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去。
眼见着就要插肩而过之时,安嘉瑞稍稍侧头,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一丝探究之意,让他的步伐不由就放慢了,心中鼓舞自己与他搭上一言。
安嘉瑞倒无其他想法,只是一看到他,便想到了都天禄身边之人,不由有些探究之意,但见他神色惶恐,目光中毫无灵气,平凡的与神殿内的洒扫童子无异,他便收回了眼神,无论外貌如何相似,但赝品便是赝品,哪及得上真品的一分一毫。
都天禄见安嘉瑞收回眼神,似不欲与清池搭话,便快步朝前方走去,将停下脚步鼓起勇气的清池抛在身后,怔然的望着他们的背影。
般配至极,恍如神仙眷侣。
便是他素来被看低,已然说服自己不要再心生妄念,但仍是心中涌起失落之情,若是……
若是我比殿下更强的话,安先生是不是就会看到我的身影了?方起此念,他便畏瑟了一下,想:我怎么会比殿下更强呢?
我与殿下,云泥之别。安先生只有与殿下在一起,方是般配。若是与我,便是玷污了他。
他又一次说服了自己。
都天禄虽带着嘉瑞大步走开,但目光亦忍不住朝嘉瑞脸上看去,被偷看的次数多了,安嘉瑞不由侧头看他,问:“怎么了?”
都天禄眨了眨眼,不说话。但眼中却明晃晃的透露出委屈之意。
安嘉瑞不由失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满是安抚。
都天禄方安下心,大步推开了大巫的房门。
大巫难得没有在蒲团上闭目养神,而在桌前煮着一壶不知道什么玩意,动作颇有仙风道骨之感,使人不由揣测他必是煮着什么仙丹妙药。
都天禄见这桌子已然摆了三个凳子,三个茶杯,不由对他这装神弄鬼的行为嗤之以鼻,大步坐下,又殷勤的帮安嘉瑞倒上茶,塞入他手中,方没好气的对大巫道:“别装神弄鬼了。你既然知道我们要来,那你倒是说我们所为何事而来?”
安嘉瑞捧着温热的茶杯,目光晃悠着落到了大巫所煮的药炉里,观其外形,黑乎乎的一片,闻其味道,有种熟悉感,让他恍然回忆起那段惨绝人寰的喝药时光。
便下意识的远离了几分,心有戚戚然。
大巫看了眼眼前的药炉,合上盖子,方看向都天禄道:“执念之事,其难解也。”
安嘉瑞眉梢微皱,便想起了那个白衣人的模样,故人……
这个词在他心中细细品了一番,似有所得。
都天禄闻听大巫此言,便是脸色一沉,道:“此事皆因你而起,你却难解?”
大巫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安嘉瑞身上,似在评估着什么。
都天禄不喜他的眼神,伸手轻轻敲了敲桌子道:“大巫?”
大巫方才将目光挪到都天禄身上,慢吞吞道:“若非为了安嘉瑞,此事亦不会出现……殿下说因我而起,可谓过矣。”
都天禄才不管他所言,头一扬,便是百无畏惧的模样:“可有解?”
大巫看了眼眼前有些沸腾的药炉,烟雾从炉上慢慢弥漫,渐渐遮掩了他的神情,室内安静片刻,他方问安嘉瑞道:“你可有所得?”
安嘉瑞扬眉:“大巫所言是指……”隔着烟雾,看不清大巫的眼神,他却察觉出一丝异样来,迟疑道:“清池?”
大巫阖眼,都天禄闻得安嘉瑞此言,已然心里一惊,又见大巫不语的模样,不由催促道:“大巫?”
大巫在他催促下,方慢慢道:“清池与此事无关……”
安嘉瑞垂下眼,做倾听之状,却心生疑惑。
大巫又停下了话语,似有些迟缓道:“虽难解,却未必不能解,只看殿下想要何种解决方法?”
都天禄愈发觉得他在装神弄鬼,话中意思一变再变,不似往常那般,遂没好气的道:“大巫有何种解决方法?”
大巫看着眼前沸腾的药道:“我这有一副药,安嘉瑞喝之则一切具解。”
都天禄看了眼那炉不明液体,问道:“还有别的解决方法?”
大巫慢慢闭上眼道:“若是将军不见安嘉瑞……”
都天禄打断道:“可有别的方法?”
大巫便沉默不言。
半晌方道:“其他方法不如喝药彻底。”说是如此,他的神情掩于烟雾后,有几分高深莫测之感。
都天禄强行忍耐了下来,姆妈的信徒总是这般故作高深,不以为奇。
他侧头看安嘉瑞,有些询问之意。
安嘉瑞看着那碗药,抬眼看都天禄,目光相交,心意相通,便让他有了勇气,再去面对那种苦涩之味,便轻轻点头。
见他点头,大巫颤颤巍巍的抬手,盛了一碗黑漆漆的药递给安嘉瑞,安嘉瑞方伸手,大巫似力有未逮,药碗从他手中滑落,洒了一地。
安嘉瑞不由一顿,看向大巫,大巫却似毫无察觉,只是道了声:“年纪大了,力道不够。”又颤颤巍巍的盛了一碗递给安嘉瑞。
这次倒是没有手滑,安嘉瑞接过碗,见那熟悉的颜色与气味,不由露出些苦意。
索性打算一饮而尽,却被都天禄拦了下来,他像是有些好奇道:“大巫你亦未言此药的效果?”
大巫恍如被惊醒般,点了点头道:“此药可解殿下身上之执念矣。”
都天禄仍握着安嘉瑞拿药碗的手不放开,露出狐疑之色:“嘉瑞喝了,能解我身上之执念?”
大巫点头道:“是极。”却不开口解释了。
都天禄握着安嘉瑞的手,未有松开之意,咄咄逼人道:“大巫不欲详谈?”
大巫阖眼不语。
安嘉瑞看了眼熟悉的药碗,又看向都天禄似不依不饶的模样,心中疑惑顿生,都天禄这是不相信大巫?
但此前两次皆亏大巫出手,他方能得救……
今日为何突然似是不信大巫?
而大巫亦一反常态沉默多过开口之言。
无端有几分诡谲之意,让安嘉瑞不敢插话。
两人如此对峙,似能耗到天荒地老,安嘉瑞索性把药放到桌上,细细端详了起来,也未有奇怪之处,他之前喝大巫所送来的药也喝了很久,怎么看都是同一种药。
都天禄目光炯炯的看着大巫,大巫闭眼不语,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安嘉瑞忍不住凑近闻了闻药味,还未细细品味这熟悉的气味。
却见门被大力推开,清池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一眼就见安嘉瑞似欲喝药的模样,面露惶恐之色,大步上前,一手打翻了药碗,目光中满是担忧:“安先生,你喝药了吗?”
安嘉瑞看着被打翻在地的药碗,又看向眼中皆是他的清池,摇了摇头,似未反应过来的模样。
都天禄在一旁嘴角微翘,却厉声道:“你来干嘛?此处可有你立足之地?”
大巫依旧闭眼不语,在烟雾绕绕中浑似仙人,不理凡尘。
清池却没有在意都天禄的态度,只是上前一把掀翻了大巫身前的药炉,汤药倒满地,亦有一些沾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