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1)

一秒的天堂 刘小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墙,除了欣赏外面庭院的四季景色,还可观星。一排专业范儿十足的各式望远镜引得钟浅连声赞叹。

  她这才惊呼一声,跑回来,抓起大书包往地上倒,噼里啪啦一堆书本,头也不抬地问:“我写作业那你做什么?”

  他答:“我看着你写作业。”

  一小时后,钟浅躺在地毯上,一边背英语单词,还得充当人肉枕头。某人手里举着本高中英语教材,枕着她的肚子,悠闲惬意地——考单词。背完单词,还有一篇文言文。钟季琛听完晦涩饶舌的《蜀道难》,合上书,打了个哈欠:“真是难于上青天。你也不容易。”

  钟浅叹息,摸摸他耳朵说:“高中生什么的最辛苦了,我可是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陪你谈恋爱呀。”

  钟季琛接:“谢谢钟总。”

  “我是钟总你是什么?”钟浅又开始起名字,“你是大钟总,我是小钟总。”

  “你是小祖宗。”

  作业已完成,两人却都懒懒地不愿动。

  打开音响,音乐声从房间四处的隐藏式音箱飘出,旋律由低缓渐渐变得高昂壮阔,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这回换某人当枕头,钟浅嫌弃他肚子太硬,挑来挑去想找个舒服地方,最后被人拎起来,按到怀里吻。

  吻到天昏地暗天荒地老时,她伏在他胸口喘息。听着他雷鸣般的心跳,想起那日大理街头他说的一句话,于是声音软软地问:“我是你的什么?”

  钟季琛没答,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左胸口上。

  钟浅满意地笑,心中默默念出一句:你是我赖以生存的空气。

  夸张吗?她觉得一点也不。

  钟浅回家时快到十点。仰头看到楼上主卧的灯光,心中不觉升起几分愧疚。和他在一起时如在天堂,此时又要面对人间的各种纷扰。

  她轻手轻脚地上楼,推开门正要松一口气时,看到书桌前的背影。

  她呼吸一滞。

  只开了一盏台灯,灯光暗黄,座椅缓缓转过来,穿着碧绿色真丝睡袍的方莹手臂交叠在胸前,眼神淡然到发凉,让刚从外面回来的钟浅也不由打了个寒噤。

  “最近心情不错啊,还学起插花来了……”

  钟浅视线落在自己书桌上,花瓶里一大束姹紫嫣红乱七八糟的正是她的杰作,视线随即一顿,桌面上,散落着许多白色的,玫瑰花瓣。

  “回这么晚,是见他去了吧?”

  “你还真是离不了他。”

  方莹说着起身,抖落掉睡衣腰带处的一片白色,走到钟浅面前,冷冷道:“没错,我不会再用跳楼威胁你。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你好自为之。还是那句话,如果你选了他,就不要认我这个妈。”

  她说完,越过钟浅,推门离去。

  钟浅站在原地许久,眼里晶莹一片。

  怕什么来什么。钟季琛刚刚接到通知,颐心苑项目面临中止危险。

  养老地产在国内属于起步阶段,虽然早有多家房地产公司打出招牌,但多是有名无实,仅作为宣传噱头。因此钟氏提交申请后,政府有意将其作为行业范本,在土地价格和使用年限上都提供优惠,并确保后期配套设施能顺利跟上。但是基于种种现实考虑,经过有关部门进一步研究,要对颐心苑项目进行重新评估审核。言外之意,如果评审不过关,那么相应的优惠政策就会收回。

  如果没有政策支持,这一项目的成本就会扩大数倍,后期建设的每一步都会受到制约。且不说最终能否实现预期目标,眼下股东们就会闹翻天。而且施工现场最是耗不起,机器一旦开动,每天数以万计的资金哗哗往出流。

  钟季琛心里明白,这事也不是不能通融。

  如果当初和江家顺利结亲,而专管城建这一块的领导又是他们家至亲……或许,这根本就是江家给的一点颜色。自那日甩了他一巴掌后,江心亭再没出现过,手中与钟氏相关的业务也移交给别人。可见,那番话的确起了作用。

  眼下免不了一番奔走。而且是孤军作战。父亲和几位当初就持反对意见的股东想必是“乐见其成”,好在他还有钟浅作为安慰。

  不是每个倒霉的人都有这种安慰。

  比如,几个月前被钟季琛开除的石姓主管。

  石敬业这人,职业精神与名字成反比,离开钟氏后几个月内换了三次工作。采购这一行坏名声出去了,业内就没人再敢用,换了别的工种,不是嫌累,就是嫌钱少,去找叔叔帮忙,却被臭骂一顿。说是被他连累,自己现已被架空,只有一个挂名虚职和一点股份。

  老头儿骂完侄子又骂钟季琛,无情无义又阴险的小白脸儿,故意设套给他钻。石敬业于是对钟季琛怀恨在心。心想年龄都差不多,凭什么他这么好命,年纪轻轻就乱搞出孩子,现在又像模像样当起成功人士,把别人的命运玩弄在鼓掌之中。

  这一日他又喝了酒,心里越发不忿,想着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他开着车在钟氏总部大门前绕了一圈,最后远远停在路边暗处,决定伺机而动。

  钟季琛眼下的难题,钟浅是一点帮不上忙。她终于深刻认识到门当户对的意义,也意识到钟季琛为她放弃了什么。而她能做的,就是给他一点柔软的陪伴,多半也只能通过电话。

  这一日放学回家,晚餐摆好,座位上只有她一人。

  方莹说话算话。这一次不哭不闹,铁了心不理她,一个屋檐下连面都见不着。每天钟浅出门时她还未出房间,等她半夜回来时,钟浅已经入睡。

  今天,阿姨给钟浅盛完饭,一脸担忧地说太太还没起床。

  见钟浅惊讶,阿姨压低声音说:分手了。

  钟浅更惊讶,阿姨无奈地摇头,又让钟浅去劝劝,好歹吃一点。

  钟浅心说,她去劝,恐怕更没胃口了。她想了想报了几个菜名,让阿姨做出来试试看。饶是如此,她吃过饭还是走到方莹房门前,敲几下没反应,推门进去。

  房间一片漆黑,除了薰衣草香水的味道,还有一股空气不流通的沉闷。

  钟浅开了一盏门边的壁灯,床上立即出声:“关了,出去。”

  “你这是要干什么?绝食吗?”

  方莹哼一声,“我死了不是更好?这样你就能跟他大大方方在一起了。否则,钟家那两个老的也不会让你进门的。”

  钟浅不理会她话里的刻薄,直接问:“林源是怎么回事?”

  “跟你没关系。”

  方莹声音里有倦意,“不用假惺惺关心我,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她说完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这一晚,钟浅睡得不踏实,一个劲儿的做梦,几乎都与妈妈有关。

  梦境虚虚实实。其中一个场景是,妈妈穿了一条很漂亮的红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