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为小镇做出了重大牺牲的主保圣人。
祭台上雪白耀眼的亚麻祭布已经铺设完毕,百合点缀在祭台的边缘,留下了一块很大的地方放置福音书,还有放置圣爵及圣盘的地方,或许也可放置一只由镇民们集体捐献的,纯银的圣体盒,还有圣体布,圣血布,圣盖及弥撒经书也需要一个合适的位置,也许还要增加一个副祭台?.现在他需要作决定的是,在祭台边还是副祭台上放置蜡烛?放在副祭台旁边似乎比较妥当,但现有的副祭台并不够完美,它是由栎木制作的,如果可能,还是应该由其它高贵,坚固的质料制成——譬如说樱桃木?
这次结束之后这个小镇可以得到一个新的教堂,新的教堂,里面摆设着一个新的,漂亮的石质大祭台,还有副祭台以及其他精致华美的东西,但神父是看不到的了,因为他出色的“绩效”(这些绩效大部分来自于镇民们慷慨的捐赠与每隔几日必举行一次的弥撒),他获得了一次升迁的机会,再过几天,他就要动身前往这个教区的中心城市,去接受主教的祝福与被授予新的圣职了。
这也许是上帝的启示,正如天使催逼罗得带着妻子和两个女儿出去,免得他因所多玛城里的罪恶同被剿灭那样,他也将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一天比一天更令他心寒胆战的小镇。
神父决定将烛台放在副祭台上,他退后两步,确定整个祭台完美无缺,这毕竟是他在这个小镇上作的最后一次弥撒了。
最后他想去看看自己的新祭衣,那件礼服也是最新添置的,由圣贝尔纳黛特修道院中的修女们手工缝制,采用的是鲜红的丝绸,领圈与正面中央有金色的十字绣纹,配上同质地,同样有着精美刺绣的领带,真是既美观又庄严。
神父走进了祭衣室,祭衣室里没有开灯,以倾倒为清洗祭器和圣布(圣血布和圣体布等)的水的圣井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柔润可人的光泽。
神父将手指伸向电灯开关,却意外地按在了柔软的织物上。
一只带着手套的手挡住了开关,另一只手则迅速而沉默地抓住了神父的脖子,把他拖入了黑暗。
祭衣室的门关上了。
(待续)
☆、第二十四章 小镇 (十)
[[[cp|w:250|h:190|a:l|u:/rs/20111/11/kxs51.com]]]通往阁楼的楼梯吱嘎作响。
老汤姆倏地抬起头来,警惕的就像头被惊扰的鹿,他把六点五毫米的曼牌猎枪抱在怀里,已经上好了子弹的猎枪枪口朝着楼梯口,锯断的枪托紧紧抵着胸口。无论上来的是什么,老汤姆都有把握在一霎间将自己的手指向后移动半寸,一家伙就能给他或者它的头或胸口开一个凉飕飕的大洞。
“是我,”来人在还剩七八级台阶的时候就高声叫道,那个时候他的头顶甚至还没能超过最末那个台阶所形成的那条线呢。
老汤姆松了口气,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听力和记忆力都大不如前,但勉强还能将这个声音和脑子里的影像联系起来,他放低了枪口,让它冲着地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学校没事了吗?”
“基本解决了。”来人客气的回答:“镇长有点担心,所以让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像所有不服老的老头儿那样,老汤姆翘起了自己的胡子:“不过是一个病的昏昏沉沉的女人和一个六岁的孩子!再说,约翰和理查不是还在下面吗?”
“您觉得他们有什么用,他们打牌玩儿钱的时候什么都不管,哪怕是你要砍了他们的头呢,只要别弄乱他们的牌就行。”来人酸溜溜地说道,一面慢吞吞地走了上来,先是没戴帽子的头,然后是肩膀,胸口,然后是大腿,小腿和脚,他站在老汤姆的身前,有点不安地踱来踱去:“你小心点呢,”他不满地说道:“那枪很容易走火。”
老汤姆再次移动了一下猎枪,手指也从扳机上转移到枪带上:“胆小鬼。”他唾了一口,来人走到他的身后,似乎在研究那把门锁:“我警告你,小子。”老汤姆说:“别动什么歪脑筋,在别人都去对付老虎的时候你来对付女人不觉得羞愧吗?谁有功谁先得,这是规矩。”他想从那把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去用猎枪威胁他,但几乎与此同时,一样沉重的钝物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老人向前跌去,鲜血迅速地从他花白稀疏的头发间流了出来,他本能地抬起双手,捂住脑袋:“上帝啊,上帝啊。”他喊道,连着自己的猎枪摔倒在地上。
第一下的时候或许还有点犹疑不定,但在老汤姆蠕动着向前爬行呼救的时候,凶手骤然清醒了过来,他跑了过去,再次举起了凶器,接下来的几下却是越来越有力,越来越坚决,用来砍葡萄的精钢小斧头又重又利,不过凶手是用斧背敲打而非斧刃劈砍,它先是打断了老汤姆的手指,手掌,然后是坚硬的头骨,一下又一下,直到鲜血溅满了凶手黑色的长筒雨靴,那双浑浊的黄色眼睛从眼眶里突出来,整个脸也整个儿斜向一边才住了手。
他喘息了一会,向老人的尸体吐了两口唾沫,小声地咒骂:“胆小鬼!”然后暂时丢下斧头,抓住老汤姆的外套,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打开走廊上的杂物间门,把他丢进去和那些脏乎乎的拖把扫帚呆在一起——在这个过程中,或许是某个动作过于粗鲁了,那把猎枪果然走火了,它轰的一声,把一块一尺见方的拼木地板连带下面的基础打了个粉碎,倒把行凶者吓得不轻。
这个意外让他喃喃地抱怨了几句,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不再心跳如鼓以及一阵阵的出冷汗——他走过去拎起那把斧头,对准门上的门闩和上面的锁砍下去——这种老旧的锁具虽然易于劈砍,但很结实,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弄开了门。
那个被机构通缉的年轻女人正半靠在一张临时搭建的床铺上,令人遗憾的是,她没有穿着睡衣,而是套了件奶白色的方领薄衬衫,下面穿着条栗色的牛仔裤,衬衫的两角在腰里打了一个结,裤管下方是一双黑色的短靴,她身边的孩子也是整整齐齐的——就好像在等着他似的,这个念头在凶手的脑子里一闪即逝,更为浓重的*与紧要的需求重新覆盖上来:“带上孩子,跟我走,”他说:“除非你们想死在这儿,他们告发你了。”他对凯瑟琳说,满意地看到年轻女人因为断了两顿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