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令人分外毛骨悚然,半晌,徐师长敛了笑意,盯着赵凌泉问道:“你这么着急干啥?抓你是自然抓了,还要抓你的同党。你是赵凌泉,这位赵石南,是你的同宗哥哥,你敢说你干革命他不知道,他不支持?他不支持你哪来的钱干革命?”转看向赵石南,“赵老板我说的对不对?”
凌泉哼的冷笑了两声:“你去扬州城打听打听就知道,我是早被他撵出赵家的人,赵家满堂宗族,只有我住在城南的赵庄。你说他可能支持我吗?”
徐师长倒不知道这细节。许参事打着圆场:“徐师长,革命党是要抓的,但是也不能顺藤摸瓜的没了限度。赵老板是生意人大家都知道,他哪有精力做这些。”
徐师长并不甘心,他最近为了轰走赵石南的事早已一个头两个大了,这么绝好的机会怎会放过,但是这个许参事是个绊脚石,今天只怕不拿点硬的,还真不好弄,想了想徐师长突然问着赵凌泉:“那你说,你今晚来赵家做什么?”
这下大家都没了应对。徐师长来了劲:“赵家是你的窝点吧,我手下的人不止一次见你在这墙头跳来跳去了,你一回回的过来干什么?”说着看向许参事道,“革命党如今可是上头严令抓获的人,谁沾上都倒霉,参事可要秉公说话,这赵家要不是白青的窝点,他一回回过来做什么,以前的咱没看到,今晚他来做什么?可不是最近查的紧,他来这避难了。赵老板也难逃个窝藏革命党的事实。”
“我来偷东西。”凌泉的声音清冷的响起,“没钱了,来这找点应急。”
“哈哈哈。”徐师长笑得更加厉害,接着摇头道,“这个理由想的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们革命党不是一直最讲究不随便拿老百姓的东西吗?偷东西?据我所知,你们的经费是有专人给你们送的,你需要偷吗?”
说着敛了神色,该快刀斩乱麻的结束了,徐师长声色俱厉的说着:“把赵老板也一起请回去,问问话。”
许参事皱眉道:“徐师长不能毫无证据的就带走赵老板。大家都看的到,白青进来的时候,赵老板正在同我们一起饮酒,并不知情。”
“啪”,徐师长冲天放了一枪,话也说的难听,“都他妈磨磨唧唧的还怎么搞,这白青也说不出来为啥来这,不就是这是窝点吗,还要什么证据?人赃并获就是证据。”说着吩咐手下,“绑了。”
这下锦葵傻了眼,她明明找男人来是害杜衡的,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怎么最后把赵石南圈进去了,她想破脑子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脚软的瘫在了地上,这回是自己把少爷给害死了吗?
眼看着俩个兵就要上前去绑赵石南,杜衡的眼前是小蓟临刑前新旧交替的伤痕,赵石南这一去,不知道要受多少罪,还能不能出来,她眼睛一闭,大声说着:“慢着。”说着走到众人面前,深深看了眼赵石南,又看着徐师长,吐了口气,说道:“白青来这里,是为了见我。”
☆、惜流景:鞭笞
徐师长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杜衡,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他皮笑肉不笑的问着:“见你做什么?”
杜衡咬咬嘴唇说道:“这还需要解释吗,一个男人找一个女人,还能做什么。”
“衡儿!”赵石南和赵凌泉几乎同时大声喊着,赵石南的声音是不可置信的愕怒,赵凌泉是声色俱厉的制止。名节对一个女人是命,尤其杜衡这种女人,她会害死自己的。
徐师长冷笑着:“这么说,你和白青有私情?”
杜衡艰难的点头:“是的。”
徐师长没料到节骨眼上会冒出这么一招,苏小茴给他分析的一系列可能中,并没有这条啊。这下可怎么办?徐师长坐在院里的石凳上,马鞭放到旁边的石桌上,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杜衡,问道:“什么时候就有私情了?”
杜衡的声音微颤着说道:“我和他在扬州就很好,所以他才被赵石南赶出去。到了北京,我们有机会再续前缘,所以他每次来这里都是为了见我。”
“说详细点,到了北京你怎么会见到他?”徐师长不太相信,一个劲的追问着。
杜衡的脑子里反复斟酌,该怎么说话才能把赵石南撇清,想了想说着:“在十四格格的寿宴上,见到了白芷,白芷知道我们的事,帮我和他拉的线,每次我和白芷出去逛街,去报社,去舞会,都是为了见他。”说到这里,杜衡已经有些面红耳赤说不下去。
院子里的人都很震惊,几个刚才还在夸赞赵石南夫人的同乡看着赵石南,心里不是滋味。许参事也没有想到,自己想见识的赵夫人,竟然是以这种方式亮的相。
杜衡平息了一下,接着说道:“后来赵石南发觉了我和他的事,就把我关在了家里。大家都知道的,我平时出不了这个宅子。所以,白青才会时常过来。”说到这里,连几个下人都信了,本来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少爷不让少奶奶出去,这么一说,不由有几个点着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徐师长问着杜衡,此刻他也有些半信半疑了。
杜衡抬起了胳膊,那是刚才锦葵找的那个男人套在她胳膊上的镯子:“你们不是一直问他来做什么吗?他今天来,就是为了把这个镯子送还给我。这是我们的信物。后来被我弄丢了,他找了回来。”
赵石南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熄灭了,从最初的根本不信到半信半疑,到此刻,他的牙关紧紧咬着,脑子里一片惊涛骇浪。她在救他?在说实话?他不知道,他只觉得所有的气血涌上了头,整个人有种即将炸裂的崩溃。
“哈哈哈----”徐师长笑得大声,笑了许久才缓过劲儿,看向赵石南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赵老板可别怪我,我是无心插柳,没想到把赵老板的家事都抖搂出来了。这可真是捉奸在床又成双。”
徐师长的笑声仿佛在抽着赵石南的脸,他再也忍不住,大步走到杜衡跟前,甩手就是两个巴掌,喝道:“闭嘴。”
赵石南的力气很大,杜衡一个站不住,被他打的跌在了地上,赵凌泉的心像被针扎一样,他大吼着:“赵石南,你这个混蛋。”他怎么能打她?她是为了救他啊。赵凌泉的胸中在呐喊,却不敢喊出来,这么喊出来,杜衡的心血就白费了。
赵凌泉痛及锥心,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两个押着他的士兵,向倒在地上的杜衡冲了过去。赵石南的脑子更加空白,看着赵凌泉奋不顾身的样子,他只觉得扎眼,扎心,整个人都要被他给撕裂。
赵石南顺手抡起徐师长旁边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