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 / 1)

知道小姨在自己的姐姐死后,跟着顾啸先,也就是她自己的姐夫。

  “我姐姐是个非常要强的女人。她年轻美貌之时,决定嫁给相差几十岁的易北的父亲,也是为了要救我们这个曾经也算是书香门第,现在却已经没落的娘家。”停了一下,声音里似乎带着哽咽,“易北的父亲那时候年纪也大了,已经被诊断为不育,没有子嗣是可想而知的。只是姐姐为了守住顾夫人的位置,觉得必须要个孩子,所以找到了他存在精子库,做了试管婴儿,瞒下了亲子鉴定的事……”

  阮襄捂住了嘴,惊愕呼之欲出。“您,您是说……”

  试管婴儿?那换句话说:顾易北纯粹是被人工制造出来的!他的存在只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他的母亲,竟然以假乱真!

  不敢相信这样的现实!她抓着小姨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这,这些,顾易北他知道吗?”

  “我也是处理我姐姐死后的东西,才发现以前的医院报告。”小姨无奈地苦笑着,深深叹了口气,“那些东西,我藏着,他父亲也不知道。易北,更是不知道。现在终于有个可以分担秘密的人,憋了好久,才算是松了口气。”

  “怕就怕,易北知道之后,会接受不了。”

  小姨轻轻地一句话,在空荡的医院走廊,似乎都有回响。

  *****

  休息时间了,小姨先回酒店过夜。佑历明给她在特护套房安排了过夜,她没法入睡,在顾易北身边坐了一会儿。

  今天那些庸长的对话,她想起最近看的一本书。

  传,崇尚婆罗门教的明王心性成魔,杀戮无数,观世音教化之,化为“明妃”与之身体相交。软玉温香中,明王顿时化解了一切恶,终于皈依佛座,成为佛坛上众金刚的主尊。

  先以欲勾之,後令入佛智。

  明王风神玉秀,眉目俊逸。有如此倾世之颜的男子,较之眼前清朗如玉的顾易北,也不过如此吧。

  男人半梦半醒间睁眼看到她,脸上浮出清浅暖和的笑意:

  “襄儿,你在。”

  伸手过来拉着她上床躺着,将她裹进身体里。心跳平稳如钟,身上暖暖的,让人昏昏欲睡。

  神和魔共存的精神,天才和疯子同在的体质?

  顾易北,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为后面情节铺垫下。

  考究请绕道,不要相信作者的话。奸笑~

  ☆、偏与执

  她有时候在想,顾易北是个机器人。身上有个开关,说烧就烧,说退就退。

  当她提着张婶做的早饭进来的时候,他在打电话,表情看着有些严肃,好像已经在处理公事。张婶昨天来得匆忙,做了饭就先回T市了。佑历明也跟约好了一样,消失了。她只得硬着头皮自己过来。

  看到她开门,他简单结束了电话。脸上出现笑意,眼神一直盯着她,而阮襄却将脚步停在门边。

  烧退了,人清醒了,现实重新回到理智中。

  “襄儿。” 他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无限却琢磨不透的情绪。

  脸色还有些苍白,就算病后,也只是为往日的轩朗之气平添几分清隽。看她没有往前走,他声音都僵住了。掀开毯子下床,就要拔掉输液针头。

  “别!”她本能地上前去阻止,指尖搭到他的手臂上。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没有专业的操作,怎么能随便自己拔输液管?再加上,如果真如庄医生所说,顾易北存在精神问题,那他必须有人照顾着。

  按照庄医生的说法,顾易北是个“病患”。

  他自然没有领会她的第二层意思,抬起头看她,只当她是关心,笑容不知不觉中荡漾开来。

  瞬觉尴尬,她要退一步,被他一捞,手腕扣在他手里,她心一惊。但只是一秒钟,他马上又放开,几乎是同时,说:“对不起。”

  手腕上还有他的触觉,但他只是一碰,就像触了雷一样放开。阮襄突然有种感觉,顾易北不敢碰他。他像是在顾及她的感受。这说明顾易北还是理智的,而且能分辨情感。如果不是庄大夫的那些诊断,她可能不会认为顾易北有人格分裂倾向。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她把早饭放下,说:“吃饭吧。”

  无锡包子甜豆浆,枫糖小薄饼,椰汁西米粥,又是中西混合式早点,而且基本上是偏甜的。装饰得赏心悦目,让人垂涎欲滴。阮襄不禁想,张婶这是故意的。俗话说,甜的化心。

  把早餐盒都打开,一样一样摆上。

  顾易北默默地盯着她的脸,因为她低着头,所以他甚至要低下脖子侧着脸才能看到她的表情。她一抬头,顾易北眼睛眨了几下。

  这明显是准备了至少三个人的份,他顺着张婶这意思,说:“襄儿,过来和我一起吃吧。”

  “好。”

  她没有犹豫就答应,颇让他有些意外,急忙把腿往边上移了移,让出一个位置,让她能坐在床榻上。

  离他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是平日的他,早就一把抱过去,甚至是要搂在腿上。但现在他却没有这么做。就算他的目光灼热,还是保持了一点距离。这证实了她刚才的感觉:顾易北不敢轻易碰她!

  安静地吃着早饭,阮襄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顾易北的眼神烧穿了,他自己却根本没有动筷子。

  “你不饿吗?”她抬头问,语气平淡,但心里很明白自己的故作镇静。

  “饿。但是更想看你。”

  这男人怎么说这种话的时候总能脸不红心不跳。她放下筷子,“你想和我说话吗?”

  顾易北一愣,“想。”

  “想说什么?”

  “襄儿,对不起。”又是那句。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接着说:“我不请求你原谅我,但是我请求你相信我。”

  相信?不是说偏执型人格障碍的最主要表现就是不相信别人吗?他现在竟然在请求自己相信他!

  “我对你……做过的事,都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他前半句话说得艰难,“也是因为爱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害怕。”

  晨光清澈,照在他们身上,暖暖。

  “我可能现在有很多话说不出来,也无法说。但是,不管发生过什么事,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只请求你相信我。还有,前天的事,……”

  “…,我发誓,那是我最后一次伤害你。”

  阳光不知不觉移转,折射在玻璃上的光此刻刚好打在他脸上,白光一道,刺得她眼睛发涩。这一刻,仿佛能听到光在移动的时候发出声音,类似心跳的闷隆,类似耳鸣的嗡嗡,类似冰块融化时的清脆喀嚓声。

  阮襄低下头,感觉眼睛热热的,又抬起头,晨光模糊,嗓子里堵着什么,“顾易北,你是说到做到?”

  顾易北目光没有片刻的移动,笃定,“我说到做到。”

  唇角清浅,笑若云染。一刹,他眼神抖了一下,那个笑慌起来,舒展的眉心拧起,顾易北突然掀起毯子措乱地压过来,大手抓住她的肩,睁大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