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反复复欣赏镜子里那个小美人的世界里,宣紫又喊了一遍,她方才张着嘴扭头寻她,点点头。
一大一小,同色系的比基尼,出更衣室的时候总有羡慕的眼光袭来。有人夸宣紫你身材真好,更多的是说,你们母女和兄妹一样。
“你女儿上幼儿园了吧?”
默默要跳过更衣室外的一道沟渠,好像是要飞跃东非大峡谷,两只手在小肥腰边晃来晃去做加速,深吸一口气后卯足了力气——
宣紫吓得将她一把抱起来,拍她的屁股说:“好好走路!”又对身边的人笑,说:“还没呢,要赶紧找学校了。”
“哟,那可得抓紧。”
宣紫冲人善意地笑,将默默抱过那沟方才放她下来。地上水多,默默穿着小凉拖踩得一阵水起,还没进游乐设施就玩得疯了,宣紫怕她摔了,主动去牵她的小手。
默默软软的手忽然一个用力,紧紧锁死她的手指。宣紫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旁边的孩子,再看看被她牵住的手,有一瞬的惶然。
想甩开她,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念,就这样吧。
安宴看到这一幕亦是怔忪。
然而他不露声色地任之自然,去搂宣紫的肩。
她肤白如瓷,一点斑点都没有,粉色的泳衣更衬得莹白如雪。胸上一条窄边压住丰满,鼓鼓的满溢出来,汇集在胸口,极深极深的沟壑。
安宴觉得口干舌燥,声音都快哑了。
他装作满脸的不满,责问:“满场的女人都穿着连体的泳衣,你直接比基尼就出来了。”
宣紫白他一眼,说:“都什么年代了,老古董……默默还不是穿着儿童版的比基尼?”
默默听到喊自己名字,很好奇地往上一看,宣紫冲她笑笑,弄平她肩上缠起的一道带子。
默默指着最近的一个池子,满脸期待,宣紫冲她挑着眉毛,两个人默契十足地往池子里跑。
五彩缤纷的滑梯蔓延在水里,默默看得心痒,哼哧哼哧爬上一个最矮的,坐在滑梯口的时候居然害怕得不敢下来。
宣紫冲她拍手,说:“我接着你呢!”
小丫头歪着脑袋含起拇指,还在揣度这句话的可靠性。
宣紫拼命拍手:“下来,下来,乖啊!”
忽被一人自后紧贴上来,她看也不看缠上他的胳膊,撒娇的口吻:“你看看她!”
安宴身子往前一挺,说:“你故意的吧,看看周围多少人看你?害人精,还来勾我?”
宣紫身子一激,敏感处感受到他坚硬的身体,又是怕又是恼地往前一缩,说:“你怎么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那什么……啊!”
安宴抓着她的胳膊,不让她逃,说:“找个地方?”
“干嘛?”她明知故问。
他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
宣紫一张脸红得快滴血。
默默突然自滑梯上冲出来,激起一片浪花。宣紫眼疾手快捉住她的腰,将默默从水里捞出来,她咯咯笑得倒在她怀里。
宣紫问:“呛到水了?”
默默摇头,又要安宴抱。
宣紫侧身站在他前面,大腿有意无意划过他炽热的某一点,男人的呼吸即刻放慢一拍,身体的曲线都变得僵硬。
宣紫睨他一眼,笑着说:“不行哦。”
不明真相的默默:“?”
“你爸爸他现在……身体不太好哎。”
***
儿童方许进入的魔堡里,服务人员悉心照料每一个孩子,宣紫与安宴得以坐在一旁休息。
宣紫仰头深呼吸几口,睁眼望着高高的穹顶,阳光肆掠,毫无遮挡的自透明的顶上倾泻。
安宴问:“在想什么?”
“唔,想到我还在国外的时候,我妈妈怕我跑,给我请了个监视器似的保姆,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地关注我的一举一动。她还是不放心,要我随时给她报行踪,我嫌烦了,就从邻居的个人页面下他们晒的生活照,再转给她。回国那天,就是用的隔壁一家带孩子去water park的照片。时间过得多快啊,回来的时候冷得不行,感冒了几回,这一下子都往夏天走了。”
她又傻傻地想,那时候只想远远看一眼安宴,哪怕没有未来的,只是远远看他一眼。如果我未嫁,君未娶,或许还能破镜重圆。
现在虽然是在一起,但与她所想的却又不一样。
安宴将手按在她腰上,问:“又在想什么了?”他灵巧的手指在她敏感的地方轻轻一挠,惹得她痒得笑出来,拨着他的手,说:“别闹啊,这么多人呢。”
安宴置若罔闻,说:“你最近真的养得好了,腰上都有肉了。”软软绵绵,被细带勒出一道沟,仍旧是窄腰,但又不骨感。
宣紫笑:“胖就胖,什么叫养得好。”
他贴近她耳边轻声说了点什么,嘴唇擦过她充血的耳朵,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勾出她心底的欲。她瞪着眼睛去看他,他早已经恢复原样,正襟危坐地看着魔堡。
宣紫恨死了他的道貌岸然,这不是惩罚她刚刚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她开始后悔提出来这里的提议,推着安宴,说:“你离我远点。”
安宴敛眉。
“我口渴了,你帮我买点饮料行不行?”
“你究竟是哪儿渴?”
宣紫推着他往外赶,安先生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开。
宣紫倚在白色的椅边远远看他。贩卖中心的小铺子上挂着高清的彩电,此刻定在新闻频道,轮番轰炸着海内外的新闻。
宣紫粗粗一扫便移开视线,忽然心头一震,又死死盯回屏幕,上面一行字写的分明是:宣筠携代表团返华。
安宴折返回来,间宣紫一脸苍白,问:“怎么?”同时,顺着她视线去看电视屏幕,见到她父亲的时候,心中亦是一震。
宣紫说:“对不起,安宴,我现在必须回家一趟。”
她急匆匆要走,安宴抓着她的胳膊,说:“用得着吗?”
“我妈妈知道我回来了,她不可能不和我爸爸提。他那个人脾气很大,我当不了缩头乌龟的。”
安宴却将手一紧,不让她走,隐忍不发,仍旧是用轻缓的语气说:“你不必的。”
宣紫将手按在他手面,“你不是要娶我吗?我也想早点解决某些事,和孟溪林的婚约什么的……我们没办法跳过我爸爸这一关的。”
安宴将饮料扔进垃圾箱,搂着宣紫的肩膀,说:“那我送你回去。”
宣紫摆手,说:“你送我了,默默怎么办?现在时间还早,你就让她再玩一会儿吧。”
安宴回头看看尚在魔堡里疯的小孩,第一个与她共度的生日,他答应了要带她去吃饭,一同吹灭蛋糕上的蜡烛。
可这一边,是他要牵手走过一生的爱人,他分明一字一顿地告诉过她,你是我的命。
矛盾汇聚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居然不能如想象中一样洒脱。
宣紫从他怀里走出,安慰道:“我只是回家,又不是上刑场,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我待会儿出去给我妈妈打个电话,会有司机来接我的。”
安宴没能拗过她的决定,看着她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