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1)

食色男女 苏黎世的猫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一大早,纪翔抛下深水炸弹:“宣紫,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直挺喜欢你的。”

  宣紫吓得几乎没从椅子上滑下去,瞪着眼睛别提多吃惊了,哑着嗓子说:“纪翔,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我不过走投无路在你家借住两天,你就这么变着法子地赶我走啊。”

  纪翔撸着袖管,说:“哎,你怎么不信人话呢。你人长得漂亮,性格又乖巧,每次见着你都乐呵呵的,说什么话你都相信。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爱上你就和从椅子上摔下去一样简单。”

  宣紫手撑着头,听故事似的,“头一次夸我,那你当年怎么不去追我?”

  纪翔一拍桌子:“我追你追得那么凶你都看不出来?虽说方法有些特别。”

  宣紫嗤笑:“头一次见面你就说要拐我,第二次见面你就拿球砸我,甭管我做什么都泼我冷水,时不时还把我骂得眼泪水直掉……你这追求的方法还真是太特别了一点。”

  纪翔笑着摸脑袋,说:“年少无知,起码你能把我记在心里是不是。”

  “那后来怎么又不追了?”

  “你说呢?”纪翔翻个白眼,“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咱们上图书馆,安宴闹脾气先走,你又追出去了?我看你外套没拿,又那么久不回来,就抓着衣服跑了出去,谁知道在图书馆门口看到安宴搂着你。我心里一回味,怪不得你天天往我们这头跑,又怪不得安宴一看到咱俩说话就别别扭扭,原来你们这对狗、男女早就珠胎暗结,瞒着我勾搭在一起了。你们对我无情,我可不能无义啊,于是当即挥刀斩情丝,把你默默放在了我心里。”

  他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宣紫听得是一阵喜一阵忧。

  多少年前的旧故事了,现在想起来却还能记起在他怀中战栗的欣喜——那一日的图书馆前,面对一个女孩真挚的表白,他没有亲口告诉她答案,但动作却是最好的回答。

  用过早饭,纪翔就将宣紫推进车里,宣紫一头雾水,他讪讪笑着说去相亲。

  宣紫更加疑惑:“你堂堂纪大公子,还用得着去相亲?”

  纪翔无奈摇头:“小姐,我比你大两届,再过几个月就要过十八岁的十二周年纪念,还不结婚,你觉得我父母能容忍我到几时?”

  宣紫撇嘴:“那你带我去能成功吗?”

  纪翔对着镜子整理发型,懒洋洋地说:“他们要我去相亲,我没说我想去啊。”又匆匆瞥过她一眼,笑眯眯道:“你现在要想回头是岸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收你做个大老婆。”

  宣紫在他后脑勺上挥手就是一掌,揍得纪翔嗷嗷直叫,她翻个白眼:“开车!”

  相亲的第一位就是个美女,紧身针织裙,外搭整貂皮大衣,毛色油亮饱满,和她正红色的嘴唇一样诱人。

  宣紫坐在纪翔身边还有点不好意思,拉拉纪翔衣服下摆,说:“这姑娘挺美的,你重点观察一下。”

  美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个眼波流转就让人丢盔卸甲,声音更加诱人:“你就是纪翔吧,哎,这位女士是谁?”

  “啊,不好意思美女,忘了介绍,这位是我小姨妈。”

  “哦,你好小姨妈。纪翔,话说咱们初次见面,彼此都没什么了解,也快饭点了,不如叫几个小菜一瓶红酒,咱们边吃边聊。”

  “好呀,美女都不介意,我自当奉陪。”

  “服务员,把菜单给我,先来一瓶82的拉菲。”

  “……”

  纪翔没等酒上来,拉着宣紫以上厕所的借口就溜了。刚一出大门,纪翔立马破口大骂,宣紫安慰说:“人家不一定坑你的,万一是个富家千金,在家漱口都用拉菲呢。快瞧瞧下一个,什么职业。”

  纪翔扁扁嘴:“教师。”

  “辛勤园丁啊,整日为了浇灌祖国的花朵而奉献自我。和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们朝夕相处,一定是善良易推倒的萌妹子。”

  “……”

  “对,这次我们学校的罢工就是我牵的头。太气人了,我们兢兢业业,为了祖国的明天奉献今天,起早贪黑披星戴月,每个月却只有那么点钱的收入。纪翔你说,现在通货膨胀这么厉害,全球的猪肉都涨价了,我们要求加薪也不过分吧?”

  “不为过,不为过。”

  “谁知道刚一罢工就有家长来闹,要我们不能以牺牲孩子来维护权益,队伍里也偏偏有那些个立场不坚定的企图动摇军心。嘿我这暴脾气,当即挽起袖管就冲上去,一人一拳,谁敢给老娘我掉链子——哎,纪翔,你和小姨妈去哪!”

  ……

  “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来相亲的啊。”

  “当然是我了,这位是我小姨妈。”

  “就说呢,纪翔这名字一听就是男孩儿。哎你小姨妈叫什么名字呢,多少岁了,做的什么工作,平时喜欢什么呀,最重要的,你是不是单身呀?”

  “额,你还是和我大外甥聊吧。”

  “哎哟,你不要害羞嘛,咱俩聊聊其实也无妨啊。其实在这世界上,爱情也是分很多种的,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也可以和女人嘛。不知道你怎么看,反正我一直觉得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为了繁衍,反而同性之间才是真爱——”

  “……”

  “我真爱你大爷!”

  宣紫从房间里逃出来后仍旧心有戚戚,老话说得不错,果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算幸运还能出来透会气,纪翔坐里头脸早就黄了,却也只有死撑。

  她不由就想起自己也被逼上梁山的那一回,不知该说万幸还是不幸,那时多项选择做了减法,最终只有一个边际效益最大的留下。双方父母都已通气,就只差他们两人出来签字画押。

  孟溪林那时大概已经做好心理建设,总之走进房间的时候异常轻松,一脸大气凛然奔赴刑场的派头。

  父母问他小紫是不是非常漂亮,他慢条斯理地掏出副眼镜戴上,有口无心地说还不错啊。

  宣紫却早已炸毛,拍着桌子跳起来,对着四个目瞪口呆的大人吼道:“荒谬,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包办婚姻?你们当是拍电视嘛!我才不是你们手底下的牵线木偶,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由,有喜欢的人!你们休想我听话!”

  她爸爸气得几欲掀桌,挣扎着站起来给了她一巴掌。

  她捂着脸,不觉丢人,还在气愤难平地冲孟溪林喊:“我告诉你姓孟的,我爱的那个人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那时候啊,青春未走,伤心了就大哭一场,厌恶的就弃之如敝履。不用戴着面具生活,过一天就算一天。

  想得入神,所以没有听清身后的一句惊叹,等手上如蜂蜇般一疼,已经被女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划了一道。

  慌乱之中那女人狼狈地说抱歉,宣紫下意识伸手要扶她,却有一人比她更早地稳定局面,等她由那纤尘不染的袖口挪动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