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高的灰岩,嘴角牵起讥讽的弧度。生物平衡!它想通过填补回流,修复之前被破坏的平衡,我会让你如愿吗?倒是忘了,微生物也是生物,只要是生物,就能传递声波,我驱使动物的能力或许没法驾驭它,但是毁灭还是能够的。从没用过这种方式,因为聿哥说这是玉石俱焚的笨办法,除非求死。我现在就是在求死了吧,反正等它没上来,也一样会被吞没。
身体后仰靠在墙上,积气于腹,让那股气一点点上升,像棉球一样越滚越大,到得胸腔时每呼吸一下都觉得心口发疼,就在我欲将压在喉咙处的那口血喷出,使气血合一发出令任何生物都能毁灭的音频时,突觉后心处一股热量涌入,竟一下就把我积聚的那股血气给化了。
我捂着心口回头,惊愕地看到身背后那块石层隐隐散着幽绿的光,而我口袋里随口而塞的球珠仿佛得到感应一般,也射出比之前强烈的绿光。我直觉拿出来去靠近那处,奇迹般的,石层变软且张开,然后露出与我手中一模一样的球珠。
相比之下,长在里面的这颗要亮一些,好似冥界的幽灯,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感觉它好像还闪了闪。陆续说,这种球珠可能就是微生物形成怪石的心脏,要想毁坏这整个系统,只有将其心脏剪除。我毫不犹豫伸手去拿,却发现它炙烫得不行,几乎都能感觉手上皮在翻卷,但我没有松手,眼睛死死盯着,默数一二三,一个发狠用全身的力量向后拽。
感觉就像真的在扯一条生命线一般,球珠脱离那墙体的瞬间,看到周旁的白岩在扭曲翻腾,随后整个空间就开始天旋地转了。我能做的本能反应就是双手抱住头,一手一颗球珠都没放,死死的握住。翻滚、倒转,不间断地持续,到后来我的头已昏沉,闭上眼时想:我是真的爱上陆续了。
只有爱上了,才会觉得死并不可怕吧。
他比我先一步被灰岩墙吞噬,人能闭气的最长时间不过一两分钟,之后心跳就会因窒息而停止。所以,他在前面等着我......想到这时,心里犹如开了个洞,空空的,却感觉不到疼。
176.幻觉里的错觉(感谢冷灵心赠送钻石)
当疼痛进入神经系统时,我知道自己没死。意识是伴随着痛一点一点回来的,差不多有知觉时我就感觉到身上沉重,整个人好似被压在什么下面。
眼睛睁开,本以为会是一片黑暗,却没想睁眼就看到了光,有些模糊,眨了下眼才看清光来自我紧握的手。正是昏晕前抓握在手中的两颗球珠泛着绿幽幽的光,摊开掌心,有种错觉,就好像看到的是一对眼睛。都说心眼心眼,如果它们是那两种东西的心脏,也等同于是眼睛了。
后来我是知道了,为啥觉得身上沉重,因为有白色的软岩压着。还真与之前情境相似,吸附在顶壁的白岩加灰层都化成软泥摊落在地,只是这个形体要比黑岩要更庞大一些,但再庞大也是存在核心口的,一旦剪除其“心脏”,那么结局只有一个:灭亡。
我细想了下,假如以我们下来的窟窿和夹层算作第一层的话,那么黑岩算是第三层,这个白岩则属第四层,先黑再有白,意为黑白双煞吗?就知道这个古洞不仅只有洞螈在镇守的。
好了,该思虑的都想了一遍,脑袋并不空,还有一个角落没触碰到,却光只是偏向那处,就觉心口有了钝痛。思绪无法控制汇流而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翻着:陆续呢?
他被灰岩墙给吞噬了,现在无论灰岩还是白岩都坍塌在水沟内,生可能难以奢望了,那么至少还能找到他人吧。这么想着,鼻头就酸了,随后是眼眶里难以压抑的酸意层层涌出,我埋头在臂弯里,默默把那泪给逼了回去。
幸而那些白岩都呈现软泥状的,所以当我积聚了些体力时,并没很吃力地就把覆盖在身上的软岩给掀开了。扶着墙直立而起,发觉水浅了,只到脚踝之上的位置,转念间就想明白不是水浅,而是顶上的岩层都填进了水下,使得水面变浅。
靠在墙上喘了好一会气,才控制住双脚不颤,左右看了看,直觉向右走。我也不知道哪来的直觉,就下意识地选择,反正这时也没时间限制,无所谓选错选对,右边找不到就返回左边找。
一脚深一脚浅地迈步,原先的白雾也都消散于无踪,看来陆续真说对了,白雾不是雾障,它的存在是因为那白岩生物,在那最后时刻,它为了修复平衡,也在不断吸食着雾气,恐怕白雾也属于它生命的一部分。当整个生物形体都没了,雾气自然也就没了。
两颗球珠的幽绿光合起来还算亮,边走边探照,差不多挪动了近三十米左右,软泥就没有了,脚下水没过了膝盖。我往黑暗中看了看,微一迟疑,继续向前迈进,这回边走边用脚在水中渡,因为以这样的深度,水完全可以没过躺着的人。
差不多又向前二十多米才停住,转身掉头时,走到了另一侧,可因为全身力气是抽离的,一个踉跄人就摔进了水里,扑得满面都是水。扯起嘴角苦笑了笑,这老天爷啊,要折磨起人来,真的是用尽各种方法,嫌我这刻还不够凄惨,硬是要让我再落魄些。
随意地抹了一把脸,再度扶着墙起身,依法炮制,边走边用脚往旁度,来回之后刚好整条道都没地方遗落。看来右侧是判断错误了,人的直觉通常会骗自己。
可心里有个声音却在无情地问:真的是你直觉吗?明明觉得他该在左边的,因为疯子就在左侧几十米开外被墙吞噬而进,假如在最后那刻陆续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话,他一定会选进到疯子那侧的方向。这是人之本能的判断,我所谓的直觉,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不想真的在某处看到或趴或躺的身影是他,更不想看到淋漓破碎的躯体,那会让我已极微弱的神经崩断而发疯的。可即使是这样,脚下没有在停,一步一个脚印地越过中线。
当失魂落魄中一脚踏实,水没到腿部时,心神怔了怔,没有?咬了咬唇,把球珠塞进了口袋,然后弯下腰去伸手入水中,一寸一寸向前摸索。没有如刚才那般理智地去衡量距离,就是机械而麻木地探摸,等到腰部酸痛袭来时,我才浑身一震清醒过来,也没有?
不但没有找到陆续,连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