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1)

一秒的天堂 刘小寐 2000 汉字|1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起身,“我去给你们煮点夜宵,正好你爸要跟你谈公事。”

  冰箱里的内容还算丰富,老太太颇感欣慰,却不知道这改变来自何人。在厨房忙碌时,还偶尔能听到来自书房的咆哮,她无奈地摇头。

  过了不多时,钟季琛进来,走到母亲身边把手放在她肩上,这是年少时保留的为数不多的亲昵举动,“简单做点就好,我不太饿。”

  钟母笑着拍拍他手背,说起另一件事:“我给浅浅带了生日礼物,找时间叫她过来吃饭,我亲自下厨。”

  钟季琛手一僵,悄悄收回。

  隔了会儿,他开口:“妈,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对你们讲。”

  “钟浅她,不是我的孩子。”

  钟母脸上笑意立即退去,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钟季琛心狠狠疼了一下,解释道:“当年出了点意外,方莹她也不知情。”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身后传来重重一哼,两人同时回头,只见钟父背着手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嘴角下撇。“还能什么时候?肯定是十年前闹离婚那次。”老头儿笃定道。

  钟季琛无言。

  钟父重重呼吸几下,似乎有许多话,最后只是用手点了点儿子,“笑话。你就是个笑话。”说完转身就走。

  钟母却面色发白,身子晃了一晃,钟季琛忙扶住。

  老太太却强自镇定,“我没事,让我缓缓。”

  钟季琛陷入水深火热中。

  连家里的“池鱼”都被殃及。那日后来,钟父仍是又发了火,骂他胡闹。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儿蹿出一只小东西,眼睛滴溜溜与他对视。

  老头儿吓一跳,瞪了半天,才确定这是一只猫。还是一只小得可笑的猫。顿时更气,骂道:“玩物丧志。”

  家事和公事搅在一起,纠缠了几日,战火又引到提过无数遍的问题上,结婚。准确说是再婚。

  见钟季琛一脸木然,老头儿气咻咻道:“折腾了这么多年,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以后这么大的家业谁来继承?”

  钟季琛心里烦躁得很,出言不逊道:“我不是你们的种马。”

  摔门离去后,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动作好熟悉。

  十七岁的他就是如此,他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改变。这些年的沉稳持重,斯文绅士,不过是一种假象。因为他做错事,有内疚,又因为责任需要,他不得不换上另一副性情,另一副面孔。

  按照以前的脾气,接下来他会去飙车,会不管不顾地“失踪”几天,可是当他走到外面,感受到温暖阳光和煦夏风时,却忽然想念一个人。

  非常非常非常的想。

  他掏出手机,按键时一颗心急切得要飞出来。

  听到的却是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钟浅此刻的心情是,既紧张,又亢奋,还有一种赴死般的凛然。

  风大,噪音也大,近在咫尺讲话都要用吼的,有人喊:“准备好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比了个OK手势。

  此时的她全副武装,坐在直升机内,机舱只有三个人,同样全副武装的秦岳和一个女教练。而她即将开始一项极限运动——跳伞。

  钟浅跳的是双人伞,由教练带着,纵身一跃的同时,她失声尖叫。

  当然又是秦岳的点子,而她曾在节目中看过别人跳伞,也想着将来要尝试一下,择日不如撞日,现在的她正需要这种极致的刺激。

  身体下坠,风声在耳边呼啸。死亡般的恐惧,往往带来死亡般的快感。人飘荡在天与地之间,似乎也就飘荡在生与死之间。

  在不远处的秦岳姿态很自在,像是比划着跟她大喊什么,她听不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就这样死了……

  耳边忽然很吵,有人跟她嚷什么,仔细辨认,原来是教练提醒她该打开降落伞了。她却没有反应。

  余光可见秦岳的伞已打开,像那日的气球一般绽放在蓝天下,而她则依然极速下降,就在教练提醒已到极限高度时,她拉动装置,同时用尽全力大声喊了三个字。

  事后,秦岳严厉批评钟浅,“真是被你吓出一身冷汗,没想到你这么敢玩,简直是个小疯子。”

  她淡然地靠在椅子里喝水。刚才那竭力一吼,差点让她失声。

  秦岳忽地一笑,看了她一眼,“不过你刚才还真勇敢,尤其是那股不怕死的劲头,太他妈帅了,我都要爱上你了。”

  迎来钟浅警觉的视线,他无所谓道:“就当这是种比喻好了。”

  看着他转过身去的背影,被汗水打湿得发亮的短发,钟浅忽然明白,为什么最近每次他约她出来她都没拒绝,因为他在某个不管不顾的时刻,尤其是刚刚运动完的样子,有点像那个人。

  哪怕就那么一点点。

  眼底忽然一热,似乎补水补过头了。

  钟季琛毕竟不是十七岁,即将有两个十七岁。偶尔肆意妄为一下,终究还是要回归现实。现实就是眼下这情景。

  这一回换钟母上阵,手持iPad,手指轻轻一点,屏幕上的脸就换成另一张。除了正面照全身照,还附详细身家背景介绍。她再适时给一两句点评。

  钟季琛木然地看着,最后一张,认识,江心亭。

  钟母笑了。

  钟季琛却暗暗蹙眉。他也是这两日才得知,集团内部居然悄悄传开,江小姐就是下一任老板娘,还有什么好事将近。流言这东西,最是容易,如果有人加以引导,更是会迅速呈现燎原之势。

  他抚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这背后的人,姓江的肯定有份,估计还有他亲爹。

  忽然觉得没意思。特没劲。

  钟母放下iPad,“怎么样,表个态?”

  钟季琛往沙发一靠,“说实话,没一个顺眼的。”

  “如果非要找一个来生钟家继承人,不如抓阄。”母亲果然变脸,他心想我还没说下句呢,跟我爸去生。

  在钟母下一轮温柔轰炸之前,他看一眼腕表,“哎呦,我飞机快到点了。有事儿回来再说吧。”说完起身,行李箱立在门口等着他。

  治得好的是心病,治不好的是……那就继续治吧。

  这样想着时,钟浅走在古意盎然的街道上,两侧建筑独具民族特色,她身上也穿着白色刺绣短衫和扎染的长裙。

  没错,她又任性地“出走”了。温暖一世的小王子曾说:“有些事,流浪过才会懂。”反正她也不差钱,课业也不吃紧,就找个风景宜人人文丰富的地方流浪吧。

  这一次还有两个小伙伴。抱着一堆装小吃的袋子、还能腾出只手往嘴里喂的小歌,边走边摆弄着刚买的葫芦丝试着吹两下的秦雪。

  同一场旅行,各有各的意义。

  忽然听到钟声,钟浅抬头。

  她现在像是入了魔障,凡是跟某人沾点边儿的都能引起她的注意……原来前方就是一座天主教堂。

  钟浅循声走过去。

  这座教堂极为特别,飞檐斗拱,彩绘精致,除了那枚标志性的十字架,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