露出马脚。

  而这个导火索,选择让假的杜牧元暴露,是他们现在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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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跟随许南康和其他组员回到杜牧元公寓所在的小区。

  裴白墨依然在杜牧元的家里等候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窗外的夜色渐渐上涌,浓的让人看不清咫尺之距的景色。

  小区里的路灯并不明亮,闪闪烁烁,在明灭之间交替变化。

  今冬还没有落雪,夜色透过车窗玻璃往外看,呼啸而过的北风,怎么看都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许南康透过耳麦和裴白墨在简短交流。

  不明人物一定也在观察“杜牧元”,就如同真正的杜牧元一直在探察他的底细。

  要想让“杜牧元”身份被拆穿,最简单的办法不过是动用真正的杜牧元依旧健在的唯一的亲人,他的母亲。

  老太太和杜牧元的关系很僵,警方试图和她接触,乍听到杜牧元的名字,就被拒之门外。

  但她终究是个明事理的人,答应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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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杜牧元之间的冲突根本不需要伪装,老太太对自己的这个儿子颇多怨言。

  夜色透过杜牧元的公寓楼道监视器旁观老人的动作。

  她不知道老太太哪里来的力气,对着杜牧元的家门又拍又砸,而后开始咒骂。

  夜色突然觉得让杜牧元的母亲来参与这次行动是错误的。让老人再度认识到和儿子之间不可磨合的矛盾,并不人道。

  她将脑袋转向一旁,不再继续围观老太太的动作。

  直到听到老太太凌厉地咒骂终止,耳朵里钻进“你是谁?”这句话。

  那是老太太恨入骨的儿子,不可能认不出来。

  唯一的可能,便是杜牧元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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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人物会怎么做?”老太太走后,整个监视环境重归寂静,夜色忍不住问一旁资历深的许南康。

  “好些狗急跳墙,坏些就是按兵不动。”

  狗急跳墙?

  夜色不知道如果真是这种可能,到时面临的局面,还能不能用“好”字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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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白墨在翻阅杜牧元的藏书,等待那个人的进一步动作。

  殡仪馆、尸体,即便他成长环境中一切健康发展,也难以保证杜牧元这个人不会在工作压力下心理产生异动。

  更何况,他的成长中,便存在不和谐因素,连最基础的亲情,都没有得到保障。

  除了他之前翻阅过的那本雪莱诗集,杜牧元书架上的所有书本全部崭新不沾染一丝尘埃。

  好似只是书柜里被遗忘的摆设,长久无人问津。

  杜牧元的母亲走后已经半个多小时。

  让老人家出山相助,依旧存在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假杜牧元没必要在明知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开门让她来拆穿自己的身份。

  他堵的,只是凶犯的一时冲动,愤怒之下,丧失缜密的思考能力。

  一个小时……如果是再长的时间,这次身份暴露的结果,便是失败。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夜色已是完整的遮蔽天幕,厚重的让人拨不开。

  杜牧元公寓里的座机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裴白墨没有立即接听,给了对方滋生情绪的时间,等他摁开免提,那端流泻出来的,是一串抑制不住的长笑。

  他从这串笑里听出了不甘、愤慨、讥讽……

  “我的朋友在哪里?”

  裴白墨直入正题:“你所谓的人肉大餐在哪里?”

  “我TM这辈子最讨厌警察,哪怕是个性格合我胃口的警察。”

  裴白墨嗯一声表示在听:“这么说我合你的胃口。”

  “想要出租车司机活着对吗?”不明人物在电话那端问。

  “是,说出你的条件。”裴白墨顺着他的思路问。

  那人嗤笑一声:“很简单。你,带着我的朋友,来换那个可怜人的命。”

  “听好了。你,带着杜牧元,来换那个可怜人的命。”

  “好”,裴白墨立刻应声,“时间、地点”。

  “玄湖地铁站,上行一号线。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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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话就此中断,市局刑警队的技术员无法追踪号码的来源。

  已经选择摊牌,裴白墨便下楼来到夜色他们所在的车内。

  “地铁站鱼龙混杂,进出口有多个,公共交通牵扯的群众也太多,对我们而言,是个再糟糕不过的场所。”

  “我们不能排除杜牧元和不明人物合伙作案的可能,万一放跑了杜牧元,还搭进我们自己的人员,这个后果的严重性和我们需要保障的群众安全受到致命威胁一样严峻。”

  许南康的话完全正确,众人均是面露忧色。

  “杜牧元在哪里?”裴白墨看向夜色。

  “还在局里协助调查,他是涉案嫌疑人之一,动他做诱饵,一样有风险。”

  裴白墨蹙眉:“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人命关天,这一步再艰难,也要迈出去。

  “不必如此愁眉苦脸。他只是个想不开的罪犯,仅此而已。”他摸摸坐在身侧的夜色的脑袋。

  “他哪里想不开?”夜色下意识地吐槽裴白墨的话。

  “我怎么可能放跑一个说我合他胃口的凶犯。”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出租车司机说我是个好青年,我还想再听他说一遍。”

  他再度给她信心:“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无条件相信我。尤其是,遇到自作聪明的凶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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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铁站不能封锁,警方安排地四散的便衣警力很多,但是依然不能阻挡众人忐忑的情绪滋长。

  裴白墨将自己的手腕和杜牧元的拷在一起。

  一进入玄湖这个全市最大的地铁换乘站,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人头攒动的场面。

  四周的人均是行色匆匆,擦过他们肩头时,甚至没有余力看一眼这两个在地铁站静默的男人。

  偶尔有闲散地晃过去的群众扫到他们扣在手腕之间的手铐,还是会不解得回头看一眼,而后敬而远之。

  渐渐的,在裴白墨和杜牧元周身,形成了一个空白的包围圈。

  杜牧元扯动胳膊笑:“你难道不担心我的小伙伴直接剁掉你的胳膊?”

  裴白墨回看过去:“不如你从现在开始祈祷,在你的小伙伴剁掉我的胳膊之前,我没有先卸掉他的脑袋。”

  他神色一本正经,杜牧元眯着眼最终给了他两字评论:“闷骚。”

  “杜先生”,裴白墨随即开口,“我们是这个案子结束以后,就再也不会碰面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请你不要用熟识的语气来评价我,谢谢合作”。

  “罗嗦。”

  裴白墨摆头看了他一眼,摸到口袋中的凸起,两指并拢撕开胶带,直接贴向杜牧元的唇。

  杜牧元即刻伸手去撕,裴白墨余光扫到,友情提醒他:“你如果撕下来这一块,我立刻贴你全身。”

  杜牧元呜咽着嗯哼一句话出来,裴白墨听得懂,对方不出现,他也有精力应付杜牧元。

  “投诉我?很抱歉,我不是警局的正式警员,你如果真得看我不顺眼,买凶杀人比较合适。”

  他们交流这几句,突然后面出现一股力道推了杜牧元一把。

  杜牧元虽然脑袋灵光,身板是绣花枕头,没有力量抵抗突如其来的冲撞。

  裴白墨手臂紧箍住他的腰,将他从摔出去连累自己的境地中拯救回来。

  耳麦里传来林垦的提醒:“便衣截住刚刚那人盘查过,小混混,不是他。”

  他们继续在等,上行一号线进站,裴白墨带着杜牧元上车。

  车厢里零零散散的数人,并不算多,线程过半,车厢内的其余人员,全部下车离开,这一节车厢内,仅剩裴白墨和杜牧元。

  突然他们正对着的车厢门遭遇重物袭击,裴白墨扯起杜牧元准备查探时,车厢上方的天窗骤然打开,一股凉风吹散车内空调制造的温热。

  对方没有留给自己丝毫回旋的时间。

  裴白墨余光扫到从天窗而落的人时,一抹尖利的刀锋已经直冲杜牧元而去。

  不明人物要求自己带杜牧元出来,竟然不是为了将他从警方手中解救出来,而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杜牧元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死亡的威胁,等他自己反应,根本避不开直冲他颈侧而去的刀锋。

  裴白墨胳膊罩向杜牧元后颈,瞬间拖着他扑倒在地。

  杜牧元这才意识到车厢内出现第三者,即刻撕开唇上的胶带说:“我是杜牧元。”

  对方的刀锋又一次冲他而去,杜牧元翻身的动作太慢,刀尖眼看就要擦破他的肌肤。

  裴白墨皱眉,顷刻附身其上,扯着杜牧元侧转离开对方的刀下范围。

  辽阔的后背避开了刀锋,尖锐的刀尖瞬间划破他覆在杜牧元头颈的胳膊。

  鲜血后知后觉的慢慢外溢,一瞬间,不过是有些苏麻而已。

  在隔壁车厢的便衣这时才冲进来将对方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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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再见到裴白墨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他的外套上,划破的锋利的口子。

  众人当前,她也无所顾忌,迅速地扎进裴白墨胸前。

  这个案子一开始,他就一直近在咫尺,却从不在她身畔。

  “你挂彩了?”她没了在监听时听到他面临炸弹威胁时瞬间红了眼眶的脆弱,他真的在她身侧,即便负伤,她依旧能明媚地笑出来。

  裴白墨伸出未受伤的胳膊拢了拢,将她更紧的圈在怀里。

  “心疼吗?”

  夜色噗嗤一声笑:“你难道不应该是藏着掖着不让我看到怕我担心?哪有人像你这样把伤口摊开来唯恐别人看不到。”

  时隔很久之后,裴白墨残破地倒在病床上时,好友林瑟也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

  “你难道没看到Katze哭得多么凶残,怜香惜玉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你难道不应该担心自己活不过明天,悄悄地离开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养这一身伤病,能见人的时候再回来,免得让她担心?”

  裴白墨那时虽然气力虚弱,但是仍旧条理分明,说得很理直气壮:“色/色向来怜弱,同情心泛滥。我装装凄惨,实际也的确凄惨换她温柔相对有什么不好。我可没无聊的圣父们那么伟大,爱情里还要分出来不要同情生的爱。嗯,她可能是会一度很伤心。可是这让我知道她有多在乎我,她也会因此加深非我不可这种认识,这难道不是一种收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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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铁里预置杜牧元于死地的人落网了。

  异常轻巧,似乎不应该是那个谋杀数人的凶残罪犯。

  但是人在冲动之时,会做出多少有悖常理的事情,没人能够知晓。

  比如从缜密变得不顾一切。

  比如从奸诈狡猾,变得漏洞百出。

  落网之后,那人一语不发。

  他究竟是不是大家要找的最后的凶手,还不能确认。

  那个被不明人物带走的出租车司机是生是死,更加未知。

  根据侧写从君港市筛查的嫌疑人名单,此时才出炉。

  一共十三个人。

  等刑警队那边确认在地铁站落网的歹徒身份,和君港警方递交的名单对比,发现重合时,让大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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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在从地铁站出来之后,就跟随裴白墨监督他去医院包扎。

  急诊的人熙熙攘攘,裴白墨的手臂还在隐隐渗血。

  他一脸柔和灿烂,夜色则是单纯看着他的伤口就觉得疼。

  夜色戳戳他被划破的刀口两侧的肌肉:“你该不会是有失痛症?”

  “这个程度,远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裴白墨说这句话时,没有注意夜色的表情,等他发现有问题时,夜色已经脸色惨淡。

  他说这道伤口带来的疼痛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不值一提……他到底,捱过怎样的痛。

  到底是个小姑娘,哪怕是个渐渐成熟的小姑娘。

  裴白墨刚想安慰夜色几句,就听到有人不合时宜地喊自己的名字。

  “裴白黑。”

  夜色噗嗤一声乐开花,挂号的时候,明明说得是裴白墨呀,哪个才人给打成了裴白黑。

  她瞬间灿烂起来,裴白墨心底也渐渐温暖,但是对着急诊那边叫号的护士,依旧黑脸。

  他长这么大……最不喜欢的就是黑或者土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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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们从医院包扎出来,裴白墨盯着那道弯曲的纹路止不住皱眉。

  夜色看看缝合的伤口,再看看裴白墨紧蹙的眉头。

  “这里即使是条蜈蚣也不影响你帅得惨绝人寰”,她把手伸向他的眉心揉开他蹙起的山峰,“你这里再纠结,小心长皱变老”。

  变老?

  裴白墨看看夜色,不能想象她年老的模样。

  裴太公和夜太婆,似乎再圆满不过。

  回程的路上,夜色就接到林垦的电话通报案件进展。

  “是个警察。”林垦在那端叹气,低咒一声,“这个败类竟然隐藏在公安内部”。

  “我们和那支警队没什么接触,不然最初的时候难保不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死活不肯开口,还是多亏杜牧元让他暴露真性情。”

  “落网那么轻松,落网后看起来那么老实,太有欺骗性了。一见杜牧元就完全疯魔了。他觉得被杜牧元背叛,被扯上警察。人也杀够了,就打算解决杜牧元。”

  “他是个警察!!!!!”

  林垦始终纠结这一点。

  夜色语气放柔:“好了,知道了,乖,出租车司机找到了吗?”

  “地址知道了,刑警队的人在路上。”

  夜色放下心来,知道裴白墨也听到了全部的对话。她还想再对林垦说些什么,蓝牙耳机被裴白墨伸手摘走关闭。

  夜色疑惑地看着他。

  “别看我,专心开车。”

  他一副什么都没干过的样子。

  夜色失笑,难不成她刚刚哄林垦那个乖字,让他吃醋了?

  难道裴白墨,真得会吃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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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瑟这次到N市来得很突然,一回来正巧碰到夜色送负伤的裴白墨回家。

  案件虽然收尾,但是还有一系列工作要做,夜色简单和林瑟打个招呼就告辞回去工作。

  林瑟盯着裴白墨手臂上的伤笑:“让我猜一猜,英雄救美?”

  “不对,难道是英雄救狗熊?”

  裴白墨不搭理他,径直进入客厅坐在沙发上。

  林瑟习惯了自言自语,这才想起正经事,从自己的小行李箱内找出请帖摆在裴白墨跟前。“方津迫不及待要嫁给我,我无可奈何地决定成全她。我们下周举行仪式。”

  他话落停顿下来,见裴白墨依然不给后续反应才说:“你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裴白墨鄙夷地扫他一眼:“奇怪什么?你不是从来唯方津马首是瞻的吗?方津说要嫁给你,你必然会娶。方津说要你嫁,你大概也真得会穿婚纱嫁过去。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耗费脑细胞去质疑。”

  竟然说自己会穿婚纱嫁人。

  林瑟咬牙:“好,就当这件事理所当然。那么你好歹说些祝福的话给我听,比如百年好合之类的。”

  裴白墨皱眉:“原来你喜欢这种词汇,我会建议方津每天对你说一遍。”

  他既不为自己喜悦,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伤感。

  林瑟觉得无比挫败:“你其实是有些伤感的吧?”

  他不死心地继续引导裴白墨思考。

  “我和你二人世界这么多年,就这么结婚你难道不觉得失落?以后我的房间我的床你就不能随便睡了。”

  裴白墨皱眉:“好像这几年,都是你死皮赖脸地睡我的地盘。我连换床都试过了,其实你何必为难洁癖患者?!”

  林瑟:“……”

  他缓和了下情绪决定转移话题:“做伴郎如何?”

  裴白墨立刻拒绝,没有丝毫犹豫:“我不做。”

  林瑟挠头:“为什么,我大概是你唯一的朋友,这可能是你人生中唯一一次做伴郎的机会。”

  裴白墨笑:“已婚人士不适合再做伴郎。”

  林瑟即刻反驳:“谁是已婚人士,你?开什么玩笑。”

  裴白墨的却一脸正经:“不开玩笑。到你结婚那天,按我现在的计划,我已经是已婚人士,没错。”

  林瑟万分激动:“你向katze求婚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你们也太过神速了吧。”

  裴白墨很淡定地回答:“没有,我还没有求婚。”

  “求婚都还没有说什么已婚?到我的婚礼为止,不过还有一周的时间。”

  林瑟脑海里这时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你该不会是看到我的喜帖才突发奇想有了结婚的念头。”

  裴白墨理直气壮地点头:“是。你知道的,我是那种一旦认定目标就绝不浪费时间,火速达成的那种人。”

  他打开林瑟的喜帖:“很漂亮,看起来结婚不是坏事。”

  “色/色是我要的那个,唯一一个。我对她而言更是如此。”

  “所以我为什么要向你学习,浪费七年的时间才修成正果。”

  他起身拿起斜搭在沙发上的外套一副即刻往外走的架势,林瑟问:“你要去哪儿?”

  “我去通知色/色我们结婚。”

  通知……并且还未求婚……

  林瑟满头黑线:“你别去,你要是敢走出这个房间,我们就绝交。”

  他恶狠狠地说:“我是说真的,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被人知道他的朋友做出这样的事情……完全丢人。

  “太丢人了。裴白墨,你的智商都忘在德国了吗?你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