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1)

哪一种爱不疼 林笛儿 2000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紧紧的。

  泰山在下雪,他们没上得去,就在泰安城里住了几个晚上,每天上街去吃烤地瓜、煮玉米,捧着一袋糖炒栗子,在电影院里看夜场电影。看完出来,都是午夜了,积雪在他们脚下咯吱咯吱的作响,走的不好,就会滑倒。倒就倒吧,两个人跌做一团,笑声在夜空下回响,惊起树上憩息的夜鸟。

  她呵着手,埋在他的怀里,让他掸去身上的落雪。

  天气真冷,可是真的很幸福。

  “小姐,零点酒吧到了!”出租车司机回头把叶枫把回忆中惊醒。

  “嗯!”她推门下车。

  天空像被一块黑布密密实实地遮住,之前的那轮满月不知藏到哪里去了,这是一个压抑的夜晚,连一盏盏路灯的光束也比平时微弱了许多。

  “零点酒吧”是一幢老旧的欧式别墅改建的,霓虹交辉,墨黑的夜掩藏不住它曾经的奢华靡丽。

  酒吧里也是暗暗的。在奥克兰工作时,叶枫有个同事曾风趣地说,酒吧是一个暧昧的地方。男人和女人关系很明确,通常就不相伴到酒吧去。男人和女人还没什么关系却又想发展点什么关系,才往往到酒吧去。

  边城约她来酒吧,是想发展点什么吗?叶枫自嘲地弯起嘴角。

  扑面而来的不是喧闹的热浪,而是萨克斯管吹奏的《落叶》,音符圆润、柔亮、旖旎,旋律舒缓曼畅,忧郁而又优美。每一个人的头都循声而转,目光聚集在一张线条硬朗的面容上。

  叶枫深吸口气,向过来招呼的服务手摇摇手,斜靠着吧台的柱子,一条手臂平伸在吧台上,仰起下巴,静静聆听。

  那是边城。

  他是多才多艺的,不仅会吹奏萨克斯,还会拉小提琴,歌也唱得非常好,但只有她听过。一帮同学去KTV疯,他只坐在一边喝喝啤酒,从来不唱歌。他说那样象个傻子,她却傻得彻底,麦克风一到她手,不管会唱不会唱,她都能嚎个半小时。

  旋律已近尾声,他挑挑眼角,看到吧台旁的她,站起身,酒吧里响起热烈的掌声,有人嚷着让他再来一曲。他仿佛没有听到,目不斜视地向她走来。

  “请收好!”他把萨克斯交给吧台里的酒保。

  她愣了下,他是这里的常客?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她,领着她到里间的包厢。一样灯光微弱,他将自己笼在灯影里,她面朝房门,淡漠疏离的表情全落在他的眼底。

  “酒吧的法式牛排不错,你要几分熟?”服务生进来,他看了看菜单,抬眼问她。

  她分不清法式牛排与英式牛排有什么区别,三分熟和五分熟嚼在嘴里有什么不同,她合上菜单,摇摇头,对服务生说:“请给我一杯柠檬茶,谢谢!”

  和陌生人一起吃饭,她总是拘束的,胃口向来不好。

  他深深看她一眼,“我要一杯薄荷酒。”

  服务生又站了一会,确定两个人真的不要别的,才失望地带上门出去了。

  她低头玩着桌上的火柴盒,等着他发问,然后她准备回答。

  他沉默着,静静地看她,眼底神色瞬息万变,半晌后才缓缓开口,“工作还好吗?”

  “嗯,不坏。”她抬起头,目光平和。柠檬水有点酸,微温,喝下去涩涩的。

  “你……现在住在哪?”

  “公寓。”这个答案很萌,听着就是应付,可她觉得他只是在为后面的问题热场,并不需要确切的答案。

  他倾了下嘴角,象是轻笑,又象是嘲讽,“你和以前有点不同。”

  “人都是善变的。”她的眼神猝然冷了下来。

  “世界在变,人不得不变。”他说了一句哲理深奥的话,引得她皱了皱眉头。

  “我想你不需要绕圈子了,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我还要回去准备明天的工作。”

  他的眼睛突地一眯,眼底掠过剧烈的痛楚,“和我多呆一会,都让你不能忍受吗?”

  她一点都没迂回地点点头,“是的!”

  “叶枫……”他腾地站起来,逼近一步,阴影笼罩在她的脸上。他与她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拂过面颊,她不自觉地将头往后仰去,抵上冰凉的墙壁。“如果命运能够为自己所掌控,我……”

  “命运不能为自己所掌控,那么心呢?”她偏过头,冷冷地迎视着他。

  “心?”他挑眉冷笑,“别问我,你的心又在哪里?”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抬起眼睫。

  “辞去电台的工作,不要再去招惹娄洋。崔玲不是你想象中的脆弱,她不会轻易放过娄洋的。你和娄洋不可能有结果的。”

  她张大嘴巴,有点想笑。这就是他今晚找她出来的中心思想吗?是善意的友情提醒,还是看戏人的观后感?

  “需要我向你说谢谢吗?”她微微一笑。

  “叶枫,别作践自己。”

  她笑得更大声了,“边城,我是你什么人,作践还是洁身自好,和你有关系吗?哦,或许你是替崔玲来告诫我,那好,请你捎信给她,我不会离开城市电台,我也不会远离娄洋。”她以坚定确实的口吻,一字一顿地说道。

  “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很傻。”他仅仅沉默了一秒,深邃的双眸浮出些许无措,他伸出手想摸她的脸颊,她拂开了他的手。

  “我们早已什么也不是,为你做傻事,不值得。我是因为喜欢才去做。”

  “喜欢一个有夫之妇,道德吗?”

  她的眼中窜出一丝危险的火焰,“移情别恋就是风尚模范吗?”

  “叶枫……”心口狠狠地撞了一下,他收回自己的手,重重闭上眼睛。

  “边城,”她咬了咬唇,“我在广院读书的时候,很喜欢一部片子《分手信》,情节很感人,演员的演技也很高,里面有一句台词:离开我就别关心我,要知道每一次缝补都会让我遭遇穿刺的痛。我没有你强大,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她拉开门,辨认了下方向,往外走去。

  酒吧本来就是荷尔蒙气息弥漫的所在,走廊上男男女女贴面相拥,真醉的假醉的半醉的不醉的,趁着气氛,都能做出平时所不敢之事。她越过一对吻得难解难分的男女,笔直地往前走去。

  “叶枫!”边城追了上来,护在她的身边,恨不得用双手蒙住她的双眼。

  她心里面又是酸楚又是苦涩,似乎他还把她当作六年前那个纯蠢的女生。在新西兰读书时,她和同学去酒吧玩。经常有男女在洗手间里做爱,她屏息凝神,越过他们,洗好手,补好妆,从容地带上门出来。

  六年,改变的何止是岁月?

  “我送你回去!”他拽住她的手臂。

  她象被烫了下甩开,“不用。”

  他怔在路边,看着她穿过马路,纤细的背影掩在树荫中。

  她没有拦车,想一个人走一会。时间还不算太晚,街道上有几个漫不经心的路人,对面一对情侣相拥走来。

  她环着双臂,只是走着,什么也不想,也不去看后面驶过来的汽车。

  他打开车窗,不说话,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