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五年前的事情(1 / 1)

星是夜空的眼 彻夜流香 6016 汉字|4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4章 五年前的事情

  隔天,丁宇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夹,问道:“沈哥,你说闻慕阳会是那种忘了打防脱绳结,而被甩出绳道的人吗?”

  沈哥抬起头说道:“我知道你对闻慕阳有好感,不过你要知道那是发生在五年前的事情,任何一个现在牛逼的人,五年前都有可能是个傻逼……”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更何况闻慕阳的下降器也没有找到。”

  “那条地下河又深又长,雨季流量又大,连许沛然的尸体都没找到,找不到下降器有什么奇怪?当时现场调查,闻慕阳那根绳的防脱结就是松开的,这点不容置疑。”

  丁宇沉思了一会儿,又拿起半张照片,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他绝对不是这种人。”他从笔筒里抽出了笔,抽过边上的纸埋头唰唰写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丁宇头也不抬地道:“给科长传份申请重启调查的报告。”

  “你凭什么啊,你说重启就重启啊?鲍建民那半张照片根本什么也说明不了,只能说他可能早就在打闻家的主意,刚好路星辰跟雨文婷有那么几分相像,他只是绑错了人。”

  “我不认为他绑错了人,我怀疑这半张照片有可能是关键的证据。所以我有必要查看过去所有的证物。”

  沈哥无奈地道:“丁宇,科长可不会因为你怀疑就重启一桩已经结案的案子,尤其调查的对象还是闻家。”

  “有怀疑就该调查,排除合理怀疑才是我们的职业良心。”

  沈哥失笑:“丁宇,你昨天才从学校毕业的吧。”

  “前年。”

  “那为什么你工作两年了还这么幼稚呢?”

  丁宇吹了吹手中表格上的墨迹,笑道:“因为我要手握干戈,但心怀莲花。”他说完就匆匆走了。

  沈哥冲着他的背影气道:“所以你才哭着喊着要去看水库养莲花的是吧?”

  十几分钟之后,他看见丁宇满面漆黑地回来,叹气摇了摇头,凑过去小声说道:“丁宇,侦探只要对受害人负责,可咱们是警察,警察除了受害人还要对自己的上司负责,这件案子当年是局长督办的,你觉得科长会拆局长的台吗?”

  他说完哼着小曲出门了,丁宇则坐在办公桌前,一拳砸在了台面上。

  小贾抬头,扫了一眼门外,小声道:“证物的相关记录不一定证物科才有……这起案件当年轰动全城,凉城日报连载报道了好几天,有个记者可是在这里上了一个星期的班。”

  丁宇皱眉道:“凉城日报……”

  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女人穷凶极恶的声音:“如果找不到路星辰,我就在凉城日报上报道你玩忽职守,勒索索贿,调戏良家妇女……”

  “哈……”丁宇摇了摇头,轻声喃喃道,“可真是冤家路窄。”

  路星辰抱着两大摞的资料匆匆走进了电梯,刚踏进去就看见一个穿黑装的中年女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里面。

  “虎婆!”路星辰心里立时一惊,她佯装镇定地喊了声:“宋总监。”

  虎婆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倒是她旁边的助理冲路星辰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顾亚南匆匆跑了过来,给虎婆打过简短的招呼之后,就往路星辰的怀里加了两摞资料,道:“路星辰,这个也给每位部长桌上放一份。”

  “哎。”路星辰应了一声,电梯门关上了,她回过头来,见刚才还目中无人的虎婆正冷冷地盯着她,她顿时吓得一哆嗦。

  “你就是路星辰?”宋春瑛语调凉凉地道。

  “是的。”路星辰点了一下头,哪知道宋春瑛的后半句变成了,“你就是那个闻慕阳的女朋友?”

  路星辰慌得连忙修改自己的答案:“不是,绝对不是!!”

  “不是?”

  路星辰赔笑道:“怎么可能,闻慕阳这个人……您说是不是,这人,唉……”她大摇其头,以示她对闻慕阳其人实在不以为意。

  宋春瑛抬起眼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轻淡地道:“哦,怎么,你还看不上他?”

  电梯门开了,路星辰一边抱着资料跟在宋春瑛的后面,一边歪头加码撇清,笑道:“总监,不瞒您说,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去闻宅做那份工作的,一直心里想着公司才能坚持到今天。”

  宋春瑛停在了会议室的门前,淡淡道:“很好,现在公司需要你在门外站一会儿再进去发资料,抱好了,可别放在地上弄脏了。我什么时候叫你,你再进去。”

  她说着就推门进去了,路星辰看着晃动着的会议室门,半天才张嘴结舌地道:“总监……您会不会错伤友军啦……”

  路星辰抱着高高的几大摞资料,一直站到手臂都快断了,宋春瑛才大发慈悲让助理传唤她进去,从头到尾,雨隆兰连眼帘都没扫她一下,好像她眼里根本就没有路星辰这号人物。

  下班之后,路星辰的手臂肌肉都没缓过来,以至于推车进闻宅大门的时候两手还有些发软,她敲着手臂懊恼地道:“这闻思还真是个精神病集中营。”

  大厅里闻慕阳正在放音乐,路星辰将菜提进厨房,却发现餐桌上已经放好了两份芝士面,她吃了一惊,回头问:“怎么今天你已经把饭做了?”

  闻慕阳走进餐厅坐了下来:“我今天不太想吃你煮的东西。”

  “这人……”路星辰嘀咕了一声,把买好的菜放入冰箱,然后走过来坐到闻慕阳的侧面,刚拿起叉子吃了一口就惊喜地道,“你手艺还不错嘛!”

  闻慕阳则用叉子转着面问:“你以前有过跳舞的经验吗?比如说中国舞什么的。”

  路星辰这才发现原来闻慕阳说教她跳舞竟然是当真的,她咬着面皱眉道:“你真的要教我跳舞?其实给现金就可以了……跳舞没有,跳皮筋就有。”

  她话说到一半,见闻慕阳的脸色不太好,终于识趣地转了口。

  “那就慢三吧,只要你会走路就行。”闻慕阳低头说道。

  “什么慢三,我一个季度的奖金报个班怎么也可以学习华尔兹了吧?”路星辰断然道,“要么就教个高端的,要么就给现金!”

  闻慕阳含着面憋了半天,才咽下去缓缓地道:“慢三也是华尔兹。”

  路星辰摸出手机搜了搜,才叹息道:“没想到华尔兹还有这么土的别称。”

  闻慕阳低头吃了两三口面,喝了一大杯水,丢下句“吃完过来”,然后就离桌了。

  路星辰只好匆匆把盘子里的面吃完,将盘子洗好后,就走了过去,闻慕阳站在墙角唱片机那里,音乐声起,他向她伸出了手。

  闻慕阳穿着黑色的低领薄毛衣,黑色的窄管西裤,其实他穿得很简单,但是这样一伸手,就让人觉得他是华服满身,光彩流离。

  路星辰的双颊都在燃烧,人也有点晕乎乎的,但将手放在闻慕阳掌心的那一瞬,她的心好像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因为她忽然发现,对面这个人原来也是有温度的,从手里传来的那种感觉真实而温暖。

  “从右脚开始,后退三步,记住右,左,右。然后前进也是,右,左,右。”

  路星辰开始有点手忙脚乱地跟随,但走了几步,就能跟闻慕阳跳得很合拍了,她不由有点飘飘然,心想这华尔兹也忒简单了一点。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闻慕阳,从他乌黑的眉毛,挺秀的鼻梁,一直到下面轮廓分明的嘴唇,她觉得就算发挥所有的想象力,如果能遇上一位王子,他大约长得也就类似闻慕阳吧,那么倒推回去算,现在跟闻慕阳跳舞的她,至少也算是十二点以前的灰姑娘了吧。

  路星辰想象着她戴着精致的小礼帽,穿上华美的礼服,刚想要穿上水晶鞋,闻慕阳突然胳膊一抬说道:“横走,右,左,右。”

  路星辰顿时又开始手忙脚乱,整个人被闻慕阳拉过去,狠狠地撞在茶几上,下面的水晶鞋顿时变成了玻璃渣子,疼得她眼冒泪花。

  “闻慕阳,你故意的是吧?!”路星辰气急败坏地道。

  “我看不见啊,你也看不见吗?”闻慕阳理所当然地道,“你不提醒我哪里有障碍,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会不知道哪里有障碍吗?”路星辰气呼呼地反问,闻慕阳在这个屋子里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个瞎子好吧。

  “跳舞就会忘啊。”闻慕阳依然理直气壮,他将路星辰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道,“所以你要告诉我哪里有空位,如果是朝你的方向有空位,你的手就朝下放,如果是平行的方向有空位,你的手就平放,如果是朝向我的方向有空位,你的手就朝上放。”

  “好吧。”路星辰当然只能接受提议。

  没走几步又撞上,这次两人都撞到了沙发上,路星辰揉着自己的膝盖,闻慕阳则平淡地又补充道:“如果是直退或者后进,需要两米的空间,如果是横走需要两米五左右的空间,如果是旋转,那需要三米的空间,别忘了计算。”

  路星辰又要记舞步,又要提示方向跟计算距离,一个小时之后,她就感到有点身心俱疲。她抱着水杯看着悠闲地在书柜旁放书的闻慕阳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大概天生就是穿球鞋而不是穿水晶鞋的命吧。

  “你的计程车费是怎么预付的?”闻慕阳突然开口问道。

  “算二百五一次,怎么了?”路星辰警惕地反问。

  闻慕阳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按二百四结一年吧,省得每个月都要算了。”

  “为什么要少我十块钱?!”路星辰气愤地道,“事实上计程车开到这种荒山头都要算上放单费用的,来回两趟至少也要三百块钱,我可是少算了的!”

  “谁会结二百五啊,你这个……”闻慕阳忍不住冲口而出,但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他叹气道,“那你就实销实报吧,三百块钱结一年。”

  他很慢很慢地将书推进了书柜,道:“这个月就结吧。”

  闻慕阳等了半天也没听见路星辰的声音,他不禁问:“你在干吗?”

  路星辰翻着闻慕阳的笔记本,一字字地道:“平,凡,的,世,界,原来你在做盲文翻译。”

  闻慕阳弯下腰把笔记本合上,道:“没有主人允许不能乱翻别人的笔记本,这句话没人教过你吗?”他顿了顿道,“怎么,你会盲文吗?”

  “新学的。”路星辰得意洋洋地道,“告诉你,我很有语言天赋的,小时候我们语文老师经常夸奖我。”

  “你的语文老师是体育老师兼职的吧?”闻慕阳淡淡地道。

  “切……”路星辰冲着闻慕阳翻了个白眼道,“《平凡的世界》是经典,但拜托,翻点有趣的东西吧!那些看不见、听不见、不会说的孩子,从出生那天开始,他们的世界就已经够不平凡了!”

  “没有你那样的审美,他们至少可怜但不可悲。”闻慕阳挑眉回答。

  路星辰反驳道:“他们有什么可怜的,比起其他几亿精子,他们已经是优胜者,他们至少可以对这个世界说,我来过。”

  闻慕阳猛然大力地咳嗽了起来,路星辰连忙端了杯水给他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咳起来了?”

  闻慕阳没有回答她这句话,而是大口喝了半杯水,然后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路星辰刚想掏出手机看时间,闻慕阳又严厉地道:“让你走,还不走?”

  路星辰满面纳闷地推着车走出大门,气愤地将门拉上,骂了句:“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她跨上车子,骑了几步,突然茅塞顿开,失笑道:“不会就因为我说了精子两个字吧……这人真是……害羞得真特别。”

  屋里的闻慕阳一边一本接着一本将书快速地塞进书柜,一边没好气地道:“这女人,随便跟个男人就谈精子,她的字典里到底有没有害臊两个字啊!”

  他一不当心,把路星辰堆在旁边排好序的书就给踢倒了。

  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书,背靠着书柜滑着坐到了地板上,头靠在书柜上,闭上眼睛无声地叹出了一口气。

  路星辰正在山间小路上面带笑容奋力地向前骑着,迎面一辆黑色的轿车开来,路灯在夜间打得路星辰有点晃眼,她忍不住抬手遮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星辰。”车子滑到她的身边停了下来。

  路星辰放下手,惊讶地道:“闻总。”

  闻慕庭打开车门微笑着从车上下来,山间的晚风很大,吹得他身上的黑色风衣猎猎作响,他笑道:“回家了?”

  “是啊。”路星辰这两个字刚出口,连忙又补了一句,“医生说我电解质紊乱,需要多做运动,所以我就骑车来了。”

  她知道自己的谎话说得不好,因为她被鲍建民挟持的时候明明就是骑的自行车,不过显然闻慕庭并没有要深究的意思,而是伸手笑道:“上车吧。”

  “您不是去老宅吗?”路星辰诧异地问。

  “哦,本来就没什么要紧的事,既然你离开了,大概慕阳也睡了,好在还可以顺路送你一程。”

  闻慕庭说着,也不容路星辰推辞,就很自然地帮着她把车子折叠起来放到了后备箱,路星辰只好坐进了车里。

  她自从跟他们兄弟两个相处以来,从来没见过闻慕庭去探望过闻慕阳,那么显而易见,他今天绝对不会是没什么要紧的事,而是有相当重要的事想要跟闻慕阳谈。

  “您有什么……烦心事吗?”路星辰谨慎地开口问道。

  闻慕庭半转过脸来,微笑着问道:“我看起来已经像是把烦心事挂在脸上了吗?”

  路星辰笑道:“当然没有,我只是猜猜罢了。”

  “还是说说你吧。”闻慕庭看着前方的山路,“被人绑架了一回,不会像你表现的那样什么事也没有吧,说真的,需不需要帮你联络一个心理医生?我认识一个不错的。”

  “怎么你也看过心理医生吗?”路星辰诧异地道。

  “哦,有啊,因为我小的时候也被人绑架过,还是被家里的保姆和别人串通绑架的。”闻慕庭笑道。

  路星辰有点同情地看着他,心里感慨道,果然绑架是每个豪门公子都会遭遇的坎啊,她安慰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所以你才平安无事,那个保姆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你用不着有一丁点心理负担。”

  “哦,我可不是因为心理问题才去看心理医生的。”闻慕庭听了笑道。

  “不是心理问题,那是……”

  闻慕庭眨了一下眼睛,微笑道:“因为好奇。”

  “好奇?!”路星辰笑道,“我现在相信你跟闻慕阳是兄弟了。”

  “怎么慕阳也很好奇吗?”

  路星辰摇头道:“不是因为好奇。”

  “不是因为好奇,那你是指什么?”闻慕庭略有些诧异了。

  “你们俩都喜欢用一个匪夷所思的借口去掩盖一个正常的需求,被自己亲近的保姆出卖当然要去看心理医生了,这又有什么好隐瞒跟难为情的,这才是正常的人不是吗?”

  有那么一刻,闻慕庭转头静静地看着路星辰,但路星辰从他的眼里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来,她连忙指着前方道:“你,你看着点前面啊。”

  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闻慕庭转过头去,路星辰接通了电话,只听闻慕阳不悦地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快下山啦。”路星辰看了一眼四周道。

  “怎么这么快?”

  “哦,搭上了闻总的车,他本来是去找你的,见我下来还以为你睡了,你等一下……”她转过头来道,“闻总,闻慕阳还没睡,你要上去吗?把我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闻慕庭笑道:“算了,都已经下来了,就不上去了。”

  路星辰“哦”了一声,对着电话那头道:“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

  路星辰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已经挂断了,她略有些懊恼地看着手机,闻慕阳的网络电话从来就是如此,除非他打给你,否则谁也别想跟他通电话。

  “他挂了?”闻慕庭问道。

  “挂了。”路星辰面带微笑地收起了手机,那一刻她想到了一个新的主意,心情就又变得雀跃了起来。

  闻慕庭则眼望着前方道:“星辰,其实我来也想找你问一个问题。”

  “嗯?”路星辰转过头来问,“是什么?”

  “那个瘸子……为什么要绑架你?”闻慕庭顿了顿道,“总要有原因的对不对?”

  路星辰发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除非欺骗闻慕庭,否则就要照实告诉他,她不禁略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掌心里刚刚与闻慕阳通过电话的手机。

  闻慕阳挂了电话,闭了一会儿眼睛,又在键盘上敲了另一个号码:“不好意思,不用等了,她已经下山了……”他想了想又道,“你能帮我追踪一辆车子吗?我可以付你双倍的里程费用。”

  等得到那头的答复,闻慕阳就报了一串数字,但迟疑了一下又道:“你还是先上来载我一下,我在山道口等你。”

  他挂完电话,顺手抓了件风衣披在身上,系好腰带,下了楼穿上鞋,拿起手杖,站在门口略略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打开了大门。

  山风呼啸着扑面而来,扬起了他的衣角。

  10

  闻慕阳深吸一口气,跨出了门槛,泥泞崎岖的山路在完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远比想象中要难走,短短的几十米,闻慕阳却摔了好几个跟头。

  计程车司机远远地看见闻慕阳摔倒,连忙下车跑过来,将他搀了起来。

  “先生,你要追的车要去哪里?”计程车司机等闻慕阳坐定之后才问道。

  闻慕阳报了个地址,司机又道:“有言在先哦,虽然最后都是开在凉城大道上,但这当中可有好几条岔路可以走,我追过去也不一定追得对,而且你知道,凉城大道可长得很,车又多。”

  “你从这里开始提速,二十分钟之后沿着滨江路开,那条路不长,车也不多。”

  “那不是横着开?”

  “对,依据理论你能在那条路上看见他们。”

  “理论?什么理论?”

  “帕普斯几何定理,两条任意直线上任意三个点的相互交叉点是一条直线。”

  司机略有些匪夷所思地失笑道:“那,那你那个帕,帕什么斯的定理不管用,没碰上呢?”

  闻慕阳简单地道:“那就先去那个地址。”

  像是为了印证这个定理是否正确,司机铆足了劲一口气向前开,一路上他还不忘从后视镜偷瞄了几眼坐在后面的闻慕阳,他刚才显得有些狼狈,现在仔细看发现竟然是个长得挺标致的年轻人。

  出租车司机晚班刚开业就接了个这么奇怪的客人,弄得他好奇心大盛,都忘了追究超速引起的罚款谁负责这件事了。

  他一口气把车飙到了滨江路,这条路并不长,晚上的车子也不多,见到有车灯进到滨江路他就追了上去,追到第三辆汽车的时候,司机的肾上腺素忽然拔高了,他兴奋地说:“看见那辆车子了。”

  “看到车里有个女孩子了吗?”闻慕阳身体微微前倾地问道。

  “有,有,看见了,两人正说话呢。”司机笑道,“不管你那个帕什么斯的定理,他们还真从滨江路过了。”

  闻慕阳慢慢地将身体向后靠去,很平淡地道:“拥有控制权的生物会本能地追求直线距离。”

  “你干什么的呀?”司机好奇地问道,闻慕阳只回了句:“跟上那辆车。”

  车里,路星辰还在不好意思地解释:“事情就是这样的,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一来警察不让说,二来我也不想随便说个答案敷衍你。”。

  闻慕庭似乎没想过路星辰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但也只是笑了笑:“当然,只是你要明白,毕竟你经常出入慕阳的身边,而他是个看不见的人,我不得不谨慎。”

  路星辰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的。”

  闻慕庭叹了口气笑道:“其实刚才你猜对了,我现在真的是有些忧愁。今天我得到一则消息,虎婆已经拉到了足够多的股东,周年庆之后的股东大会她就有把握让我下台了。”

  路星辰立刻张大了嘴,惊愕地看着闻慕庭,他微笑了一下,道:“本来有点担心慕阳,现在我发现有你照顾他,他应该会没事。这样我就能放心地去旅行了。”

  “可、可是闻家不应该才是闻思最大的股东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闻家绝大部分的股份都是慕阳的,因为他是长子。”闻慕庭微笑道,“我们闻家历来都是长子继承家业,就连当年战乱的时候,也只有长子一脉被留下来,因为闻氏祖训相信,长子才能守护家族。只是到了今天……慕阳已经整整五年没在那些股东面前露面了,股东们动摇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样……”路星辰心中有些黯然,闻慕阳连出门看病都不情愿,更别说让他在股东大会上露面了。想到雨隆兰最后会成为BOSS,她瞬时就觉得自己离完蛋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