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炎热的天气下,他额头上微微渗出汗。脚边是一具男人的尸体,手上是一支黑得锃亮的枪,枪管朝下。
特警们的枪口齐刷刷指着一个目标,都如瞬间冰冻般定住。
佑历明膝盖顶着地上男子的背,一手持着拿下的枪,指着顾啸先。
安迪挤进包围圈,扫视着现场,低声对身边的特警指挥官说:“那个人质是顾啸先往中国G市倾销冰毒的重要证人,而且他还可能知道更多,国际刑警组织需要他。”他很不愿意这么说,但事实如此。现在顾啸先还挟持着阮晋山,这让他们再次陷于被动。
阮襄和张局长赶到,被档在包围圈外。
“易北。”
看到这个僵持的场面,阮襄一个小小的声音。顾易北身子微震,他目光马上开始搜寻,在土胚墙后看到了她,被张局长护在身后。
他眼中的明亮很快变成责备,不舍和紧张。她怎么来了?她怎么到这儿来了?
“退下!你让他们都退下!”顾啸先嘶吼着。他枪口戳着阮晋山的脑袋,大声要求特警们都退开。他看得出来,阮晋山的命对警方来说很重要,他也看得出来安迪是行动指挥官。
安迪极度不愿,但看着阮晋山痛苦的表情,看着顾啸先丧心病狂地抖着手,他不得不一个示意。
原本包围得黑压压一片的特警退出了土坯房,整个空间光线算是亮了许多。
“你们都放下枪!”顾啸先见自己占了上风,开始继续命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把枪扔过来!”
情况又是一阵逆转,刚才分明已经被逼到劣势的顾啸先,现在再次掌控住着整个场面的主动权。
“顾啸先,我们好好谈谈。”安迪开始采用缓兵战术。
“谈?好啊!我要你们马上给我准备一架直升机!让我离开这里!” 顾啸先暴性毕露,没有退路,只想着先走为上。
“直升机?可以,我们可以准备。但是你想想,你是走不远的。”安迪说。
“你他妈地到底要不要谈?”顾啸先啐骂道。
“好,好,你先别急,我马上让人给你准备。”安迪双手作安抚状,随即拿出通讯器,正要对立面说什么。
顾啸先打断他,“少磨蹭!其他人都他妈的先给我把枪放下!”
安迪要拖延时间,顾啸先当然一眼就看穿了。
阮襄看这不是办法,顾易北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她乖乖地躲在土墙后面。
可这时张局长却小声对她说:“阮襄,你跟我过来。”
阮襄不解,却已经被张局长拉着,绕到了土墙的另一头。从那里,可以看到整个屋内的场面,包括阮晋山!他被顾啸先挟持于手下,靠在墙边,枪抵着太阳穴。
她喉咙里堵得满满的,双手紧紧捂着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眼眶热起来。
爸爸!她四年未见的爸爸,头发花白了许多,皮肤被晒得黝黑。
阮晋山此刻双手被绑在身后,嘴被封条封着,还被顾啸先卡着头。眼看着特警们因为自己的安危不得不退去,而顾易北,佑历明和安迪又被顾啸先逼得要交出枪。他无奈的闭上眼睛,一瞬,睁开,眼中充满决意,脑袋突然撞向坚硬的墙角!
这一没有任何预警的动作让顾啸先慌了一下。阮晋山脑袋一个震荡,血液马从前额汩汩涌出。他受了伤无力地滑下,顾啸先抓不稳当,让他滑落在地。
“妈的!”顾啸先怒骂一声。原本手中驾着一个有价值的人质,但现在人质自残,行动不便,反而成为累赘。他看形势不对,正要开枪了结了阮晋山。
就在这时,阮襄还在为父亲伤势的安危揪心,只听到耳边张局长突然说了一句:“阮襄,委屈你一下!你不会死的!”
然后背后一股强力,她被张局长往土胚房里狠狠地一推,跌撞两步,差点地倒在地。
几乎是同时,顾啸先凶狠的目光扫到了她。只消一眼,他就认出了阮襄,瞬间的一怔变成饥渴的豺狼看到食物般的疯狂,他如狂魔般扑上来。
用阮襄作为人质,对他来说是能逼死顾易北的凶器!
顾啸先的猖狂,阮襄惊慌地往后退——
“砰砰!”两声沉闷的枪响,同一个人开的枪!顾啸先跌在地上,手撑在地上扶不稳,手上的枪卡啦卡啦,甩出几米远。
所有人的目光集聚在开枪的人身上:顾易北英俊的面孔微微扭曲,杀气腾腾,拉着枪,长腿三两步,站到顾啸先面前,居高临下,目光如驾于凌云之上,直射而下。
顾啸先张嘴仰着头,对方长长的阴影将他笼罩住。顾易北黑漆漆的枪口再次冰冷地抵上顾啸先的脑门,身上的温度已经降至冰点以下。他微侧着头,低垂的眼睑,眼睛毫无温度地睥睨着顾啸先。
场面再次紧张,特警们又纷纷涌上来,顾易北却一声大喝制止他人上前:“别过来!这是我和他的事。”
众人僵住,顾易北身上的寒气蔓延四周。
和数月前的那次绑架案的现场一样,顾易北也枪抵着顾啸先。但不同的是:那次,是暴怒。但这次,是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寒颤的重重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
☆、愤怒还是暴怒
“别过来!这是我和他的事!”顾易北眼神一个横扫,杀气的震住那班欲蜂拥而上的特警们。安迪一个手势,压下了自己跃跃欲试的手下们。
目光重新落到顾啸先身上,顾易北音量降了几分:“我说过,别碰她。”
腿上和腹部各中一枪,顾啸先跌坐在满是土尘的地上,按着腹部,瞪着顾易北。
“刚才这第一枪,用来敬被你无辜所杀的小姨。”顾易北一字一顿,语速缓慢地说着,杀气依然弥漫,“第二枪,是上次你绑架襄儿的时候没有给你的,现在悉数奉上。”
“哈,哈哈!”顾啸先开始呼吸困难,冷冷笑了一声。
顾易北不等他说话,枪口对着他,自己绕到了阮襄前面,用身体挡住她。
“呵。”顾啸先喘着粗气,还是冷笑,随即变得癫狂,“你以为你赢了?哈哈,你以为你就能赢得过我?那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你那么想让我杀了你?”顾易北淡淡地说着,眉心紧拧,枪口方向没有移开。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顾啸先已经深知自己没有退路,所以他就是要挑拨顾易北,他就是要顾易北朝他开枪。“怎么?不敢开枪?心虚了?那你说,你什么时候知道你不是我的种?”
他现在明显是在用语言激怒顾易北。他现在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刀械,此刻没有对顾易北或任何他人造成威胁和伤害,不具有攻击性和紧迫性,顾易北如果这个时候朝他开枪,那就超出了正当防卫的范畴。
顾易北嘴角动了一下,才说:“是小姨说的。我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