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他已经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仰望着天花板,我想,我和岑利明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在那个狭小暗黑的巷子里,他抱住浑身颤抖的我,他说:“宣宣,不要怕,我在,我在你身边,以后我来保护你,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我使劲摇摇头,强迫自己从过去中清醒回来。
就像深陷泥潭的我,努力从淤泥中拔足,我抬起一只脚,以为这样就是解脱,却不知另一只脚越陷越深。
我还是决定起床洗漱,走到餐厅,看见岑利明正在给我做早餐。
我坐下来,看着他的背影,仿佛能看到他温柔缱绻的模样。我突然想,也许这样的生活更适合我,温馨、平淡,我能和他细水长流。
“想什么呢?”岑利明顶着我的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想你!”我笑着说。
他突然捏住我的脸,上下左右打量着,装出一副惊吓样:“糟了,这是我的宣宣吗,嘴巴怎么这么甜!”
我摇头,开玩笑道:“大约不是吧,也许被哪个女鬼上身了!“
“这样啊!”他作思考状:“那我得把这个讨人喜爱的女鬼留在身边才好!”
“女鬼是会吸男人精气的,你不怕死啊!”我拍开他的手,笑道。
“没关系,我不怕,欢迎女鬼随时上门骚扰!”他暧昧地看着我。
我无语凝噎,只好把视线移到桌上的清粥小菜上,惊讶的问他:“你煮的?”
他坐在我旁边:“买的,荷包蛋是我做的!”
他殷勤的把荷包蛋和醒酒茶推到我面前,我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先把醒酒茶喝了,然后开始吃早餐,吃岑利明亲手做的也是唯一会做的食物。
其实做荷包蛋也是一门技术活,你要把它的形状煎好,还要掌握火候不能让它糊了,而我总是喜欢个半成熟的,所以还不能把蛋黄弄破。
我用勺子挖起盘子里金灿灿的荷包蛋,沿着蛋白方向咬了一圈,然后看到岑利明水汪汪的看着我,眼里满是期待和渴望,那样子,真像闹闹。
我低头,果然,闹闹就在我脚边用同样的眼神望着我。
岑利明说:“宣宣,我早上也没有吃!”
“可是你只买了一份。”我低头继续吃早餐。
“本来我是想给你送了早餐就回公司的,谁知道……”
“那你现在回去吧!”
本来只是想逗逗他,谁知说完这句话身边半天没动静,一侧脸,他倏地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拉。我咬得只剩下半个的荷包蛋一口进了他的嘴巴。
“这里还有!”我戳着盘子里的荷包蛋有些郁闷。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他笑意吟吟。
“如果我没有刷牙呢!”我故意恶心他。
他擒住我的下巴,凑近我:“来,我闻闻!”
我推开他,怒目圆睁:“岑利明,你越来变态了!”
“宣宣,我只对你变态。”
那份早餐就这样被我和岑利明消灭殆尽,然后他开车送我去了诊所,自己回了公司。
我去的时候,冯晨晨破天荒的比我来得早,一个人在那儿坐着,好像在发呆。我走过去叫了她两声,她都没有答应。
“冯晨晨!”我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总算把她叫回魂儿来。
她吓了一跳,站起来瞪着我:“干嘛啊!”
“你这是……”我用眼神示意她,怎么来的那么早,还有再想什么?
我想好歹同学那么些年,多少也有些心灵相通吧!只是,不知道她是懂了,还是懒得去懂。
她挑眉:“和好了?”
“什么?”问完才会过意来,点头,转念一想:“你怎么知道?”
她一顿,笑得无奈:“宣宣,你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我怎么会看不出来,而且,刚刚我看到他送你过来的!”
我‘哦’了一声,问她:“那你呢?刚刚在想什么?”
冯晨晨沮丧着脸却又云淡风轻道:“我分手了。”
“分手?你什么时候又找了男朋友?”我惊讶。
“唉!别提了,提起来就心烦!”冯晨晨看着我:“宣宣,我真羡慕你,身边总是有人陪着有人宠着!”
我黯然,然后笑着安慰她:“也许你的另一半还在路上,多等等他!”
“希望吧!”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我撒谎骗了岑利明,骗他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把闹闹带回家养几天!”
她吃惊:“那闹闹呢?”
我低头:“在别人家!”
“别人。”冯晨晨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拉住我:“宣宣,你是说荀阳吗?”
我点头。
“你怎么还可以跟荀阳来往呢!岑利明是个好男人,对你也好,你要好好珍惜他,你赶紧去把你的狗要回来,这个忙,我不帮你……”
我讶异的看着冯晨晨,她过于激动的表现有一霎那让我觉得……
估计意识到自己问题,冯晨晨才降了音调和语速:“宣宣,如果你想和岑利明在一起,你必须狠下心和荀阳断得干干紧紧!”
“我和他,已经断了!”
“可是你的心呢?”冯晨晨似乎看穿了我:“你的心不会欺骗你自己。宣宣,放下荀阳,好好过你现在的日子!”
我撇头,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我没有勇气去见荀阳,真的没有。
他的眼睛很黑,就像一个无底洞,只要我看他,仿佛随时都会窒息。
我没有说话,冯晨晨放开手:“我帮你一次,就一天,一天以后岑利明问起来我就不管你了,听到了吗?”
“谢谢你,晨晨。”我由衷道。
“希望不要有以后了。”
我没有想到,在我酝酿勇气正要去见荀阳时,岑利明告诉我他要去出差,去澳门,谈一个很大的工程,一个星期左右。
我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酝酿出的勇气也一下子泄了气。
岑利明走后,冯晨晨也跟着回了一趟老家,老家那边的人似乎要让她回去相亲,她的妈妈甚至以死相逼,可怜的晨晨不得不就范。
留下我,一拖再拖,闹闹始终没有接回来。
还有四天,岑利明就要回来了,我今天没有去‘会很多’,在家躺了一整天,也酝酿了一整天,中午吃完最后一盒泡面家里又没有食物了。
我觉得我活的很悲哀,总是要依赖别人,假如有一天,岑利明离开我了,我该怎么活下去?
我的身体和时间在不停的赛跑,最后终于输给了时间,因为已经饿得发慌。
这个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我寻思着去小区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点儿饼干之类的东西充充饥算了。
闹闹不在,家里安静得怕人。
我拿了钥匙,兜里装了点儿零钱,关掉灯,屋子里顿时黑漆漆的一片,但是月亮不错,月光直接透过窗户照耀进来。
我打开门,跺脚,走廊的灯没有亮,这才想起来感应灯早就坏了,物业不来检查,我也没有报修。
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我稍微安下心来。
正要关门,隐隐约约闻到空气中有很重的酒精味,心顿时狂跳起来,月光照不到走廊,手机的灯光也忽然灭掉,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