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是这一下还是好悬吓昏过去,她没力气站起身来,只能滚翻过去,以手肘和膝盖支撑着,想要逃离!
可是她哪儿逃得过那飘着走的啊!她只觉阴风都已经罩上了她的后脑勺——
就在此时,周遭夜色中一片狼嚎!
沫蝉心中一颤,连忙回首——她没听错,她还看见了黑暗夜色里,宛如鬼火一般浮起来的吊梢狼眼:白的、黄的、绿的……
这情景她见过。当初刚到青岩的时候,她也曾在山谷间迷路的时候,被这样的无数只眼睛阻拦在浓雾里,想要撵她离开的!
——后来是莫邪忽然到来,不知怎地,漫天的雾气便散去,阳光重新照亮她身周。沫蝉闭了闭眼,在心中努力回想了一下那个白衣清光的少年。仿佛这样想着他,她就没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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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沫蝉在心中默想莫邪的刹那,她没能看见一头巨大的黑狼,仿佛从浓墨一般的夜色中浮凸出来一般,寒着一双黄金色的眼瞳,犬齿森寒地直扑向那厉鬼而去!
厉鬼想逃,奈何周遭狼眼如海。仿佛八卦大阵,每个他想要逃去的方向都被死死把住。狼啸声声,狼眼森冷,他渐渐无力支撑。
他一边勉力与黑色巨狼搏斗,一边还在绝望地盯着沫蝉的方向,“我只想把她留下,把她留下……”
黑狼更加狂怒,“她不属于你,你死了这条心!我便知道,你跟在胡梦蝶身边,就是要接近她,然后借她的躯壳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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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这声音……
沫蝉猛地睁开眼睛,瞧见那头毛发贲张的金瞳巨狼,结巴了:“你你你,你是莫言?”
黑狼的金瞳仿佛轻蔑地睨了的瞠目结舌一眼,便又是一个凌厉的凌空俯冲,那只厉鬼便已倒在地上!
黑狼又瞟了沫蝉一眼,这才高高仰头,仰天而啸。
说也奇怪,随着他的啸声,天空有清风拂过,月色又重现天地。
一天一地皎洁的月光里,黑狼狠狠瞪着爪下猎物,狼嘴仿佛狰狞一笑,便猛地朝着他的颈子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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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不要!”
沫蝉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黑狼的颈子,“求求你不要!”
黑狼金瞳森冷地望着沫蝉,仿佛不解。
沫蝉也不管,只是死死抱着它脖子,回头望那厉鬼,“……你,是不是孟槐安?”
“孟槐安?”那厉鬼仿佛愣了下,“我,我是孟槐安么?”
沫蝉深深吸气,“你是的。你一定是的!”
沫蝉不顾害怕,走到他面前去,盯着他血红的眼睛,“你叫孟槐安。你从上海来到D市,是来找蝴蝶;你朝我扑来,也是为了抢回她的遗骨……”
厉鬼怔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找一个背影。可是我一直没找到……”
沫蝉急了,“你现在赶紧回去,也许还来得及!她刚刚走,你若跟上去,说不定就能看见她!”
那厉鬼迷茫地望向沫蝉手指的方向,却颓然地摇头,“没有……好黑啊,我什么都看不见。我还是找不见,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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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也扭头望那个方向,果然天地一片片苍黑,茫茫什么都不见。
“这可怎么办!”沫蝉急了,抱着黑狼的脖颈问,“你有没有打火机?”
黑狼都笑了,“你要做什么?”
沫蝉认真答,“捋点树枝树条给他做一个火把!”
黑狼被沫蝉搂着脖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儿,“那没用。照不亮阴阳两界。”
沫蝉一怔。是哦,她秀逗了。
“那怎么办呀!”沫蝉一急,便上上下下去打量黑狼。
古代长城有烽火狼烟,狼毛点燃了会有通天彻地的直直烟柱,那么狼毛燃烧起来的火光可不可以照亮阴阳两界?
“你最好给我打住!”黑狼翻着白眼儿,“两条小鱼而已,别指望我这么做!”
沫蝉咬了下牙。这一刻,她好想念莫邪——中元节的那个晚上,莫邪用了他自己的魂力,送了小兔走……
沫蝉闭了闭眼,开始薅自己的头发。
“你干什么!”黑狼惊问。
沫蝉道:“你不肯让我拔毛,我试试自己的头发!我也能看见他们,我想也许我的体质也有所不同,我愿意试试……”
黑狼再度翻白眼儿,“就你那么几根头发,都薅光了,也不过只能维持火光一刻,不足以为他们指路!”
“那怎么办?”沫蝉急哭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不管……他们既然都来找上我,我就得帮上他们这个忙!他们生前已经错过了,我不能让他们现在再度错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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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幽幽,仿佛传来轻轻叹息。浓墨夜色里,缓缓亮起一团清光,仿佛天上夜色倒映人间。
沫蝉猛地转头,望见那清光里一身白衣的少年。
她喜得一声叫,“小邪!”溺水的人般朝他伸手,“帮我!”
夜色里十数道声音纷纷出声,“参见主上。”
他走过来,仿佛月光漫过来,他没出声,眼睛只盯着沫蝉那双死死抱住黑狼头颈的手臂。
沫蝉因怕黑狼伤害厉鬼,因此一直死死搂着黑狼头颈,此时被莫邪一盯,忙如烫手了一般地松开,将双手背到身后去,“小邪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看沫蝉明白了他的意思,莫邪这才神色稍霁,垂眸望一眼颓萎在地的厉鬼,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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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蝴 蝶 骨 ⑧
(三更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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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鬼垂下眼帘,“……悔不当初。5”眼瞳中血红厉色淡去,月光一晃,已是落下泪来。
“我终于娶她回家,我以为一切终于梦想成真。可是她性子刚烈,一言不合便与我父母家人吵起来……我劝过她,让家庭答应我娶她进门已经殊为不易,我想请她委曲求全几年。我父母年纪都大了,待得他们辞世,我与她便能终生相守。”
“可是家中的吵闹一日甚于一日,她迟迟无孕,母亲便以此为由逼我纳妾。我无奈,只有出去夜夜笙歌,用荒唐来堵住媒人的嘴……却不想,我成功地堵住了媒人的嘴,却在某日清晨回家的时候,再也找不见了她……榭”
孟槐安泪水无声滑落,他身上的戾气便也一层层洗去。月华之下,他终于又恢复从前那翩翩佳公子的形貌。
“……我后来听说,她只身北上,到了D市来。我便追随而至,却没找见她。她改用了其他名字,在这里对谁也没说过她从前在上海的故事。”
他说着,双手捂住面颊,“等我终于如大海捞针一样找到这片房子里来,才知道她已经死了。因为她当时没钱,身后事也没人料理,遗骨竟然不知道被草草地掩埋到哪里去了。我寻遍各个墓地,都没能找见。垆”
“我便在这座房子里住下来。我想这样她的魂一定会回来。哪怕她恨我,哪怕她回来打我杀我,我都愿意……可是她竟然一次都没回来过,原来她恨我如此之深……”
沫蝉随着他的讲述,早已泣不成声。伸手扯莫邪的衣角,“帮帮他们,行不行?”
再伤感地抽噎了下,“莫言说我的头发不够,能不能拜托你们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