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1 / 1)

羔羊 九鱼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扑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他的脚紧紧地缠住了别西卜的。

假若是在几个小时前,别西卜有足够的力气摆脱这个卑鄙的累赘,但他之前已经消耗了太多的能量,他的指甲掐入了“钉子”的皮肉,“钉子”一声不吭,动也不动。

别西卜知道自己应该弄死“钉子”,他是个叛徒,是个出卖者,可他同时也是和别西卜一起受洗礼,一起尿床,一起挨鞭子,一起上学和逃课,捉弄老师,亲密胜过兄弟的朋友,即便是曾经的。

还有另一件更让他痛苦的事儿——海神岛上,未成年的儿子只可能是父亲的附庸,他们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旨,“钉子”的出卖意味着他的父亲托托也已经背叛了“唐”,“马索耶”的首领切加勒——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别西卜的手指开始用力,他能折断“钉子”的手臂,而后是脖子,那时候无论来的是谁都没用了,“钉子”必定会死在他前面。

但在此之前,“钉子”已经松开了手臂,他倒在了地上,面部扭曲,极度的痛苦令他浑身痉挛——撒沙背着光站着,轻轻地将一只微型无针无痛注射器抛进玫瑰花丛。

在大霍普金斯的协助下,海神岛的居民们顺利地找到并捞起了大部分已碎裂不成形状的氰水母,作为酬劳之一,那些危险的有毒触手被交给了安东尼.霍普金斯医生,这些材料没被白白浪费,他从水母触手的刺丝囊中成功地提取到了足量的毒素,并将其中的一部分交给了自己心爱的儿子。

“跟我来。”撒沙说。

“来不及了,”别西卜吞了口口水:“你快走。”他们还没发现撒沙,只要有自己在,不会再有人注意另一条脱网的小鱼。

两张看似憨厚且表情严肃的脸从黑麦草里钻了出来,纽波利顿獒犬的脸就像是被折叠过上百次的巧克力色抹布,它朝空气嗅了嗅鼻子,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两个孩子身上,尤其是别西卜——别西卜知道,它下一刻不是扑过来咬住他的喉咙、手脚就是发出可怕而响亮的吼叫声——得看驯养师是怎么发布命令的。

“我很抱歉。”别西卜知道有好几个人不怎么喜欢外来的霍普金斯,撒沙不可能得到什么好待遇,只希望不会像自己所将要碰到的那样糟。

“没关系。”撒沙说,他在别西卜未能阻止之前走过去,碰碰两条狗的大脑袋,让后者目瞪口呆的是,两条獒犬表现出了难以想象的温顺,它们用湿漉漉的鼻子擦了擦撒沙的手,闪电般地跑开了,隔了几秒钟,别西卜听到它们在另一个方向发出震耳欲聋的吠叫声,其他的狗和人都被吸引过去了。

撒沙拉住了别西卜的手,他们低下身,在滚热的空气和隐隐约约的噪杂声中溜出了密密匝匝的细密罗网。

(待续)

  ☆、第一百章 别西卜(7)

他们身后很快传来了两声枪响与绝对不属于人类的凄厉哀鸣。

“他们杀了它们。”别西卜小声地说道。

“嗯。”撒沙说,声音比别西卜更低。

两个孩子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别西卜发现自己正在跟着撒沙跑——虽然后者在岛上只待了两个月不到,但他表现得就像是在这儿生这儿长的——就像是第二个别西卜。

别西卜能够判定得出他们正在往山崖下走,他不知道这是否正确,不过这也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危险的噪杂声正在逼近,四面八方的。

小霍普金斯也没有带着一个男孩在深夜练习长跑的打算,特别是在屁股后面还紧跟着一群恶狼的情况下——他们的目的地距离“唐”的宅邸并不远,它同样坐落在巷道的深处,与周边邻居一模一样的黑色铁门,高耸的围墙、狭小的庭院,房间里面黑沉沉的,没有光,也没有声音。

他们所经过的地方都是如此。

别西卜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本来这儿应该围绕着“唐”切加勒最为坚实与可靠的盾牌,现在这道盾墙却像被沙子堆出来的,被海浪轻轻一冲就散了架。

“有谁等在这儿吗?”也许会是大霍普金斯,别西卜这样想到,这个难以捉摸的外来者非常爱他的儿子——出于某些不可言之于口的原因,别西卜没发现自己真正的想法——他更为希望见到的是切加勒。

“最好不要有。”撒沙说:“这里连我父亲都不知道。”

他没有开灯,两个孩子在黑暗中穿过客厅、餐厅,走进厨房,正如我们前面所说的,海神岛的大部分建筑都设有地下室,地下室的出口则多数安排在厨房里,撒沙打开了有点儿烂糟糟的木门,带着咸味的风从下面直灌上来,掀起了衣服的下摆,吹在裸露的皮肤上,别西卜打了个喷嚏。

通道里传来回音,撒沙率先走了下去,别西卜跟在后面——他没忘记关门,他犹豫了一下,不确定是否应该插上门闩,还不足香烟粗细的门闩起不到太大的阻碍作用。

“不用管它。”撒沙头也不回地说。

他们沿着黑黝黝的阶梯走下去,别西卜听见轻而清脆的喀哒声,像是锁具跳起的声音。

通道里自始自终没有亮光,但这点造不成什么妨碍,撒沙和别西卜都能像猫那样凭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看东西,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偏银色的是撒沙,而别西卜的眼睛偏金色。

迄今为止,石头阶梯上滑腻的青苔算是他们所遇到的最大的问题。

真正的难题还在后面。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别西卜喃喃:“我会喝倒采的。”

纵然是撒沙,许多时候在心思缜密,虑事周全方面远胜于同龄人甚至一部分成人的小霍普金斯,也不由得出现了极为短暂的空白时间……他为自己设置的路线以及洞窟已经考量的近似于完美,可问题也就出现在“为自己”上面——那道矗立在外向水道与地窖之间,撒沙特意保留,牢牢焊死的铁栅间的缝隙足够撒沙侧身出入——但别西卜不行。

别西卜的脸在栅栏上挤得变了形,“肥胖是大敌,医生没说错。”他绝望地嘀咕道。

“不是皮肉,是骨头。”撒沙说:“真糟糕,如果父亲在这里,他应该能够解决这个麻烦,或许痛苦,但绝对不致命。”

别西卜显而易见地瑟缩了一下。

小霍普金斯漂浮在栅栏的另一端,头顶传来细微的响声,他伸手掠起*的头发,仔细地听了听:“他们来了。”

别西卜也听见了,“没法子了,你快走,”他坚决地催促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圣母保佑……”

撒沙从栅栏的缝隙间伸出手,抓住了别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