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1 / 1)

记 一 柏林

  番外:双城记一

  时间:华丽回归前一周

  地点:柏林

  人:林海

  飞往柏林的全球最豪华的巨型客机,空客A380,头等舱。

  同一个机舱的大多数乘客,要么仰着鼻子喝香槟,要么带上眼罩呼呼大睡。

  一个棕色卷发的女人经过我身边,端庄矜持的香水味弥漫。她在我左前侧的座位坐下,刚把包放好,包里的口红就掉出来,几个咕噜滚到我脚边。一个高档地法国化妆品品牌。

  我拾起口红,走到那个棕发女人身边,用法语说:“女士,我想,这支颜色迷人的口红一定是您的。”

  她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口红,有些不好意思又很大方地说:“对,是我的。谢谢您。”

  “不客气。”我把口红递给她,转身前补了一句,“看到这支口红,我就在想,它的女主人一定拥有美丽的嘴唇。但是没想到,您的眼睛也如此漂亮。”

  那女人目光瞬间变得含情脉脉。

  回到座位,从包里随便抽出一本书,抬头还能看到那个女人不时回头看我,有些矜持又暧昧。

  女人嘛,其实都很好搞掂的。先挑起她的胃口,然后把她撂到一边,她就会对你服服贴贴。当然,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能这样。比如,易北的小襄。

  我对那个女人回以一个简单地笑,心不在焉低头翻开手中的书,上面哥特体的印着:《Dante:Saligia》,翻译过来就是《但丁的七宗罪》。

  由希腊神学修士提出,并被基督教正统的人类七项罪名:傲慢:Superbia,嫉妒:invidia,憤怒:ira,怠慢:accidia,貪婪:avaritia,暴食:gula和色慾:luxuria。欧洲中世纪起,这几个拉丁词语首字母重新排序,衍生出的新词是Saligia,也就是七宗罪的代称。

  七宗罪里最原始,最严重的一项罪名是傲慢。但丁将之解释为:对自己的喜爱变质成对他人的轻蔑。某些人,因为拥有而感觉自己比别人更优越,而把自己定位成比他人甚至比神更优秀的存在。

  唉,如果这些都算罪,那光就傲慢这一条,易北就该千刀万剐了。

  他消失了一段时间,我们三个兄弟动用了多大的劲儿,前天好不容易查到他的行踪,和他通了电话。他在电话中竟然说:“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你们过来是帮倒忙。”

  我哑然失笑,又突然有些心血来潮,继续翻下去。

  嫉妒:“对自己资产的喜爱变质成了忌恨其他更美好事物的拥有者的欲望”,例如因不能满足的欲望而产生的罪恶,比如爱情。色慾,過份的愛慕一个人。貪食,也就是過份貪圖逸樂,包括对任何事物以及人的过分沉迷。以及被解释为未能全心愛神的怠慢。

  哎呀,易北,这几乎条条对的得上你啊!

  为了一个女人,易北你可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抵达柏林,一个可以被称形容为飘樊落溷的城市。

  帝国风格大气的建筑上,常能看到枪炮斑驳的痕迹,历史沉淀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宏伟教堂棕红色的砂岩被熏成黑色,但顶端的天使雕塑却依然闪着金光。

  总理府是现代化的玻璃结构设计,总统的官邸却是前普鲁士皇帝居住的美景宫。这个城市拖曳着历史的沧桑,却是全球先锋音乐的聚集地。柏林大片云集的电影盛事,偏偏选择在最寒冷的二月举办。大量金钱在这里流动,并没有将她装扮得像伦敦一般雅痞或如巴黎一样花枝招展。

  柏林,更像是一个风韵成熟,带着朝气和戾气的女子,安静地看着所有在这个城市里奔波和享受的人。

  我看到易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从酒店顶层的套房可以俯瞰整个柏林城:脚下是灯光笼罩的勃兰登堡门,向东是菩提树下大街,向西是六月十七日大道,一直延伸到胜利女神纪念柱。套房里群青色的地毯,绯红色厚重的窗帘,金色的花纹,纯粹帝王级的设计。我脑中又不合时宜地闪过书中某句话:贪婪,热衷于金钱和权力所带来的优越。

  易北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一个多月没有见,除了脸上带着些被我从床上翻起来的倦意,他较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哥们儿,你知道自己消失一个多月吗?要不是我在这个酒店有股份,他们还不让我上来呢!”

  易北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你不用特地过来。我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现在处理。”

  “能有什么重要事情,能把朋友老婆放到一边?”我回答。

  他看着我,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才说:“之前去泰国,襄儿后来也跟来了,我不想让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涉及到别人可能会有危险,只能我自己处理。”

  我愣了一下,他是因为不想涉及我们的安危,所以才会瞒着我们?

  “佑历明找过我,他把之前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包括小襄的事,你和顾啸先的事,以及你和警方的合作。”

  我之前并不知道易北并非顾啸先骨肉这个秘密。易北的小心警戒和愤怒,让我们曾经认为他会把对公义的爱护歪曲为憎恨和复仇。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们之所以会站到易北身边,也只是因为易北本人。反之,我还庆幸他们并没有血缘,毕竟顾啸先是什么样的货色,不只是我们的父辈,我们也很清楚。

  我唯一震惊的是佑历明竟然开枪杀了顾啸先。

  他轻笑,“我就知道佑历明迟早会把事实都抖出来。这人不做警察真是浪费。”

  “不过他也挺能忍的。这七八年他潜伏在你身边,我们根本没察觉。法院判决他可能要在里面待上一两年。这样的人才,他要愿意,出来之后我随时雇用他。”

  “还是算了吧。他已经给自己算好出路了。”

  “哦?他打算出来后干什么?”

  易北平静地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他背景很复杂,已经过世的父母是走暗道的。因为枪杀顾啸先被判过刑,出来后顾啸先的竞争对手会找上他的。他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去执行特殊任务。”

  我愣一下,想起那天佑历明那个若有所思的眼神,还有他身边那个毕恭毕敬的狱警,突然反应过来:“靠!他难道打算潜伏做卧底?”

  又是沉默。“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易北转身,去给自己和我倒了一小杯威士忌。

  我小饮一口,黄褐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

  “顾啸先已死,他大部分资产都被充公,他个人事情也与我无关。我这段时间走了些地方,南美,纽约,也为了处理顾啸先的地下财产以及我和他生意上的纠葛。”

  “靠!你是说你去和那些南美毒贩谈判?”我一拍桌子。

  “与其说是谈判,不如说是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