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奶瓶说:“我拿去煮煮消毒了。”立马头一调,小跑着躲开了。
留下从泠和宣紫两个人,气氛尴尬中带着几分剑拔弩张。
宣紫走在前头,从泠跟在后面。路过护士站的时候,从泠掏了支烟点起来,空气里很快就弥漫开一股苦涩呛人的气味。
宣紫按了电梯下行的按钮,两手环抱在胸前,故作镇定自若地站立着。从泠则露着淡淡笑意走到墙边,拿肩膀撑着乳白色的墙面,阴魂不散似的盯好她。
宣紫实在受不了,没法子忽略她的巨大存在感,只好白她一眼,说:“你有什么话,就和我直说吧。”
何必这样步步紧逼,叫双方都不好受。
从泠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卷支在墙壁,冲宣紫吐了一口烟,不疾不徐地笑起来,问:“没什么,就是想向宣大千金打听一个人。”
宣紫眉头一蹙,深觉她笑容诡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说。”
“自打安宴病了之后,我就有了在网上搜索名医的习惯。哪怕他身子好了这些年,这个习惯也没有什么改变。没想到这些天又翻到了一个医生,众人津津乐道他医术精湛也就算了,一看照片还特别年轻英俊,心里就格外的仰慕。只是他一直都在加拿大,我没什么办法接触到,但你先前不也一直住那边嘛,年数长了人脉又广,说不定可以为我做个牵线搭桥的人。”
从泠话语一停,挑着眉梢来看宣紫。
宣紫早已一怔,心跳飞快,连声音都结巴起来:“我……我不认识!”
从泠霍地站直身子,步步逼近,眼神忽而冷冽,咄咄道:“我都没说名字你就知道不认识?”
她抢上一步抓住宣紫的手肘,正好电梯“叮”的一声响,铁门洞开,宣紫急于摆脱,跳脚说:“我要走!”不想往前一步忽然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她捂着额头往后退一步,刚一仰头要看,就被对面这人抓住了另一只手肘。
安宴的声音:“怎么?”
宣紫果然可以遇见他,只是此情此景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和顺。她被从泠吓出一身冷汗,此刻头晕脑胀,情急之中胡乱说:“安宴救我!”
宣紫向来娇小可人,不装柔弱都显得楚楚可怜,何况是在视她如命的男人眼中?从泠被反咬一口,自己也是恼了,说:“宣紫,你要真是没做亏心事,何怕鬼敲门,有本事就当着安宴的面回答我问题啊!”
宣紫拼命要躲,从泠还真就当仁不让要去做那个恶人,扬起另一只手作势就要打在她脸上——一阵风呼呼而过,男人的手臂死死限制住她。
从泠瞪他瞪到目眦欲裂,呵道:“你要被她耍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她已经——”
“从泠,”安宴冷冷打断她,双眼深邃凛然如深渊,眉间微微一蹙便是拒人千里的决绝,一举一动都是在强调我是认真的:“她是我女人,谁也别想动她一根汗毛,特别是在我面前。”
他的女人……从泠完全数不清自己幻想过多少次这样被他称呼,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几乎就可以办到,以她之名冠他之姓。
可泡沫湮灭,时光荏苒,最终被证明不过是她的一场漫长单恋。
所以,如果今时今日她执意而为,他是否就要为了这个女人和她彻底决裂。
从泠真想去试啊,可手僵在半空,纵使他松开桎梏,她也没敢再动一下。让宣紫痛苦一瞬息便可办到,可让他痛苦……她怎么舍得。
她只能伫立原地,残忍看到他揽她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6
Chapter 16
安宴牵着宣紫疾走到地下停车场。
一路无言,安宴紧紧抓住她纤瘦的手腕,留给身后女人一面坚硬的背影。她被弄得极疼,挣扎半天也无法摆脱,不知怎么又生出一股别扭,另一只手打在他胳膊上:“松手!”
安宴不过眼眸一转,拿余光冷冷瞥她一隅身躯,开了车锁,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甩手将她往里一塞。
宣紫没来得及低头,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头重重砸在坚硬车壁上。痛得她当即迸出热泪,两腿一软摔坐在皮椅上,下一秒,被大惊失色的安宴拽进怀里。
安宴只觉得心头一刺,痛彻心扉,一腿跪在车里将她紧紧抱住,急切地问:“咱们上去看看医生行不行?”
宣紫不住流泪,手按着头蚊子似的哼哼,安宴将她松开一点,挤到她脸前来帮忙揉。她抓着了机会将他一推,拳头如雨下地打在他身上,他不躲也不还手,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这么定定看住她。
她说:“混蛋。”
他回:“我知道错了。”
“你错在哪儿了?”
安宴眸色一暗,在揣度心思。
宣紫赌气将他拨开,从车里跳出来往外跑,他也不追。直跑到电梯口,她不甘心地往后一看,却发现他捂着肚子面色苍白的瘫坐在车边。
宣紫脚面如钉钉子,冷静下来,在问自己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他么,还要闹到几时?两腿如有意志,已经往他那头跑,一阵气喘吁吁里把自己的伤忘了,弓腰钻进车里,说:“你的药呢?”
没人回答。
宣紫拿脚招呼地上的男人:“安宴,你的胃药呢!”
左右都摸不到他,脚踝却突然被人捉紧,她“啊”的一声大喊,跪在皮椅上扭头往后看他。
一条手臂穿在她胸前,男人有力的臂膀轻轻松松将她翻转过来,放倒在柔软的坐垫上,他腿锁紧在她腿边,半个身子这么压下来。
她被他逼人的体重压得散了魂魄,下意识抱着他手臂喘息着望向他灼灼视线,他的吻随即铺天盖地而来。
野火燎原,大有摧枯拉朽毁灭一切之势,腾腾热气蒸得整个车内蒙起细雾。停车场里有车锁打开之声,安宴不得不将自己从弥漫满溢的欲、念中拉起,手捧着宣紫的后脑拉她坐起,擦干她樱色薄唇上的湿润。
宣紫被吻得大脑缺氧,整张脸红成虾子,羞愧地将头埋进他肩窝缓了缓,神思方归清明地驱使她坐起来。
眨巴眨巴眼睛看他:“你不是胃疼的吗?”
安宴正专心致志地帮忙检查她碰到的脑袋一角,确定没有异样,只是微微鼓起一个包,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听她这么一问,微微勾起唇角,凑近她耳边说:“你就是我的药。”
宣紫将他推开来,气吁吁地要再揍他,看他几不可察地拧着一点眉,拳头舒展又轻轻落在他胳膊上。
她抓起他的手,那修长的手指冷如坚冰,她心一窒,将五指穿梭而入和他紧紧握在一起,哑着嗓子问:“你刚刚是真的疼对不对?”
“……”
“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还会突然疼起来。纪翔说你最近工作应酬很多,一定喝了很多酒是不是?国内的风气就是这样,好像不吃饭不喝酒就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