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VOL08(3)(1 / 1)

医图不轨(徐徐涂之) 不近长安 2894 汉字|6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2章 VOL08(3)

  vol08(3)

  耳边是河水流动的声响,还有船舶的上隐隐传来的排队喧哗声。

  他磨磨蹭蹭很长一段时间,才从她腿上抬起头来,揉着眼睛说:“我再也不走了,你也不准离开我,如果有一天我还要走,你要相信我一定不情愿,请你一定一定找到我,叫住我,好不好?”

  她摸摸他的额发,说:“好。”

  那一刻,她已经不知道她是杨佳希还是苏涂涂,她只是想,他需要安慰。

  闹腾半天他们还得回宾馆去,可是涂涂根本抱不动徐景弋,两个人拥在一起,歪歪扭扭终于进了酒店大堂,她求助工作人员打电话呼叫赵雪城。

  赵医生下来的时候轰动了珍珍和燕妮,电梯门一开,就看到徐景弋紧紧的拥着涂涂,在大堂里搂搂抱抱,星级酒店的门童站了一排却无从下手。

  实在是太丢人了,赵雪城简直抓狂,把人好歹拖进电梯,可徐景弋牢牢抱着涂涂就不松手,赵雪城一介入,他就同他夺人大战。

  夜已深,怕影响其他房客休息,只好先进卧室。

  无比刺激的是,徐景弋抱着涂涂一进房间,很自觉地倒在床上,他就开始亲吻涂涂。

  他的呼吸间是浓重的酒气,拼命的亲吻她,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唇,涂涂几乎不能呼吸。他喷薄的气息是滚烫的,越来越重,她和他对视,他迷离的眸底闪过层层流光。他的动作凶暴粗狠了起来,“呲啦”一声,在场的三个人全部捂上了眼睛。

  赵雪城捂着眼睛大喊:“把他拉开把他拉开!”

  珍珍捂着眼睛痛心疾首:“徐医生那是名牌耶!撕了很贵的!”

  涂涂被他禁锢在身下,他的动作刺激着她全身的感官,电击般的划过一阵酥麻,她大脑轰的一声清醒过来,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她抽了一口气,胳膊肘顶开他,甩手给了他一巴掌。

  她有点狼狈地用力挣扎,终于把他甩开,结果他双眼朦胧,愣了片刻又扑上来。

  简直是匹饿了的狼!

  赵雪城和珍珍心惊肉跳,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狠了狠心,赵雪城兜头来了一拳,趁徐景弋被打懵了晕头转向,又一次把涂涂解救出来,但即便是这样,徐景弋还是扯住了那件被他撕坏的外衣。

  抱着那件衣服,他反而安静了,一个人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几个小护士惊魂未卜的看着徐景弋,面面相觑,内心啧啧,完全想不到,徐医生竟然是个衣冠禽兽。

  涂涂在床前站了半天,然后她去浴室拿了湿毛巾过来,要帮他擦脸。

  珍珍急忙拉住她:“你把他弄醒了怎么办?”

  她摇摇头,说:“我们误会他了,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想要那件衣服。”

  燕妮不解:“要那件衣服干什么?”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细心的帮他擦脸。他脸上有抹眼泪留下的灰痕,还有五指印,还有赵雪城那一拳打出来的血点。

  握着毛巾的手就忍不住的有一点发抖。

  大概鲜少有人知道,在他父母亲去世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他每天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抱着父母的衣服,任谁劝说也不肯松开,固执而又坚持。

  她帮他掖好被子,说:“可能他觉得,留下衣服,我就走不了了吧。”

  这样一来,好好一部血脉喷张的激情大片,气氛突然怪伤感的。

  送走几个女生,赵雪城回来看徐景弋,看到他抱着那件衣服睡得极其不安稳,便想把衣服抽出来,没想到刚一碰,他就抱得越发紧,嘴里嘟嘟囔的喊:“涂涂……”

  赵雪城觉得好笑,只能安慰他:“好啦,你刚才的表白她都听到了。”

  他还在兀自絮絮。

  赵雪城又踹了他两脚:“放心吧,她不会跟你分手的。”

  徐景弋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他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嗓子像被刀子片割过,浑身上下散了架一样的疼。

  赵雪城嗤笑一声,倒了杯水给他喝,他无比艰难的爬起来,手掌扶住太阳穴,晕的厉害。好不容易坐稳了,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水,他才缓过劲儿来,看看手里的衣服,搁到一旁,嗓音嘶哑的问赵雪城:“这什么啊?”

  赵雪城闪了腰,差点把玻璃杯扣到他头上。

  “你不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了?”

  “做了什么?”徐景弋靠在床头,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半天也想不出来做过什么。头更疼了,天旋地转,胃也是疼的,难受极了,他摇摇头,两只手按着太阳穴,蹙眉摇头:“我还能做什么?”

  “噗,”赵雪城一口水喷出来:“你不记得你抱着人家涂涂大喊‘我爱你’,‘别离开我’,‘你是我的心肝肺’……你还把人家衣服给撕了!”

  徐景弋抬手打断他:“你别胡说!”

  “我没胡说。”赵雪城没好气的翻白眼:“不信你问问别人,大家都在。”

  真的假的,他疑心起来。

  实在想不起昨晚做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有意买醉,喝了很多酒,至于酒后乱性这回事……他真的完全记不得了。

  看看时间不早了,草草洗漱过,下楼吃饭,正巧碰到逛街回来的涂涂和珍珍,他一脸宿醉的鬼样,珍珍拉着涂涂吓得拔腿就跑,他一脸尴尬的拦住涂涂:“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对不起……”

  她“哦”了一声,抿抿嘴角说:“没关系。”

  他扒了一下头发,实在是很难以启齿:“你……还记得昨天我跟你说的事吗,我今天想带你去看一个人。”

  “我……”一边是急着要进电梯的珍珍,一边是拦着她的徐景弋,涂涂犹豫了半天,终于带了一点恳求:“我可以不去吗?”

  她真的不想去,也不能去。去哪里,还去那家咖啡店吗?带着她去?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佳希的妹妹。

  徐景弋蹙眉:“如果我一定要你去呢?”

  涂涂有一点迟疑,然后说:“景弋,请你不要强人所难。”

  她眼里的星光让他最后那一点想法都放弃了。

  默默地垂眸,任由她乘坐电梯离开,连饭都不想吃,他一个人买了一束白玫瑰,搭计程车离开。

  路途十分的遥远,位置偏僻而幽静,等到他赶到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落山。很广阔的一片地方,但是车不能开进去,他给了司机一笔钱,让他把车停靠在路边等他。

  看守陵园的人认识他,打过招呼,他抱着花走向他熟知的位置。

  其实不久之前,在他准备离开美国的时候,他就来看过她,只不过现在才几个月未见,她坟碑上的小树苗又粗壮了一圈。

  照片上的人音容依旧,他把白玫瑰立在碑前,掏出湿巾来,帮她沾染的尘土,然后他靠着墓碑席地而坐,点燃一支烟。

  其实他以前是不会抽烟的,也不会喝酒,后来毕业离开了涂涂,他才学会了这些坏毛病。

  他是医生,知道吸烟的坏处,所以很少抽,只有郁闷的时候才来一只,而且抽得不多,点一支烟,只是当一种慰藉。

  有一只小松鼠从树上跳下来,在他跟前蹦啊蹦啊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葵花子,洒在她周围。那只小松树就大胆的走过来,干脆坐下一颗一颗的磕。

  佳希一直很喜欢小动物,她那么善良,现在倘若有知,一定在微笑。

  他看着那只小松树,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有很多话也想说给她听,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从理论上讲,她是他的前妻,可他从来只把她当妹妹看待,就像婉琳是他的小妹妹,而佳希是他的另一个妹妹一样。

  他是在那次车祸事件中认识她的。当时他在布鲁克林实习,没想到遇见了从费城过来办事的她。本来就是一个根的他乡人,又在异国成为异国的老乡,彼此都觉得很是缘分,于是关系十分要好。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她有心脏病,并且是治不好的那种。

  他当时就想,这个女孩多善良啊,遇到鹿都不敢撞,宁可自己翻车,勇气可嘉。

  其实在美国,鹿冲上公路这种事经常发生,如果遇到了,千万不能躲,只能硬碰硬,因为车速太快,一旦躲避很容易冲出护栏或者发生追尾,搞不好就会车毁人亡。

  可她连这个都不肯,真是善良。

  他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很善良,渐渐才觉得,她和涂涂很像,都善良的缺心眼。他承认,作为医患关系,他给予她多余其他病人的关爱,但那种关爱对他而言只是对待一个妹妹。

  她的父母也对他很好,像儿子一样的好,煮了吃的喝的总是捎给他一份,时间久了,他都觉得自己在美国有了另外一个家。

  只是他没察觉到,她有那样的打算。

  她的病情曾经一度恶化,连他都认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这个时候她提出唯一的一个夙愿,她希望徐景弋能够娶她。

  他当然是执意不肯的,他的父母到他跟前,几乎跪下来请求他,他只觉得异常难过。

  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孩子,他曾经眼睁睁看到至亲在眼前死亡的悲剧,他不敢回忆那样的痛苦,而她两鬓斑白的父母如何能承受?

  几番挣扎,在各种渴求的眼神里、在各种渴求的语言里,他终于点头答应结婚。

  他们去大使馆领证,没有举办什么仪式,只是宴请了几个至亲至交,就宣告结婚。

  中国古老的“冲喜”一说还是有理可循的,不知道是不是心愿满足,她果真渐渐好起来,有一个阶段没犯病。

  她每天生活的十分称心,他忙于学业和工作,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真心相爱,相敬如宾,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结婚两年,共住一个屋檐下,却从来没行过夫妻之实。

  他说他俩就像租客一样。她却说,每天能够看到他,她就很幸福。

  那时候他想,真是个傻女孩,果然和他喜欢的那个小女人一样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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