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1)

羔羊 九鱼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凄厉的惨叫,它其他尚处于自由中的爪子到处乱抓,撕掉了面包师的眼皮,无法忍耐的痛苦让面包师张开了嘴巴,受伤的狗马上一瘸一拐地逃开。

快起来,快起来,面包师对自己说,逃出去。

鲜血从他的眼睛和鼻子处汹涌地流出来,污染了整张面孔,没察觉到另两只小狗正在绕过他的手臂和肩膀,它们从他的脑袋后面绕过来,抓着他的头发,凭借着他的耳朵站稳,然后将尖长的吻部插入了对它们来说,极似于一个血杯的眼眶。

***

杰姆斯听到了很大的水声。

花园里有一个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喷水池。原来那儿只是一个除了杂草和苔藓什么都没有的死水塘,他买下这栋房子之后,疏通了进出水道,用各种颜色的砖头砌起池壁和池子底部,放养上金鱼,在四周种上玫瑰。在镇子和“机构”达成协议后,他用后者提供的免息贷款再次扩展了这个水池,用来自于巴西的新黑珍珠花岗岩取代了杂色砖,金鱼也被昂贵的日本锦鲤鱼取代,水池底部有着可以遥控的灯光,有三种变化,喷水口喷出的水流可以随着他们所喜欢的任何一个乐曲跳高或降低,翩翩起舞。他还从几百里外弄来了一尊以斯帕拉乔山北麓柯库乔山的古老矿洞里的“利白乔”——一种稀少而珍贵、曾被用于罗马圣彼得方形教堂和卡塞塔波尔博内皇宫的大理石为原料的圣母像,有真正的女性那样高,面容慈悲,形态端庄——她被摆在水池的一侧,栩栩如生,脚下青草蔓连,猛一眼瞧上去,就像是个真人站在那儿似的。

他的心提了起来,猛地跳下床,推开窗往下看去。

上帝啊,一头小象正站在那个水池边,他粗笨的身体边是摔成了两截的大理石圣母,显然她妨碍到它喝水兼玩耍或是用餐了——在干净的天光下,日本锦鲤的鳞片在小象的鼻子与嘴巴间闪闪发亮,它正在捕捉要五百元至一千元不等的鱼当晚上的加餐!

“该死的魔鬼!”杰姆斯大叫了一声,他冲出卧室,把妻子让他穿上鞋子的叫嚷声抛在身后,不过几秒钟就冲到了楼下,掏出壁炉后的钥匙,打开了自家的酒窖,在没有堆着酒桶的那面墙上,挂着一把美国制造的近身攻击散弹枪,这种枪里面装着十三颗子弹,每隔一颗装备二十个钢珠,再隔一颗装着八枝一克重的飞行钢矛。这些钢矛就像泥水匠用的钢钉一样,能把人射得粉身碎骨。

杰姆斯希望它也能干脆利落地撕碎那头象。

他一脚踢开了门,举着枪冲了出去。

小象正玩得欢,突然的巨响与人类的咒骂让它吃了一惊,它的鼻子依旧指向空中,晶莹的水流顺着灰泥堆般的皱褶往下流,一条锦鲤的尾巴在雪白的乳牙下啪啦啪啦地甩。

杰姆斯扣动了扳机。一蓬八枚的钢矛一柄不留地射在了小象的身体上。

幼兽哀鸣了一声,它摇摇晃晃地向杰姆斯扑了过来,却忘记自己的脚下是个喷水池,它摔了进去,溅起一个其大无比的水花。

杰姆斯谨慎地举着枪靠近,小象在浅浅的水里扑腾,每一次挣扎都让身上的钢矛插的更深,他能看见池水正在迅速变深。

小象看着他,浅红色的眼睛里流出大颗的眼泪。

杰姆斯向它微笑,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他再度举起了枪。

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向它,杰姆斯看着心爱的枪向天空飞去,与此同时随之而去的还有自己的手臂,他的手指还紧扣在扳机上。

一条有着成人腰部粗细的鼻子从空中优雅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坠,它的全力一扫打掉了人类的手臂和那个危险的“东西”,并迅速地回转过来,猛地缠住了吉姆斯的腰,把他高高地抛上高空,然后重重地甩下来,杰姆斯的头和大理石圣母的头撞在了一起,一只磨盘般沉重庞大的脚旋即踩了上去,人类最坚硬的骨头与细腻的大理石甚至坚持不了一分钟就粉碎的象是经过三次筛选的精细小麦粉。

站在二楼的卧室窗口,目睹了这一切的杰姆斯太太跌倒在地上,她泣不成声,两脚发软,黄色的小便沿着大腿往下淌,弄脏了睡袍的下摆。

小象哀叫着,比它大上了近三倍的成年象安慰地用鼻子擦过它的全身,并开始帮助它站起来。

杰姆斯太太向电话爬去,她试了好几次,才拨通了警长的电话。

她颤抖着将话筒压在自己的嘴唇上时,一条粗壮的象鼻正静静地穿过窗户。

***

“喂?……喂喂?我是亚伯,有什么事情吗?喂喂?”

电话中传来女人的尖叫,亚伯警长倾听了一会,单方面切断了电话:“是杰姆斯太太,”他简单的说道,对着房间里十来个精干的小伙子。

他们之中没一个是镇上的,事实上,就连警长也不是。

“准备一下吧,开始了。”亚伯说。

(待续)

注:右侧图片是马戏团的卷毛狗,实名应为贵宾犬。

  ☆、第二十三章 小镇 (九)

更多的消息传来了——有着六个孩子的罗伯特家来了一群猴子,它们在厨房里大肆吵闹,罗伯特先生带着自己的猎枪去阻止它们,他打死了两只猴子,却被其他的猴子挠瞎了一只眼睛,咬断了三根手指,整张面孔被撕咬得血肉模糊,即便如此,他仍然比他的妻子更幸运些,他的妻子被一只大猴子抓裂了肚子,来报警的老保罗几乎是在牙齿打战中告诉警长——那些猴子是怎么把女人的肠子挖出来后缠绕的到处都是——就像猫咪玩乱的线团。

“好的,我会尽快赶到,请在原地等候,不要离开。”亚伯警长对着话筒说到,在今晚,他对每个打电话前来报警的人都这么说。

他坐下来,打开了一份重量惊人,内容更惊人的小报,这还是善解人意的行动组组长给他带来的,天主晓得,待在这儿的半年里,他的下面和上面都快淡出鸟了——这里不接受任何有可能造成“错讹思想”的东西,就连笑话也不被允许,因为其中多半都与性和上帝有关,所以除了图书馆里的儿童读物,圣经,一份监理教派的教刊和小镇自己发行的,一份与其说是报纸不如说是弥撒和布道时间表和广告单的玩意儿之外,唯一值得一读的大概只有餐馆的菜单。

电话铃声不断,亚伯警长的眼睛紧盯在扭动着腰肢抛着媚眼的半裸金发女郎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