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的往姑姑家走去。
远远的,就见着漫天大火。等我发疯地跑过去时,看到的就是被大火吞噬的茜茜和米米。
火势源源不断,岑利明拦着我不让我往里冲,我对他拳打脚踢,我撕咬着他。
他,一声不吭。
火光印在瞳孔中,那一幕再次浮现。我无力的蹲下,抱住脑袋,完全忘记身在何处。
巨大的恐惧悲痛反噬着我的心。
我在医院跪了一天一夜,我没办法原谅自己,我妈也没办法原谅我。
那几巴掌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我妈撕心裂肺吼道:“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这样的代价,你受得起吗,阳宣,你受得起吗?”
“我错了,妈,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跪着一遍又一遍祈求我妈的原谅。
我妈痛苦的坐在地上,每一滴眼泪都像在活挖我的心,她紧紧地掐住我的肩膀:“阳宣,我恨不得没生过你,恨不得没生过你。你为什么要和荀阳在一起,我告诫过你很多次,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那么不听话,我生你做什么,生你做什么……”
我痛哭,哭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事情发生第二天,姑姑疯了。连续的打击几乎要了我们的命,尤其是我。
理性来说,事情和荀阳并无多大关系。但这个时候多少人能理性得起来,毕竟,纵火的凶手因报复荀阳而起。
我妈虽然原谅了我,对荀阳却恨之入骨,连带着,把对我的恨转移到荀阳身上,成为永不磨灭的伤口,和永难抵消的痛恨。
荀阳因为救我还躺在医院,我却因为他、因为各种原因被逼着向我爸妈发誓,斩断和荀阳的关系,从此永不来往。
荀阳恨我,是应该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能告诉他。
他醒后,找了我多少次我就演了多少场戏。
心灰意冷下,他终于放弃了我,和他的爸爸妈妈回到属于他的城市。
而我,留在原点,独自承受这一切。
曾一度以为,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见到他。
婚纱店的起点,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阳宣,阳宣,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我闭上眼睛,从回忆中醒来,头埋在膝盖中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抬头印入眼帘的是泰泰不安和担忧的脸庞。
我冲她摇头:“嗯,我没事。”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我没有逼你的意思。”
“谢谢。”
“我们坐下说话吧,蹲着好累。”她不好意思的冲我笑。
我扫了眼她脚上的高跟鞋,伸手将她拉起来:“对不起啊,我失态了。”
“没关系。宣宣姐,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泰泰突然热络道。
我一愣,迟疑几秒:“好啊。”
我想,她应该只是说说吧。毕竟,她是荀阳的妹妹,中间牵扯到荀阳。以我和荀阳现在的关系,还是少点牵连为好。
荀梓泰,她的全名。从聊天中可以看出,她是个很活泼很纯真,也很体贴的女孩儿,话题由东扯到西,却再未提及有关荀阳的任何事情。直到咖啡半冷才结束这场莫名其妙谈论。
泰泰抱着闹闹,坚持要送我回家,我不好推辞,只好答应。
沿途,她一边逗着闹闹一边说:“它真的和豆芽很像,这只狗是你买的吗?”
我摇头,诚实道:“不,捡的。”
“捡的?”她惊讶地睁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自言自语道:“豆芽的宝宝有一只长得和
闹闹很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到半个月狗宝宝就不见了。”
豆芽的,宝宝?
视线不受控制的停在闹闹身上,猜测道,闹闹是豆芽的宝宝?
移开视线,我捏紧拳头,努力压制内心的想法。
泰泰不给我机会,一语道破:“闹闹该不会是荀阳送给你的吧!”
我没有接话,泰泰一边捋顺闹闹的卷毛,一边说:“荀阳他有洁癖你知道吗?两年前他带回闹闹
吓了我一跳,他那么爱干净,那么怕麻烦,居然会养宠物……”
她还在说,我却听不见去。
豆芽,是我和荀阳去宠物市场亲自挑选的,那天是我的生日,他犹豫很久才对我妥协。养宠物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估计他自己也猜到,日后的麻烦都归他了。
路上,他斜睨了我眼,没好气道:“我养了你还得养它,我觉得赔本儿了。”
我装作没听见:“你觉得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
“随便你。”
“最近挺喜欢吃豆芽菜的,不如就叫豆芽吧!”
他挑眉:“阳阳,你文化水平真高。”
回神的时候,已经到了小区门口,我接过泰泰怀里的闹闹:“到了,你路上小心点儿。”
她的眼睛骨碌碌的到处瞥:“你家在哪栋楼?”
我伸手指了指,她点头:“那我走了,宣宣姐,我有空来找你啊。”
我客气回应:“好。”
看着她走远,我才慢吞吞的回家。
她的话我没有当真,自然不知道她说的有多认真,直到她付诸行动,我才知道,有些话真的不可以随便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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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人群来去匆匆,各色人种聚集一堂。
我和岑利明在候机楼左顾右盼,安检处一波又一波的人潮涌出,我有些紧张攥紧拳头,心里莫名的紧张。
三年没见了,不知道能不能一眼就认出来。
“又不是迎接哪国总统,你那么紧张干嘛!”岑利明无奈道。
“看出来了?”
“很明显。”
我叹气:“我也不想的。”
“不想什么?”身后有声音响起。
我转身,是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卷发女人,她身材高挑,戴着墨镜。
我兴奋的看着她,名字呼之欲出。
“怎么,不认识我了?”她摘下墨镜,一双明媚的桃花眼含笑的看着我。
“迟绯。”我喊出她额的名字。
三年不见,迟绯从凌厉的大姐行头变得成熟妩媚,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女人味。
“你变化好大。”她习惯性的抢答,这点,倒是没变。
“有吗。”
“有啊,感觉上没以前活泼了。”她直截了当:“气质也文静了很多。现在和我打架肯定会输。”
对当年的事情,原来不止我一人印象清晰。
我忍俊不禁,却不服气:“不见得。”
“这样才是阳宣嘛!”她毫无形象的挽住我的肩膀。
“吕宋南怎么没来接你?”我环顾周围,确实没有熟人的身影。
“他,最近检察院好像有一件很棘手的案子,脱不开身。”迟绯毫不在意的耸肩,目光突然投向
我身边一直保持静默的岑利明,没有多问没有多说,而是把行李扔给岑利明:“帅哥,帮忙拿着,我和宣宣有话要聊。”
“行,时间留给你们。”岑利明爽快应答。
我偷偷向迟绯投以感激的眼神,她给足了我面子,什么都没有追究。
而她只是傲娇的看了我一眼,挽着我往机场外面走去。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我和迟绯并没有因为三年的时间而拉远距离,这是值得庆幸的。
我和荀阳短短两年,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间,真的是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