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黑衣、背影甚是熟悉,乍看起来与传说中的武将非常的相似,只见好像更瘦小、更纤细了一些。
老皇帝只是瞄了一下那黑衣人一眼,微微颔:“你呆在漕帮已有时日了,你再去仔细查一查那明阳殿,还有隆王的动静有什么现务必及时回报”
“是——主子”那黑衣人儿微躬着身儿,轻脆地应道。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杨勇仿佛累极又缓缓地躺回龙床,闭起了眼睛遐寐了起来。
“奴才、小的——告退”二人小心奕奕的退出了房门,然后轻轻地掩上了大门。
日晷慢慢地偏移,天色也渐渐地阴暗了起来。
午后微风带着几许的凉意让龙床上了人儿微微地绻缩身子。
迷迷糊糊中的杨勇仿佛听到殿外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袁仙师主子刚刚睡下,仙师你看要不先回去,等主子醒来奴才再给你禀告”一个尖锐的声音轻声地道。
“不了贫道就在此等着”另一个声音应道。
“要紧事吗?”
“今晚到明日恐有大雨,如不及时防备,到时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惶——”
“唉——主子也太累了,要是上官在就好——”
能让天下一等的仙师说出恐惶二字,想来这雨还在自己想像之外了。
仁寿殿里的老皇帝听到这里心头豁然一惊,顿时清醒了过来
“施总管——传袁仙师进来”老皇帝坐了起来,凝声往外喊着。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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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户外的雨也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除了雨声外,四周便显得静悄悄的,空空灵灵的。
这是哪儿,天怎得暗了下来,想到这里杨笑豁然一惊,一骨碌爬了起来,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萧萧姐姐押不过今晚,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在她身边。
转过几道走廊,迷朦的灯光从远处的房子里传了出来,窗纸上人影隐隐绰绰仿佛有些急促
那是萧萧姐姐房间杨笑心中一惊,难道出事了?
三步并两步,杨笑跑了过去,一推开房门就急忙叫道:“萧萧姐姐——”
房间里的人俱被吓了一跳,齐齐回头往门口望去。
“笑儿、杨师父、杨师爷……”
杨笑恍然不理推开众人往里面走去。
白色沙帐如流水浸泻而下,粉红的丝绸锦被裹着纤细安详的人儿
俏脸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红晕,萧萧姐姐已没有了白日那通红如妖冶的脸颊。
“萧萧姐姐醒来了没有?”杨笑心头大惊,急忙拉住一个正坐在床前的白衣少年。
那少年被抓得眉头微皱,忍着疼痛叫道:“杨大哥,萧萧姐姐还未醒来”
杨笑盯睛看去,这才现自己手里抓得人儿正是小神医李溥
“小李”杨笑仿佛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得,急忙道,“你快救救萧萧姐姐”
李溥摇了摇头叹息道:“杨大哥,恕小弟无能,萧萧姐姐生机在潜失,现在体温已趋正常,便脉博却在转弱——”
虽是早已知道结果,但再次听到这个答案还是让杨笑难以接受。
杨笑艰难地转过身来,坐在床沿,轻梳着琴萧萧额上整齐的刘海,无限怜惜地道:“萧萧姐姐,你快醒来,我还未带你去终南山,我还未拆下柳文振的大门、我还未跟你成亲呢……”
情到深处不言爱,了了的数语仿佛唤醒了在场所有人内心深处的幽伤。
一屋子的黯然与哀愁,有些人甚至莫名地起了轻微的抽泣声。
“杨大哥”李溥仿佛鼓起了勇气道,“我可以让萧萧姐姐醒来,只是她——”
“只是她怎么啦?”杨笑心中一喜,忍住流泪的冲动,抓起了李溥的手。
“只是会提前让萧萧姐姐——”
杨笑呆呆地坐在那里,李溥的话再明白不过了,他可唤醒萧萧姐姐但会提前走完人生的历程。
“可以清醒多久?”杨笑双目恢复清明,咬着牙道。
“一、两柱香”李溥急红着脸,不敢肯定地道。
“好”杨笑蓦然下了决定,“我要让萧萧姐姐没有遗憾”说完转头朝一旁瘫坐在轮椅上的琴万昌道:“琴老爷,我擅自做决定,你不会怪我吧”
琴万昌老眼浊泪,摇了摇头咿呀着:“我——不——会——由——你——作——主”
杨笑苦笑一道:“我要向你提亲,让萧萧姐姐做我杨家的媳妇,希望你老能答应”
琴万昌老眼蓦地放光,却又难以置信。
能与一个大隋的长孙殿下将来可能是大隋的皇上结为亲家,那是光宗耀祖的外戚,更何况他还是娶这么一个将死的,又是嫁过的女儿,他琴万昌激动的同时却又诚恐诚惶
琴万昌挣扎着一骨碌倒在地上,半跪半倒地磕着头咿呀着:“草——民——铭——感——五内——”
“好了好了”杨笑连忙搀扶起琴万昌,凄然笑道,“琴——岳父,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就布置,你看可好”
“好——好——好”琴万昌头如捣蒜地连点着,眼泪鼻涕流得杨笑满袖子都是。
扶着他坐回轮椅杨笑便转头吩咐着方管家布置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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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阴阳合佩
第一百八十章:阴阳合佩
这注定将是一场异样的婚礼
琴府的上上下下丝毫没有因为大小姐的出阁而欣喜若狂。取而代之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隐然有着几许的幽伤和感动。
古有捧灵位成亲,而今天的杨师爷,哦不,杨姑爷——皇长孙殿下却丝毫也不亚于古人。
大小姐临终之际,能得此情郎亦可瞑笑九泉同样杨师爷的重情重义也足以让他们铭感五内
大隋的皇长孙不惜自降身份下娶一个将死的人儿如此动人的故事也必将由他们口口相诵,传遍神州大地。
或许是因为感动、也或许是为了大小姐那凄苦的命运而感伤,琴府的上上下下无不竭尽全力、全心全意地忙碌着。
一柱香不到的时间,一个简易的礼堂被布置在琴府的大厅
身著光鲜绵缎服的琴万昌难得地满脸红光,歪着嘴儿,耷拉着哈啦汁时不时兴奋地抖着肥胖身体,口齿不清地跟着同在主位上的青云道长说着话儿。
这是双方的父母、是新人叩、敬茶的必需步骤
与琴万昌不同的是,青云道长那秀丽白皙的艳脸上似乎有些强颜欢笑,眼望着大厅屏风的入口,心不在蔫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着。
伤情伤心
青云道长悟道十几年自然懂得其中的厉害更何自己的笑儿刚刚才理顺了脏腑的气机
“太——子——妃——”琴万昌任由着不受控制的口水滴了下来,兴奋地道。
“叫我青云道长吧”青云道长苦笑道,“贫道已脱离红尘十数年了,已不在是当年的太子妃了”
琴万昌老脸一阵尴尬,却改口道:“青——云——仙——长琴——家——何德——何能——能——与长——孙——殿——下——结——成——亲——家——琴府——必——定效——”
话未说完,青云道长却已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