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1)

部队大院的八零后 张铁锅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上新凿了两孔温泉,她听出来他其实是在说:家丑不外扬,给我留点儿面子吧!

  司令员太太忍下一腔的不甘心,拿手揩拭着眼泪点点头,扶着丈夫往屋外走。

  晓芙上前两步,哽咽着说:“爸爸妈妈,我送你们回去吧。”

  司令员太太停下来,转过脸,拼劲一身气力,带着哭腔送她俩字儿:“起开!”

  司令员也停下来,转过脸,冲她打出个留步的手势,然后拉着太太走了。

  晓芙的泪水汩汩地流下,她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忽一眼瞥见司令员遗忘在致远办公桌上的一塑料袋药,便抓起那袋药追了出去,直递到司令员手上,又喊了一声:“爸爸妈妈——”

  司令员太太把脸转向另一边。司令员则看了她一眼,说了句让她痛彻心扉了很久的话:“丫头啊,爸爸看错了你啊!”然后他缓缓地迈着已不那么苍劲有力的步子走开了,司令员太太黯然神伤地跟在他后面。

  晓芙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泪流得哗哗的,也顾不上路人的侧目,那一瞬间,她连致远都顾不上了。

  她不知道,她走后,他的述职报告怎么也写不下去了,索性离开椅子,踱到了窗前。

  那天,人们看见马主任在办公室的窗前一直站到太阳落山。

  狗咬过的猪尿泡

  傍晚时分,晓芙浑身疲软地回到了钓鱼巷的家里,好像大病了一场。

  外面的天一点一点黑了下去,她孤零零地抱着个膝盖坐在床上发呆。

  一想到司令员说看错了她,她就眼泪汪汪的,心如凌迟一般痛。雪上加霜的是,她亲爹亲娘很快也会知道她的事,到时候家里肯定要炸窝。小姨当年冤有头债无主的怀孕在全家人的记忆里依然永垂不朽,晓芙妈一直拿这事警告她:“你以后要干那么‘光宗耀祖’的事儿,我马上往房梁上挂根裤腰带!”至于她爸——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相较之下,鸿渐也不过就跟柴火妞睡了睡,至少没给人睡出一孩子来。

  这孩子到底要是不要啊?这可是致远的孩子啊!她张晓芙居然有了马致远的孩子了!

  只要一想到致远,想到他下午给她倒的那杯温水,想到他那么果断地站起来似乎准备承认那孩子是他的,她心里就暖融融起来,可见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她肠子都毁绿了,当时真不该为小蚂蚁那点破事儿使小性,不然她这会儿没准正躺在致远厚实的怀抱里一边珠泪双抛,一边拿小粉拳砸他:“都怨你!都怨你!这可怎么办呢?”他八成会说:“别怕,有我呢!”……

  但最让她后怕的是,下午为了要在众人面前保护致远的名誉,她脑子一急,就把她自己的名誉给搭进去了。致远不会真相信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吧?他要是那么想,她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到时候她可就是赔了男人又折了兵。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不知道谁家在做红烧肉,味道一直飘进她的屋子。她赶紧跑去卫生间,抱着马桶一阵死去活来的干呕。

  正呕得一脸鼻涕眼泪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敲门,她五心烦躁地走过去对着猫眼看了一下——

  是致远。她心里立刻一阵紧锣密鼓的不淡定,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打开了门。

  谁知门一开,那股红烧肉味更加浓郁地飘散过来,她什么都来不及说,转脸就直奔卫生间接着呕。

  致远赶紧蹬掉鞋,跟着去了卫生间,轻轻替她抹着后背。

  她气急败坏地扭动着肩背,硬是甩掉了他的手:“出去!你出去!别管我!”她实在不想让他看现场直播似的地看着她这衰样。

  他的手僵硬了一下,转身默默出去了。

  等那一阵排山倒海的恶心过去之后,她漱了漱口,把脸上的涕泪都擦干净了才走出去。

  他正坐在沙发的一角等她,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在沙发另一角坐下。

  他先开的口:“你这样多久了?”

  “不太记得了。”她淡淡地说。

  他从放在茶几上的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一盒验孕棒递给她:“先拿这个验一下吧。”

  她看了一眼,没接,而是走开去,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支验孕棒,走回沙发那儿递给他:“我下午刚回来的时候测的,阳性。”然后又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他接过那只小棒,盯着棒身那两道醒目的红杠杠,挺自嘲地笑了一下:“没想到我马致远也会有大意失荆州的时候!”

  他是信任她的!她拼命压抑住内心的喜悦,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这孩子是你的?”

  致远心里一“咯噔”,避开了她的眼神,沉吟了一下,方说:“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其实,从她说出那是她老板的孩子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就哗然了。她那么说应该是为了保护他,可她又说得那么真……毕竟是八零后,谁知道呢?结婚离婚都跟玩儿似的……

  但他还是以医生的审慎仔细算了算日子,如果真像那中医说的有一个多月了,那么这孩子有可能是他马致远的。有可能!

  然而,刚刚被她那么一反问,他心里的疑虑又递增了一层。

  晓芙不知道他脑子里奔跑过的这些想法,他这么主动来找她,这么信任她,让她又对他俩之间重新燃起了希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你想过怎么办了吗?”他挺温和地问。

  “不知道。”她一低头,又一抬头,有点羞怯,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他踯躅了一下,拉过她的一只手,语气诚恳地说:“晓芙,我其实挺在乎你的,现在也还是很在乎,可你这脾气有时候挺让人琢磨不透的!我俩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有太多的东西需要磨合,不过既然走到这一步了,你放心,我都听你的。你想生下来,我马致远一定负责到底;你不想生,我也理解,因为咱们毕竟了解不深。”

  负责?了解不深?

  他的话像刀子似的扎在她心上,她满心的憧憬瞬间成了个狗咬过的猪尿泡,她甚至怀疑下午那杯温水是个错觉。

  他并没有察觉她情绪上的变化,接着说:“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你考虑好了以后——”

  她马上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掐断他的话:“不用考虑了!我不想要这孩子,我没做好准备!”声音里有些难掩的悲戚。

  他一下愣在了那儿,不知道哪句话又触犯了她。他一直觉得她跟腌豇豆似的有种脆脆的嚼劲儿,很是爽口;但是吃多了,就让人咸得慌。

  她皱着眉头,直戳戳地说:“没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