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张,除非嫌死得太慢了。所以等伯爵的车队消失在半山腰,许琳琅身后及时有人围上来,为她披上一件遮风的外套,还是春天的夜里,会非常非常凉。
许琳琅虽然面上淡淡的,但失落的心境又有谁能知道?她裹着披风走进城堡,空旷的大厅因为缺少男主人的存在而显得冷清静寂,烛火闪烁,扰人心神。她没有胃口,拒绝了伊莲娜共进晚餐的请求,然后手持一盏烛火,如同鬼魅般穿行于城堡的各个角落。
没有目的地,也没有言语,更没有无礼的要求,仆人们原以为这位东方美人会任性地要求打开城堡的藏宝室,去欣赏那些价值千万的钻石和金器,可惜他们都猜错了,许琳琅去的地方,都是些偏僻的角落,比如祷告室、电影放映室、花房与楼梯下的小阁楼。她每到一处,都会静立几分钟,然后再转身默默离开。
当谢家成把许琳琅的举止用视频传给他看时,伯爵居然神色震动,然后又咬了咬牙,恨恨道:“这个女人!”
这些地方,都是冯诚甫来到西班牙之后,受尽欺辱的藏身之所。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他从来不想给她讲这些屈辱的过往。人的一辈子要向前看,如果不想被欺负,就要将其他人狠狠踩在脚下。冯诚甫做到了,所以他成功了,那些曾经为难过他的人,现在都畏惧于他,臣服于他,他也曾试图忘记不堪的少年时光,但,当这个女人,他生命中的至爱站在那一处处默默感受他曾经的苦痛时,还有什么能比这种情感来的更猛烈?
他对许琳琅,是又爱又恨,恨也是爱到极致的时候,产生的那么一点不甘,谁叫她永远没把他放在心上。
冯诚甫坐在车里,用手指抚摸视频里女人惨白的影像,黑白世界里,只有她如一抹降临凡尘的幽灵,一步步走近他内心深处。
许琳琅逛完这些城堡仆人不屑于常去的地方,才觉得肚子饿了。她拉响铃,吩咐安德莉亚将晚餐送到书房,然后坐在火炉前,取出甜馅饼咬一口,一本本翻开冯诚甫的书籍,有历史的、政治的、哲学的、天文的、军事的、也有野史猎奇,她注意到有一本《邋遢大王历险记》的漫画书,书被翻得很破,看来是长期阅读,等许琳琅喝了一口咖啡翻到最后一页,突然泪流满面——这是她读初中最爱的一本漫画书,有一天被扫垃圾的阿姨误扔到垃圾箱找不回来,想不到被他找到了。许琳琅抱着书嘤嘤哭了会,然后躺在书房的地毯上睡着了。
伊莲娜悄悄跑进来,为她盖上一条毛毯,伯爵大人吩咐了,不能惊醒小姐。
第二日,许琳琅的生活与往常无异,不过在与伊莲娜吃午餐的时候,向管家何塞要了瓶城堡最烈的酒,何塞不敢问许琳琅用作何用,急得向伊莲娜使眼色,小姑娘倒是心直口快,问:“小姐,你喝点白兰地就醉了,要烈酒干什么,西班牙男人都不敢轻易品尝它呢!”
许琳琅一笑,切下一块小排放进嘴里吃完,才道:“天机不可泄露,伊莲娜,你知道这句中文的意思吗?”
伊莲娜开始卖弄中文:“就是事情很重要,谁也不能告诉的意思!”
“对!”许琳琅赞同:“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小姑娘的眼睛立刻红了——
用完午餐,整个下午许琳琅没有外出,就在书房里看了一本书,晚饭的时候喝了一碗汤,再也没有出过房门。
仆佣们对此并无诧异,东方美人性格喜静,有时候一天呆在影音室也是有的。
主卧的立式大摆钟指针慢慢指向凌晨三点,城堡的人早睡早起,这个时候都在梦中。许琳琅穿戴好,手里捏着那瓶酒,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扣扣,轻微的敲击声响起,她站起身整理下裙子,然后慢慢打开门,是白天那位西班牙仆人。这个时候相见,彼此都没有什么好掩饰,所以这位仆人的眼神便有些放肆了——背着伯爵偷情的女人下场一定很惨,要不是他收了公爵的钱,也真想玩玩这个女人。
许琳琅清楚男人淫|秽的眼神,但并不在意,低垂着眼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两人避开城堡巡逻的守卫,拐过无数房门,穿过长长的隧道,又下了无数级台阶,终于从城堡东侧的一个暗道走出来。她回头一看,巨大的城堡在黑漆漆的夜里如野兽般蛰伏着,天上的星子很亮,远处是埃布罗大河在月光下淙淙流动,好美的一幅夜景,许琳琅感叹番,继续跟着男人走。
路过草场,穿过白桦林,经过那片湖泊,许琳琅被带到山脚下一处隐秘的小木屋里。
她记起来了,这是狩猎时供伯爵落脚休息的小屋,那日骑马,两人滚落草丛,冯诚甫带她来过这里休息。
很好,很好。
小木屋没有通电,只有一点微弱的烛火,帕布洛公爵更愿意称呼为情调,他听见脚步声后,将一粒药丸放进嘴巴里吞下去,然后整理下仪容,推开门笑道:“我的美人,你终于来了!”眼前的许琳琅身着西班牙传统服装,肤色白如瓷器,仿佛中国故事里的洛神踏月光而来。
帕布洛公爵兴奋地擦擦掌,对那位男仆使了个眼色,命令道:“你先回去,两个小时之后再过来。”男仆会意地笑了笑,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从许琳琅身上扫过,然后悄悄离开了。
而许琳琅此刻更兴奋,带着股嗜血的情绪,马上就要面对她此生的仇敌。眼前的男人虽然还不到四十,但因终年纵|欲,原本年轻时如冯诚甫一般,那种位居上位的绿色眼睛已蒙上污浊,就连他的身体,也散发出腐朽不堪的气息。她忍住扑面而来的令人厌恶的男性味道,主动跨进小木屋,将酒瓶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却并不开口。
帕布洛公爵以为是自己的容貌和身份起到作用,东方美人害羞了。于是大摇大摆走到许琳琅的对面坐下,还算结实的躯体靠近她,笑道:“许小姐,请原谅我的冒昧,深夜相邀你前来此地,于小姐的名声有碍。但我实在是仰慕小姐的容貌与气质,想盼能与小姐一叙。”他的中文说得很慢,为了显示水平,还斟酌了用词,有些文质彬彬的模样,如果不是许琳琅了解他丑恶不堪的脾性,还真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过去。
许琳琅轻轻一笑,露出好看的梨涡,有些娇羞道:“公爵大人言重了,是许琳琅冒昧来访,给大人带来不便,还请见谅!”
“好说,好说——”帕布洛公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