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选择的三门人文课课程,而且他的父亲安东尼.霍普金斯也是个精神病理学家。”
“一个颇具盛名的精神病理学家。”布兰切就事论事地说。
对杜邦以及与之相近地位的其他人来说,安东尼.霍普金斯医生已经洗脱了身上的冤屈,他又是一个值得尊敬和信任的人了——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对他们来说,那些被杀的人和他们毫不相干,某些人还为了一个古老姓氏的继承人能够重返他们中间而感到高兴——他们一直很惊讶于安东尼.霍普金斯为何会如此平静地被拘捕和审判,后来这些人一致认为他确实有点疯。
或许会有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议,这是一个现代社会,一个被法律与公平统治着的社会,但事实就是如此,血统,肤色,姓氏,金钱与权势构成了这一光怪陆离的层面,他们小心翼翼地看守着自己的门户,慎重地选择合作的伙伴,来往的朋友,婚姻的对象,删除不合格的血亲,谨防那些被他们奴役与蔑视的“另一部分”乘机混入其中。
当然,他们的对外形象恰恰是与之截然相反的,自打没了国王,平民们开始热衷于将贵族送上断头台或是绞死之后,就很少再能找到那些傻乎乎的,恨不得随时随地彰显自己与众不同,高人一等的蠢货们了。
他们偶尔会在新闻和报纸上出现,不穿名牌衣服,眼镜破旧,手表是在一个慈善地摊会上买的,妻子会编织和做手工,孩子在假期里去快餐店打工——却会给公益事业大手笔的捐款。
于是绝大多数人都心平气和了,他们或许会在心里想,看,这就是富豪,可他过的还没我好呢。
事实果真如此吗?
在十四到十五世纪之间,“狩猎女巫”的活动正值巅峰,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个女人/男人因为身上有疤痕,黑痣,养黑猫,种草药,太瘦,太轻(因为这样才能乘着扫帚飞上天空),鼻子太长,太尖等等匪夷所思的罪名被绑上十字架活活烧死,可就有这么一个实打实的女巫——她*,暴戾,献祭,施行黑魔法与巫术,在她的命令下被杀死的女孩足有六百一十二名之多,她自己在日记里记录了这一数字。
但她是个伯爵夫人,她既没有认罪,也没有为自己辩护,更没有出现在法庭上,国王同意无限期地延迟审判,她被终生囚禁在自己的房间里,食物和水从被砌死的门上开着的小洞里递进来,她活到了五十四岁,财产由其孩子继承,葬在了她家族的领地上。
听起来似乎这个结局也没什么值得称许的,但相比起她的同谋与帮手来——两个协助她完成仪式的女巫被砍去手指后烧死,她忠诚仆人们无一例外地被砍了头。
差别就在于,她是个伯爵夫人,首相是她的表兄,她还是一个家族最后的成员。
时至今日,依然如此。
安东尼.霍普金斯曾经睡过这个世界上最严密和冷酷的监狱和精神病院的小床,他的罪名被证实无疑,但只要他想,他就能推翻所有的证据并让所有的证人保持缄默,他的朋友和病人们很愿意帮他一个小忙。
虽然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害羞,不肯离开海神岛,但他的世界,一个只有在露出獠牙时你才能领会到其庞大与冷酷的巨兽正在张开双手欢迎他的回归。
(待续)(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ps:这一章反反复复地修改了很长时间……
请注意,这只是一个虚构的畸形社会——我们的世界还是非常美好与和平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萨麦尔(5)
“这道生鲑鱼还不错。试试?”别西卜问道。
这个小巧而雅致的餐厅的主要客源来自于教师和学生中的情侣们,传统设计,海蓝色的木板外墙与乳白色的窗框,门与米色的天棚,门口有着一只小小的红色标志——米其林一星,里面的桌椅样式简单,墙壁上装饰着大幅的海洋主题的油画,每道菜在五十元到一百元左右,以海鲜为主。别西卜点的生鲑鱼做法仿造法式菜中常有的鞑靼生牛肉的做法,主要使用生牛肉拌上蛋黃和醃刺山柑(一种绿色酸味小果实),可以拌番茄酱或辣酱,配着细长的炸薯条来吃,这家店用生鲑鱼代替了生牛肉,鱼肉要比牛肉更为清爽,带着甜味,别西卜向侍者拿了一把新的汤匙,辣酱和番茄酱,堪称粗鲁地在自己的盘子里浇上调料,搅拌了一下后分了一勺给撒沙。
“怎么样?”
“你加了太多辣酱了。”撒沙说:“我感觉我不是在吃鲑鱼,而是在吃酱料。”
“抱歉。”别西卜心不在焉地说,他皱起眉头,好像被什么事情困扰住了。
接下来,别西卜突然变得有点多话起来,他关心甜品的含糖量,对于水果的新鲜度也有所怀疑,就连最后的咖啡与冰淇淋都被他尝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我觉得这个冰淇淋是咸的。”别西卜说。
“我觉得下一分钟我们就会被厨师赶出去了。”撒沙说,不过他还是吃了一点别西卜分过来的冰淇淋:“你往上撒盐了?”
“我没有。”别西卜说,一支无辜的小触手正悄悄地将邻桌的盐瓶还回去。
***
“佩皮……”
“什么?”
“佩皮今早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他弄到了几磅很不错的蓝龙虾和大比目鱼。你觉得我们来一次私人聚餐怎么样?”
“谁来做?”
“你,”别西卜说:“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搭把手。”他一边这样说道,一边屏心静气。等着撒沙做出回答。
“最近不行,”撒沙一如平常地回答道:“我正在熟悉新的课程和教授,我们可以去餐馆。”
“前几天你还做了萨芭雍给布莱恩.杜邦,”别西卜说:“你也可以做奶油龙虾和油煎比目鱼,只要能记住菜谱上配料和糖盐的分量——”
小霍普金斯骤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别西卜。表情毫不意外:“你发现了。”
“我猜了好几年,”别西卜说:“起初我以为你是故意的,想要作弄我们——但你确实产生了味觉紊乱的问题,是吗?这种情况维持了好一阵子……你弄不清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是个什么味道,即便你能记住菜谱上的每一个细节。可你吃到嘴里的东西和书上描写,以及你记忆力的东西都不一样——你做了调整,结果是我们遭了罪。”他摇摇头,“所以你减少了进厨房的次数,虽然你一直很喜欢做菜——可布莱恩.杜邦不知道,他给了你一份好工作,这份好工作是需要一条敏锐的舌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