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叉子插入凝固的黄油那样插入了电磁门光滑坚硬的表面,并且将它们撕开,然后他跨过扭曲的金属,站在因为外层屏障受到攻击而即时开启的高压电墙前——他在州立巴尔的摩精神病犯罪医院的房间外面也有着这样的装置,只是没那么高级,强化玻璃隔墙因为电流的通过变得透明,他可以看见自己的孩子,撒沙.霍普金斯安静地站在玻璃隔墙的后面,刚才的袭击已经让房间里不分昼夜亮着的灯熄灭了,但电流不断产生的炫目火花仍能让霍普金斯医生能够分辨出撒沙的位置,孩子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光,他向撒沙做了一个“保持距离”的手势……男人的手指按在强化玻璃上,过了几秒钟,从旁边的墙壁开始,所有的东西没有丝毫预兆地崩溃成粉末,厚重的玻璃隔墙消失了,失去了传导体的电流在空中发出细小的噼啪声,震动着空气。
安东尼.霍普金斯耐心地等到电流彻底消失,黑暗降临,他轻轻地抬起一支脚,踩进了玻璃的粉末里,他的手指触到了撒沙,然后是他的手臂,他把孩子抱了起来,紧紧地圈在胸膛里——在这几个月里,撒沙.霍普金斯至少轻了四至五磅,但长高了一英寸半左右,霍普金斯估算了一下,发现这个生长速度还是在正常范围之内——他满意地咕哝了一声,至于体重,只要有个舒适安全的生活环境和充足,营养丰富的食物,饮水,很快就能养回来。
“离开这儿。”撒沙说,他的声音就像成人那样低哑深沉。
“当然,”霍普金斯医生说:“毫无疑问。”
在转身离开之前,他观察了一下整个房间(黑暗对安东尼.霍普金斯并不会形成什么妨碍),快速地,但他认为自己已经看到了所有想看的东西,在临出房间之前,他用力嗅了嗅满是塑胶焦臭味儿的空气,还在牙齿的缝隙间伸出舌头,直到上面的唾液在流动的气流中变凉,就像要舔抿某块别人所无法看见和触摸到的肉。
最后走出那扇变形倒地的电磁门时,他瞥了一眼不知是否已经被残存的电流毁掉的监控探头。
***
g区的负责人盯着监控屏幕,面色铁青,眼神阴鹜。
被神经错乱的警卫误放出的一个疑似投毒犯突然撕开金属门带出了撒沙.霍普金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还在g区,而g区已经被封锁了,两端的电磁门只有在十分钟之后才能被打开,其间无论采用任何手段都别想打开它们(它们和房间门可不一样,里面填充着混凝土),而十分钟之后——他们可以采取不下一打办法拿下那个早该被送上电椅的混蛋……他不会以为自己手上的那个孩子可以作为人质吧?负责人猛然想到了这一点,他的下巴微微收紧,但旋即放松下来,他对g区的每个住户都很了解,一个罪犯的小杂种,机构或许会命令他在能够的情况下保住那个孩子的性命,但如果实在不行,或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不会为此担负上什么罪名。
机构可不是那些会愚蠢地屈服在社会舆论压力之下的联邦调查局,抑是司法部、警察局等等,他们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人。
***
安东尼.霍普金斯站在走廊里,走廊里的灯依然完好,其他房间的电磁门也依然非常牢靠地停伫在原地,撒沙那儿的情况没能影响到外面。
看起来一切都好,食尸鬼先生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
人类与仪器都不能察觉的波动、涡流正以这对父子为中心扩散出去,它的速度并不能说很快,但胜在无可抵挡,无法摧毁——它们从容不迫地穿过了空气,金属,混凝土,玻璃和人类的身体,并在他们的神经里起作用,安东尼.霍普金斯仰起头,他不能像撒沙和凯瑟琳那样感受到别人的情绪,却能和真正的野生动物那样察觉到恶意与杀机——在那些厚重的电磁门后面,搏动着一颗颗鲜活的心脏,这些心脏的外面包裹着结实的*,心脏的上方则是充满了毒液的大脑,而上述三者都在回应着那份被禁锢已久的力量……它呼啸而来,翻卷升腾,将所有的*和力量席卷其中,并让它们变得更为膨大与强壮……就像安东尼.霍普金斯,亚马逊丛林里的那些可爱的小生物们,以及g区的居民们所感受到的那样。
它能让你觉得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事实上它很类似于精神性的肾上腺素。安东尼.霍普金斯想,撒沙的面颊紧贴着他的脖子,中间夹着他们的头发,不断渗出的汗水让这些都变得湿漉漉的,孩子的呼吸声很重,呼噜噜的,就像只奔跑到筋疲力尽的小狗。
霍普金斯医生抚摸着撒沙的脖子后面,孩子的颈骨末端突起来了,咯着他的掌心。
囚室里的“东西”正在沸腾。
霍普金斯医生向前跑去,在他的身后,火焰夹杂着巨大的爆炸声穿透了半条走廊,四分之一扇金属门被甩上了同样材质的顶棚。
然后,更多的门打开了。
野兽召出了更多的灾难。
(待续)
注1——指安东尼.霍普金斯的妹妹撒沙被人杀死吃掉的那个冬天。
恩……这章修改了很多次,这种纯精神性质的东西……真的很难写,希望大人们还能看得明白,接下来应该还有两章,尽量在今晚或明天前后放出。
☆、第四十章 盒子(十一)
18:29分。
在被搬上医院的担架时,马丁咒骂不休,他既沮丧又失望,因为有很大的几率(大到几乎可以确定),他费尽力气抓住的那个家伙,那具活着的尸体——也许他也是个罪犯,或索性就是食尸鬼的同盟,但更有可能它只是一个不幸的盾牌,一个无辜的诱饵……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是安东尼.霍普金斯。那个真正的恶魔,大概已经窜进了某个不知名的阴暗角落,等待着一个恰当的时机,弄死个把个人,好把他的小崽子从陷阱里叼出来——他们会抓住他的,马丁想,他的眼睛疼极了,耳朵也是,液体很快润湿了他的面颊和脖子,他的鼻子不由自主地发酸,他没有机会了,不管是谁抓住了这个狡猾歹毒的家伙,都不会是马丁.普佐了。
“下流的狗娘养的混帐东西!操他娘的阉货!”在整个检查过程中,他一直语无伦次的咒骂着,不知道是对他自己,还是旁的什么人,这种下作无聊的发泄方式让他身边的护理士和医生有致一同地感到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