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声音有些嘈杂,人来人往,她摇晃的身躯几次都要被人撞到,突然旁边一道阴影罩了过来,于向耀离她几步之远,却刻意的帮她档去了前面走来的人,刻意的在保护着她,余清媚目光迷离的,呆愣的看着男人紧繃的侧脸,心底泛生着苦苦的滋味。
那控制不住的记忆总会浮现在脑海里,她恨自己没有用,恨自己为什么到这个时候想的还是那个男人!
她别开脸,咬唇,垂着头,拒绝自己再看他。
直到肩上突然一沉,她看着搭在自己双肩上的黑色外套,又看了眼男人身上剩下一件白色的衬衣,领口的位置随意的松开两个扭扣,整个人散着慵然却又随意的气息。
她微微转头就闻到他衣服上传来的淡淡的烟草味,还渗杂着古龙香水的味道,感觉有些舒心,心里某个地方扯动了一下。
“外面风大!”
他干净修长的手落在她的身上,握着衣服的两边往她身上拉了拉,因为他的靠近,她联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是特有的,跟衣服上的味道一样,但多了抹她说不出感觉的味道。
她就那样木纳的,呆滞的,任他帮自己弄好外套,一脸的平静,没有任何的表情,于向耀想到那天,她在自己家,跟于逸霖玩起来的时候,脸上灿烂的笑容,脸上浅浅的梨窝,在阳光的照耀下,眩得让人挪不开眼。
他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说了两个字。
“走吧。”
清媚随在他身后,然后坐上了他的车,是上次那辆凌志,黑得发亮,颜色压抑得她要窒息。
车子刚启去,她有些虚脱的靠在后椅上,声音漂渺着,没有任何灵魂的声音传到前面男人的耳边。
“送我去民政局。”
☆、063 恶心我
于向耀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黑如潭似的眸子里满是深沉,没有人看得清里面是什么情绪,他直视着前方的路况,薄唇抿得紧紧的,成了一条直线,一眼望去,整个人散着冷傲疏离的气质。
清媚闭着眼,感觉鼻息之间拿是这个男人的味道,心有些慌,她双手抱着自己,眉头紧紧皱着,手有些微颤。
她要去民政局,跟那个男人解除着最后一层关系,爱了十多年,在她要三十岁的时候才来解脱,她才28岁,她生命里的三份之一的时光都给了那个男人,以为的一辈子,结果却剩下一身的伤,手又慢慢的落在自己的腹部上,这里孕育过两个属于他的孩子,结果到现在,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甚至他还狠心的不要这个孩子。
努力控制不想的事,像无所不摧的针,一遍一遍从她的身体里穿刺而过,余清媚疼得感觉四周的空气都被抽空,牙关不由的颤抖着,最后控制不住。
车子突然停在旁边,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直到突然脸上一暖,她惊惶的睁开眼,瞳孔里的恐惧让于向耀眉头蹙得紧紧的,她像刺猬似的把自己包裹起来,眼底深处慢慢的红了起来,溢着满满的泪水,眼角一暖,他的指腹帮她抹去泪水,然后她整张脸都被他按在一个胸膛里,她听到了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嘭嘭嘭很大声,很有力度。
她咬着牙,泪水慢慢的退了下去,只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痛到极点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哽在喉咙里,你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那难受的感觉让你觉得自己随时都要死去。
俩人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好久,久到她感觉自己的眼泪沾湿的地方都已经干了,她才抬起头,眼底深处已经一片冰冷。
“我约了他的时间。”
于向耀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有些不舒服,难受,还有些心疼,这些反映都让他有些恼怒,就像昨天晚上,于逸霖问他。
---爸爸,我有妈妈吗?
他很少在儿子面前提及他的妈妈,也从来没有给过他照片看,仿佛他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似的。
看着儿子期待的目光,他一向冷硬的心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他有妈妈吗?于逸霖的妈妈?于向耀摇了摇头。
回到房间,他竟然失眠了,闭上眼就是在医院里的场景,她竭嘶底里抱着他哭的模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模样丑得无法直视,可是,却牵动了这个他的心,他想否认,都否认不了。
最终,他败给了这个女人,只是骄傲的男人怎么可能听了一句,我们不适合就却步了?
山水居是他的房子,给她住完全是他突然来的想法,他知道出事那晚她去了酒店,却没有想到她还去了丽港。
或者就这是命?!
于向耀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她虽然抵触的往旁边躲,却没有抗拒他的动作。
他回到驾驶位上,车子很快就到民政局门口,余清媚听到车门滴答一声开了锁。
“我自己能处理好。”
像在跟他保证,也像在说给自己听,她从车里下来,看着熟悉的地方,三年的时间,她这是第四次来这里来,结婚,离婚,复婚,再到离婚,这场婚姻儿戏得让她无法直视。
刚走几步,旁边一辆白色的车子就停在那里,她看到莫国侗从车里下来,再见面,仿佛隔了几个世纪那么长,他依旧是那身装扮,身上穿得是她买给他的格子休闲衬衣,外面搭配着一件夹克衫,黑色的修身长裤,搭配着白色的休闲布鞋,脸上带着黑色边框眼镜,像个艺人一般装扮得无比时尚,又透着文艺范儿。
她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会觉得他帅,这一刻她觉得很丑,她脑海里突然浮现的是,白色衬衣配黑色西裤的装扮才是男人最帅气,最成熟的装扮。
莫国侗看着站在那里的女人,眉得皱得紧紧的,盯着她肩上的西装,明明都出轨了,为什么到头来是他背负着罪?
都是她在得到利益?
垂在双侧的手握紧成拳头。
余光瞥了眼几米之远的黑色雷克萨斯,隔着黑色的车窗,他都看清楚了里面的男人!于向耀!又看了眼那有牛叉叉的车牌号,知道这个男人不太普通,结果竟然捡了个他不要的女人,黑色眼镜下的黑眸里闪过丝讥讽的光芒。
“余清媚,你真的让我倒胃口,一想到我穿了只破鞋两年,我就忍不住想要吐。”
余清媚闻言,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心底深处隐藏的痛楚因为这个男人一句话又在肆意嚣张的涌动着,她深呼吸一口气口,声音冷得如深冬里的风。
“走吧,一会他们要下班了。”
他越要刺激她,她越要忍!
转身,留给莫国侗一个傲然的背影,身后的男人沉着脸,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竟然还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