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神情,我只得噤声。”何况那时她还是边城的女友,他说也不合适。
她娇嗔地挽住他的胳膊,“真笨,为什么不试一下呢?也许我并没有那么矜持。”
“是吗?那上来吧!”他欠下身。
她笑着拍了下他的背,“都到车旁边了,还背去哪?奕阳,不散步了,我们就坐在车里吹风,好吗?”
“当然好。”
两个人都挤在后座上,车窗开着,任风肆意穿行。他探身开了音乐,是首美国乡村音乐,轻盈的吉他,磁性的吟唱。这首歌她会唱,不由地随着节拍晃动着身子,跟着哼唱。
他脉脉注视着她,感觉这样缓缓流淌的时光象诗一样的美丽。
唱着唱着,她身子慢慢歪倒,最终头枕在他的腿上,闭上了眼睛。他用指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从额头到眉梢,再是鼻梁、唇角。
她突地张开嘴巴,轻轻咬了下他的手指,一双清眸偷偷睁开,从下而上仰视他的脸,“嗯?奕阳,你这儿有道口子。”她抬手指指他的下巴。
“着急出来,刮胡子时不小心碰破了。”他把下巴仰得高高的,让她看清楚伤口。
她顺着伤口,手陡地滑到他的喉结。“这样看你,你其实挺粗扩的。”
“以前认为我很清秀?”他玩味地扬起眉梢。
“不是,只是……有点和现在不一样。”她又闭上眼,侧卧着,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
“没睡好吗?”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
“嗯,都失眠好几个晚上了。”
“工作很烦心?”
“不是。”
“那怎么睡不好了?”
她不说话,呼吸浅浅的。他低头一看,长长的眼睫颤了几颤,嘴角噙着一丝笑,“调皮!”他忍不住俯身吻了下她的唇。
但过了一会,她真的睡着了。
他怕她冻着,忙把车窗摇上。手中的书翻到中间时,车内的光线很暗了。暮色四临,山里的温度更低了,他不得不叫醒她。
“天都黑了呀!”她睁开眼,睡意仍朦胧。
他的腿有点麻,缓了好一阵才挪到驾驶座上。她就坐在后面,“干吗叫醒我,我睡得好香。”
“肚子饿吗?”
“还好。不要回去做饭了,我们在外面吃吧!”
“嗯!”
山道上车辆少,他的车开得很快。进市区时,一如既往的堵。“叶枫,你那件风衣是在这家买的吗?”经过王府井时,有一个写着一串外文数字的品牌店从他眼前掠过。
“不是这里,但是这个品牌的旗舰店。”
他四下看看,瞅到一家餐厅前有泊车位,把车驶了过去。“我们要吃烤鸭吗?”她抬头看看店名。
“这家口味很清淡,我们可以点别的。”他拉着她没有进餐厅,而是笔直地朝那家品牌店走进去。
“干吗去那里?”这个品牌的大衣很不错,但是夏装太过于职业化,她嫌老气,很少青睐。
“你大衣不是掉了个钮扣吗?我们去看看,能不能配到。如果配不到,问他们那件大衣还有没有了,我们另买一件。”
她讶然地看着他,嘴巴张开,又闭合,很是震撼。
那件大衣,她穿了两次。有天从电台坐公车回来,天下着雨,下车时,被一把雨伞勾住,一粒钮扣被勾掉了,雨夜里,也不知滚落到哪了。那时她晚上都睡在他那,她抱着大衣,对着他,郁闷地嘀咕了一晚上。
她都忘了这事,没想到他却记得。
店里没有相配的钮扣,也没有存货,但店员很热心,答应他们会从总部给他们调一粒钮扣。
他们去的餐厅,确如他所言,菜很清淡,主食里还有粥,让她很是惊喜了一下。她要了地瓜粥,有点微甜。他没有吃粥,还是点了粥,中午那顿,他没怎么吃。
回到公寓,时间还不算晚。停好车,他都下车转到她这边了,她还坐在车里没动。
“吃太饱了,跑不动。”她很无辜地看他。
“那走走,消化消化?”
“脚疼!”
“那怎么办?”他看她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也不催,好心情地陪着她玩。
她向他招招手,等他贴近,“背我!”她小小声地说。
他的心荡了一下。
“好!”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了。
她很瘦,与六年前背她去医院时还轻了些。停车场离公寓有一段距离,他走得很慢,感觉到她的胸口贴着他的后背,心砰砰跳得很快。
“奕阳。”她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柔柔地喊道。
“嗯!”
“不是东摇西摆,而是心里面装了一个人近十年,突然换了个人住,要给我时间适应。”
喉结激烈地耸了耸,心中突地涌进一股热流,他托着她双腿的手不禁紧了又紧。
站在电梯口,她从他的背上伸手按了下电梯。
“不准笑我。明明是自己的的床,可是我却失眠了,那是因为身边没有你,我习惯了……”正鼓起最大的勇气想继续令人面红耳赤的表白时,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往这里走来,她想探下身,已来不及了。
“夏主播,啊?她不舒服吗?”来人是同一个单元的邻居,与夏奕阳碰到过几回。看到他背上的叶枫,一惊。
他清了清嗓子,“只是……脚扭了下。”语调平静,有条不紊,有如直播新闻。
她无地自容地把头往他的衣领里又埋了埋,假装昏迷。
“会不会伤到骨头了?看她这样,好象伤得不轻。这可不能大意,得去医院看看,误了时间,就麻烦了。”
“我们刚从医院回来,没事,就是暂时不能走路。”
“那就好!”邻居吁了一口气,瞟瞟叶枫,还是忍不住好奇,“她是?”
“我女朋友。”某人笑了,笑得心花怒放的样,让已近半百的邻居眼都看直了。
33 你最珍贵
天早已亮了,闭上眼都能感觉到外面的强光。叶枫也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在睁开眼之前,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当触到温暖的肌肤时,她弯起嘴角,笑了。
这份触感是那样熟悉,熟悉到让她感到平静而又安心。不知道是从哪一天起,在漆黑的深夜,笼着这份熟悉,她才能恬然入睡。
男女关系在掀开神秘的面纱之后,似乎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就变得理所当然了。她不认为是这样。在筒子楼的那几夜,他们是懵懂的,很好奇,却又很慌乱,无法解释这突然而来的情潮是被什么点燃了,于是,她逃了。当相隔六年,再一次被他拥在怀里,当他的唇象火一般蔓延在她的全身,她发现,她愿意,不是因为情欲,而是她非常想念他,从身体到灵魂。
“早!”天刚亮,他就醒了,想让她多睡会,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秀丽的长发散在枕上,双颊绯红,她睡觉时爱皱鼻子,也许昨晚运动过烈,翻身时,她象是酸疼地哼了声。他悄悄地把手臂垫在她腰下,这样她会睡得舒服点。
果然,她又沉沉坠入了梦乡。
“早!”她眯了眯眼睛,有点不太自然地抓了下头发,把被子住上拉了拉,慢慢坐起,“几点了?”
“九点过一刻。”他把搁在床前椅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