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1)

非分 宝铃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4个月前

间,很担心会一下子滑倒。

谢隽奇似乎看出她的紧张,放慢了脚步,拉着她的手,稳稳的往前走。

虽然小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来山上治疗,但被谢隽奇扶着的她,无比安心,仿佛只要跟着他,不管去哪儿都可以。

走着走着,谢隽奇忽然停下来。

“到了。”他说。

小凡有点诧异,这里依然是山路中的一段,毫不出奇,前面没有寺院,后面没有道观——她都脑补这次治疗是因为回天乏力、只得求神拜佛了……

“这里。”谢隽奇的手指向他们身旁山崖上的某处。

小凡顺着看过去,只见在他们头顶上方,从崖缝中伸出了一株幼细的植物,翠绿的叶子,金黄的花芯。

最别致的是那两瓣粉红色的小花骨朵,不同于一般的花,却是向下垂着、微微绽放,娇艳欲滴,惹人怜爱。

小凡被这极容易忽视的小花吸引住,却不明白这跟她的治疗有何关系。

“这是滴水海棠,”谢隽奇说,“全世界的滴水海棠里面,数这座山上的最灵——它滴下来的露水,胜过不少灵丹妙药。”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来说,小凡肯定会大笑,把他归为神棍唬烂之流。

但是由谢隽奇说出口,小凡却毫不怀疑。

“来试一下。”谢隽奇拉了小凡一把,让她刚好站在那株滴水海棠下面。

粉嫩花瓣上的一滴水越聚越大,眼看就要掉下来,小凡闭上眼睛,仰面接住。

她听到露水轻轻滴在嘴唇上的声音。

一滴,两滴,三滴。

渐渐的,不只是声音了。

她甚至有了真切的感觉。

来自麻痹已久的左下唇。

她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真的?

这圣水真能唤醒她沉睡已久的神经细胞?

啪。啪。啪。

越发真实的感觉让她睁开眼。

咦,怎么是黑漆漆的一片?

哪里有海棠,哪里有山,哪里有谢医生?

看着黑暗中的轮廓,她才明白,不过是个梦。

此刻的她,还好端端的躺在自家床上,并不在千里之外的山上。

那山、那人、那花,都是梦中的幻影。

她不禁笑起来。

是啊,就算再怎么冲动,她也不可能扔下工作、踩着高跟鞋,就跟谢隽奇飞去天涯海角吧。

还有,圣水什么的,她不会真的蠢到相信这种话。

难道这是一个预警?

想起下班时遇到的高律师,尽管她当时断然驳回,但也不免自省,是否对谢隽奇太过言听计从、甚至变成了外人眼中自取灭亡的邪*教*粉*丝?

这个梦,是专门来敲醒她么?

但梦中的感觉还在,露水仿佛还滴在唇上,一下,一下,又一下。

……

小凡忽然睡意全无,坐起来开灯。

啪。啪。啪。

不是做梦。

她好像意识到了来自左下唇的感觉。

小凡一惊,跳下床站在穿衣镜前。

左边、右边、左边、右边。

对,是左边。

那种感觉,比露水滴下来要锐利一些,更像是……轻轻的针刺。

小凡缓缓的伸手去摸。

自从麻木以后,就像是摸头发,手有感觉,头发没感觉。

但现在有点不一样了。

她以为“死去”的那块皮肤,好像不那么“死”了。

原来那个梦不是预言,只是对生理的扭曲反映。

——因为睡觉的时候嘴唇出现了针刺感,所以她会梦到与谢隽奇爬山滴“圣水”。

这是什么意思呢?

小凡有些心慌意乱。

难道是……回光返照?

她立刻洗把脸,打开台灯去翻那几本书,专门看从前被她刻意跳过的段落。

书上这部分也语焉不详。

小凡睡意全无,打开电脑搜索。

两个小时后,她终于从为数不多的几篇论文中,扒到了零星的语句——

“……在感觉恢复过程中,麻木区域会逐渐缩小,部分患者有针刺感,后来的结果证明这是神经即将康复的前兆……”

小凡看着镜中的嘴唇。

那种刺刺的过电感,时有时无,有时是一两下,有时是十几下。

——她应该感到高兴。

因为这证明,有些东西,她即将失而复得。

小凡心想,她应该高兴。

但镜中的自己,眼里并无雀跃。

☆、31|8.16|家

中午吃饭的时候,对面的徐馨忽然直勾勾的望向小凡。

小凡被她看的毛骨悚然,“怎么了?我脸上有饭粒吗?”

“好久没关心你,最近怎样,嘴巴还麻么?”

小凡一愣,连忙说,“就那样呗……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

她说出来就有点后悔,不知道为何下意识要隐瞒。

明明都有过电感了,这是好转的征兆,应该让朋友知道,不要为她太担心才对啊。

徐馨叹息一声,“昨天跟我bf玩亲亲的时候,我就突然想,要是我嘴唇麻了,一亲就想到这个,亲也亲不痛快,那得多郁闷啊……”

小凡只能默默吃饭。

“对了,”徐馨忽然来了精神,“那天在楼下遇到的帅哥,后来你们去哪了——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吸引高富帅嘛,谢医生,高律师,还都是专业人士。羡慕死我了,要是能鸟枪换炮,我也去麻一个呗。”

小凡想起高铭晟那堪比《悲惨世界》中沙威的执着,无语凝噎。

还好谢医生不是冉阿让,她也不是芳汀。

——话说那个世界也真心悲惨,芳汀那么美好的一个妹子,就因为颜控,爱上渣男,被始乱终弃,年纪轻轻就有了个拖油瓶女儿,为了给女儿看病,穷的要把自己长长的金发剪掉、好好的牙齿敲下来卖钱,从此再也没有了金发和皓齿。

真是太悲惨了。

“高律师和谢医生哪个好啊?我看,还是谢医生比较好,律师什么的,总有种咄咄逼人、机关算尽的冷血感,而且将来万一跟他撕了,连官司都打不赢——”徐馨陷入了无尽的遐想中。

小凡心事重重的吃饭。

她现在不是考虑谁比较好这个问题。

快到复诊时间了,她要怎么办呢?

这个新发现应该在第一时间告诉谢隽奇吧?不管是因为那个特别订制的同意书,还是自古以来医患约定俗成的契约……

得到这个消息,他会高兴吧,因为他一直有信心让她恢复。

可是,这么一来,她就——

小凡忽然觉得嘴上一痛。

回过神来,原来刚才只顾着思考,没注意咬到了嘴唇。

被咬到的嘴唇发出痛意。

小凡匆匆放下还没吃完的饭,冲到洗手间照镜子。

被咬到的,是左下唇。

不是很严重,只有两个浅浅的齿痕。

小凡周身的血热了又冷,冷了又热。

她咬到了左下唇。

她感觉到了痛。

被一阵莫名的情绪击中,她不得不撑住洗手台,让自己冷静。

偏偏这时电话响起来。

是谢隽奇温和的声音,“这次复诊,可以跟上次一样,早点请假过来吗?我做了——”

听他报出诱人的菜名,小凡却没法感到兴奋。

医生家地下室的复诊,几乎成了她生活的动力。

但是现在,她却视为畏途。

“医生,我……可能来不了。”她不得不打断谢隽奇的话。

“哦,为什么?”

小凡慌乱的想着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