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营救左护法失败
“轻、轻点……”
“慢慢慢慢——嗷——”
“靠!”
一阵吱哇乱叫过后,邵亭捂着屁股, 姿势怪异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萧战秋紧随其后。
“第一次就非要戴这么大的吗?”邵亭哀怨地瞪着萧战秋, “都快跟你的一样大了,撑得我难受。”
萧战秋淡定道:“比我的还小些呢。”
邵亭鼓起脸。
萧战秋摸了摸他的脸,失笑道:“好了, 都说了只有晚上才需要戴, 白天不会让你戴着它到处乱跑的,你睡一觉就过去了。”
邵亭愤愤道:“这样让我怎么睡得着!”
萧战秋道:“你含着我的时候又不是没睡着过。”
邵亭:“……”
邵亭咆哮:“滚滚滚!没把左护法救出来就别回来了!”
赶走了萧战秋, 邵亭又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床上,气咻咻地一屁股坐了下去,结果顶得自己眼前一黑, 欲哭无泪地捂着屁股倒了下去。
萧战秋这一去,肯定不会很快回来。
邵亭百无聊赖地在房中看了会儿解阳知府拿来的运盐船翻覆的案件资料,没能理出什么头绪,乍一看, 好像都是因为碰上礁石才会翻船。将资料往边上一扔, 邵亭趴在桌子上,干脆把在途中写在绿江系统中的稿子拓写下来。
由于《再乱江湖》是单元剧形式, 整体由一个个案件组成,并不需要明确的结局。邵亭打算将第三部收尾之后,再开一篇全新的故事。
写小说, 最愉快的时候是构思情节的时候, 拓写已经写好的内容反倒显得无聊起来, 就跟抄课文似的。邵亭一边写一边怀念现代的打印机,不知不觉,居然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手里的笔都没放下。
不知睡了多久,邵亭忽然感到迎面吹来了一丝阴风。
察觉到有人进入房间,正在朝自己靠近,邵亭脑袋还未完全清醒,身体却先动了起来,手中的毛笔当然是第一时间飞了出去,而后单手撑住桌面,凌空一个侧翻,朝来人踢去。
“小心!是我!”
黑暗中传来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邵亭猛然惊醒,想要收势已是不及,好在萧战秋也不是躺平任踹的主,在邵亭卸了力道的腿上轻轻一拍,将人拦腰抱住,稳稳放回了地上。
烛火被重新点起,邵亭抬眸一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战秋英俊的脸上,竟多了一道黑色的“胡子”,而且只有单边,显然是刚才飞出去的那支毛笔的杰作。
萧战秋皱眉,在脸上摸了一把。
“胡子”顿时被抹了开来,糊了萧教主一脸。
“……”
邵亭忍着笑,拿毛巾沾了点水,替萧教主擦脸。
钦差府提供的墨可真是好墨,邵亭擦了许久,把萧战秋的脸都擦红了,才勉强擦干净。
萧教主此刻的模样着实搞笑,邵亭生怕自己再笑出声来,连忙找了个话题:“左护法呢,你找到他了吗?”
“找是找到了……”萧战秋说着,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邵亭察觉了:“是不是救人途中出了什么意外,鸡蛋王爷阻挠你们了吗?”
萧战秋摇摇头,表情纠结道:“宁王倒是没出现,但是文渊他自己不愿意回来。”
“……”邵亭失声叫道,“他不是被绑架的吗?!”萧战秋道:“文渊说这件事是他的私事,他自己会处理,而且他觉得宁王身上有一些秘密,想要调查清楚了再走,再者……”
“再者什么?”邵亭还是第一次见到萧战秋支支吾吾,好心情愈发爆棚。
萧战秋长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道:“文渊说,他觉得宁王技术不错,各方面都很对他的胃口,如果宁王的脸也能入他眼的话,他希望你能帮忙,把宁王反捉回来。”
“……”
听完这番话,邵亭的心境久久不能平复。
他真傻,真的。
曾经还以为左护法是魔教仅剩的正常人,如今看来,是他想的太简单了……魔教根本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邵亭忍不住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萧战秋吃惊道:“你哭什么?”
“没、没什么,替左护法感到高兴……”个鬼啊!
邵亭热泪盈眶:“左护法为什么说如果宁王的脸能入眼,他没见过宁王的长相吗?”
说起这个,萧战秋也觉得奇怪:“他说宁王来找他的时候都会穿一身古怪的衣服,脸上还戴着面具,似乎并不想让他认出他的身份。”
邵亭道:“那他是怎么知道对方是宁王的?”
萧战秋道:“我告诉他的。”
“……”邵亭翻了个白眼,“那左护法有没有说,他打算怎么对付宁王,他现在的处境如何?”
萧战秋道:“他被捉进王府后立刻就被喂了化功散,然后就是被关在一个小房间,每天见到的人只有宁王一个,连饭都是宁王亲自端进来的。”
“听起来好像没受什么苦……”邵亭沉吟道,“那前世是怎么回事,左护法最后为什么会选择自尽?”
萧战秋摇头。
“其实……如果左护法不愿意的话,”邵亭试探着道,“宁王根本连一根手指都碰不了他吧?”
萧战秋皱起眉,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应该知道,魔教中人除了教主,所有人体内都有一条子蛊,除了听命于教主之外,还能听从宿主的指示,完成一件事。”
邵亭眼睛转了转,猛然醒悟:“自尽!”
萧战秋颔首道:“若说前世,文渊为了神教复兴,忍辱负重跟随在宁王身边。那么这一世,以他的性格,说不定早在被宁王强迫的时候就催动子蛊,和对方同归于尽了。”
*
宁王府,闲庭居。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从暗处走出,在左文渊的后方站定。
“你没走。”姬澹开口道。
左文渊望着窗外的月色,没有回头:“是,我没走。”
姬澹道:“为什么?”
左文渊轻笑道:“你在今晚将我从密室中放出,又除去了我的锁链,为的不就是试探我会不会离开么。怎么,我没走,你反倒不高兴了?”
姬澹道:“重要的是你没走。”
左文渊道:“那是因为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弄清楚。”
姬澹道:“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会对我了如指掌,为什么能设计让我落入你的陷阱,还有,”左文渊起身,朝姬澹一步步逼近,“为什么我能从你身上,感觉到一丝熟悉?”
听到最后一句,姬澹的双眸瞬间燃起光芒。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左文渊收回点住他穴道的右手,微微笑道:“抱歉,忘记告诉你了,我们教主天下第一,已经替我将化功散的药效解了。”
姬澹平静地与他对视着,似乎丝毫不为自己目前的处境感到担忧。
左文渊莫名感觉到了一股被猛兽盯上的错觉,他压抑住这种情绪,轻轻拍了拍姬澹的脸:“虽然我很满意你的技术,但不代表我不介意被你绑架一事,现在,就让我们好好算算这笔账吧。”
“好啊,”在左文渊震惊的目光中,姬澹抬手,握住了脸颊上的手掌,轻轻落下一吻,“你想怎么算?”
左文渊:“……”
*
左护法不愿意跟教主回来的事情让邵亭受到了小小的打击。
不过既然左文渊想要自己解决,那他们也不好再插手,左右萧战秋已经替他解了化功散,以左护法的能力,邵亭不觉得他会吃亏。
……就算吃亏了也能发求救信号嘛。
既然左护法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了,那邵亭就该操心一下运盐船的事情了。
顶着便便小腹,邵亭跟随解阳知府来到了运盐船以往行经的地方。从表面上看去,南徊河的水面一派平静,但据解阳知府所说,河底有不少暗礁丛生,船经此处一直是有风险的。
“所以你觉得运盐船翻了是天灾而不是人祸?”邵亭问道。
解阳知府忙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请大人恕罪。”
邵亭纳闷道:“我又没怪你,你干嘛这么诚惶诚恐的?”难道是他之前纨绔子弟的假象太深入人心,把人吓怕了?
解阳知府干笑:“是下官自己失言,不关大人的事。”
邵亭撇了撇嘴,重新把视线放回河面上,道:“要是能下水看看就好了。”
话音刚落,解阳知府就指挥着身后的官差脱衣下水。
邵亭连忙制止:“干嘛呀你们,这么大冷的天,小心染风寒!”靠海的南方地区向来没有春秋两季,以至于淮北的四月至今还有些凉飕飕的。
他一声令下,官差们又立刻停止脱衣。
邵亭无奈道:“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们干嘛……行了行了,别在我跟前碍事了,都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本大人要自己调查,有需要了再叫你们,快滚蛋!”
赶走了依依不舍的解阳知府,邵亭长长地吐了口气。
“早知道左护法不需要我们救,我就不接这个烫手山芋了。”邵亭伸着懒腰,将肚皮朝前挺了挺,“真是应付不来那些个官员,一个个年纪比我爹还大,却把我像爹一样供着,别扭得很。”
萧战秋伸手摸了把他的肚子,道:“可惜我前世并未关注盐运一事,不然也能帮助你一二。”
邵亭动作一顿,都忘记把他的手拍开:“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萧战秋不解道,“你没想到什么?”
邵亭道:“别管我想到什么了,你快告诉我,淮北之后数年崛起的组织门派什么的,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这回又能给神教记一大功!”
……
回到钦差府,邵亭将萧战秋告诉他的信息罗列出了一张纸。
首先,在萧战秋的记忆中,淮北盐运一案最终并没有被破获。但由于他和淮南王柳澄婴交好,多少也听说了一些后续,据说是装傻的姬澹王爷开仓赈盐,用自己的小金库救济了整个淮北的老百姓。
对于这个结果,邵亭在下面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好。
能用那种粗暴方式对待左护法的人,邵亭才不相信他能这么好心。
其次,淮北后来出名的门派不多,萧战秋只听说过一个天机堂。但天机堂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一个帮派,而是一个神秘组织,就连萧战秋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最后,在萧战秋刺杀姬澹失败后的某一日,他发现郊外屯集了一批来历不明的军队。
邵亭第一反应就是把屯兵的帽子往姬澹头上扣。
根据萧战秋的时间线,他发现军队应该是距今三年半以后的事情,难道说姬澹王爷装傻这么多年不仅仅是为了自保,而且还想要逼宫称帝?
这个猜测一出来,邵亭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姬澹真的想要取姬云岚而代之,可就比绑架左文渊的事情要严重多了,那可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的节奏啊!
虽说这是很多年后才会发生的事,可有了萧战秋和左文渊的前车之鉴,所有事情都提前发生,难保姬澹不会提前起兵造反。邵亭当即决定给姬云岚去书一封,却被萧战秋拦了下来。
面对邵亭不解的神情,萧战秋道:“你现在还没有发现姬澹的造反证据,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难道你想要被盖上欺君之罪的帽子吗?”
邵亭咬着笔杆,纠结半晌,道:“战秋,你说我们把假傻子变成真傻子,送给左护法当礼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