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几脚。
“该死的虫子!”杨飒愤愤地咒了一声,却突然一震,那只从楚曼床里钻出来的虫子到底是什么虫?那个时候只看到了它的脑袋,锋利的牙,漆黑的头,脖子上还有黑色的绒毛,那到底是什么生物?沁园楼里什么虫是那个样子的?
等等!杨飒眼睛一亮,虫子?对了,虫子!如今是晚夏,沁园楼又潮湿,为什么她却没有看到一只虫子?蚊子苍蝇就不说了,连号称不死的蟑螂也没见到一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那只虫子……以吃虫为生?
就在这个时候,杨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湖泊的另一边,一袭白衣飘然若仙,沿着河岸往东边走去,杨飒记得,那是往校外的路。
楚曼?这么热的天气,她要去哪儿?
来不及细想,杨飒已跟了上去,也许,一切的真相,就在楚曼的身上。
杨飒不得不承认,楚曼的确是个少见的美人,身材也出奇的好,走起路来摇弋生姿,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的焦点,这样的女子,竟然会和那样丑陋的昆虫有联系,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她突然想起很早以前祖母跟她说过,女人的美丽是一种毒药,致命的毒药,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所以,平庸是福。
因为热的缘故,街上的行人很少,连汽车都拖着慵懒的身子在几乎被烤化的马路上缓慢地爬行。杨飒已经是汗如雨下,也不知道跟着刘楚曼绕了几条街,最后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转眼就不见了。杨飒一急,连忙跟了上去,哪知刚一进巷口,几个穿着奇装异服将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混混就围了上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杨飒一惊,连忙往后退,谁知身后竟也围了几个上来,她倒吸了冷气,靠在布满青苔的墙上,战战兢兢地说:“你……你们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好久没开荤了,想找你玩玩。”其中一个光头邪笑着说,“小妹妹,你最好乖一点,否则这么细皮嫩肉的伤着了可不好。”
杨飒咽了口口水,将墙壁贴得更紧了,看着那人的笑,她觉得全身的(又鸟)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一颗一颗往下掉。
“别……别碰我。”杨飒躲过光头伸过来的魔爪,转身想逃,却被几个混混七手八脚的抓了回来,往墙上一推:“别碰你?哈哈哈哈……不碰你我们来干什么?你最好乖乖听话,我们会很温柔的。”说完,一群人淫笑起来,笑得杨飒毛骨悚然。
“住手!”一声低喝,宛如一声惊雷,令所有人都为之一震,杨飒目瞪口呆地看着身穿白色衬衣的楚云飞,他的衬衫扣子开到第三颗,隐隐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肌。
那一瞬间杨飒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身上所透出的霸气就像是一个君王,正带领着他的军队开赴战场,惊人的气势令万众折服。
“你他妈是谁?”光头挥了一下手中钢管,吼道,“也敢管老子的闲事?”
楚云飞冷笑了一声,道:“真是老掉牙的对话,和你这种人即使是说上一个字,也是对我智商的羞辱。”
依然是这样的嚣张和自以为是。杨飒瞬间就被拉回现实,楚云飞就是楚云飞,从来就是这样的目中无人。
“妈的!”光头大怒,举起钢管就朝他脑袋挥去,“上!”
楚云飞依然冷笑,脸上满是鄙夷,身子一侧,钢管擦着他的胸膛砸下去,同时他左手一抬,手肘狠狠地砸在光头的鼻子上,空中立刻响起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鲜血如洪水一般从他的口鼻里涌了出来。
另几个混混见老大吃了亏,争先恐后地涌上来,无数跟钢管木棒从四面八方向楚云飞击来,楚云飞眼中寒光一闪,抬脚狠狠踢在最近一人的胸口上,那人立刻跌倒在地,咳出一口鲜血。他迅速转身,一个回踢结结实实地落在一人的肚子上,那人往后跌了出去,手中的钢管脱手而飞。
杨飒愣愣地看着楚云飞和混混缠斗,每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流畅无匹,一招一式都显示出他不下十年的苦练。他真的是那个她印象中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
“还愣着干什么?”楚云飞朝她喝道,“还不快跑!”
杨飒被他一喝,这才回过神来,也顾不得什么了,转身就跑,虽然她不希望楚云飞因她而受伤,但她也绝对不会学三流肥皂剧里的女主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要走一起走,那样只会给别人添乱,给观众添堵。
但是她很快就为自己不顾一切往前跑的行为后悔了,在这之前她怎么也想不到,就算是逃跑也必须逃跑得有技巧才行,否则就会跟她一样的下场。
巷子的外面就是大街,就在她跑到马路中央的时候,她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尖锐得仿佛刺破她的耳膜。
随即而来的就是天旋地转和满目的鲜红,在她最后的意识里,看到的是在一片血红中惊慌跑来的楚云飞。
“阿飒——”
鬼舍(七)
杨飒的恢复能力惊人,对于医生来说,每一天都是对他长久以来的工作经验和医疗常识的严厉考验,直到最后每到早上例行检查时他都条件反射般张大嘴,即使回了办公室也很久都闭不上来。
从杨飒醒来之后楚云飞就再没来看过她,不过每天雷昊都会买些水果,带一束百合来,什么也不说,只是脸上带着诡异的笑,令杨飒不由得毛骨悚然。
半个月后,医生终于说她可以出院了,杨飒看着医生憔悴的脸,心想自己要是再不出院,恐怕他就要崩溃,只好点头,答应明天就走。
和李幽思然约好明天上午来医院接自己,杨飒松了口气,放下手机。那只手机还是上高中时奶奶卖掉一对耳环后给她买的,粉红色的机身,彩色的屏幕,功能不是很多,但性能却很好,用了几年都没有损坏。从拿到这这只手机那天开始,她就发誓,绝对不会再让奶奶卖掉珍藏多年的饰品,可是现在……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笔住院医疗费可不便宜,虽说楚云飞先帮她垫付了,但那毕竟是别人的钱,始终是要还的。看来,她得尽快找份兼职了。
夜已经很深了,医院里很静,即使关着窗户也能听见蝉的叫声,婉转而悠扬。她躺了下来,回忆起半月前的那一幕。这些天楚曼都没有来看她,思然和李幽总说她忙,整天不在家,那么……那天的事情,难道真是一场梦吗?
杨飒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她始终看不透楚曼,她到底是谁?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的蝉鸣停了,睡眼朦胧中杨飒仿佛听到一阵沙沙的响声,像无数的虫子在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