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
我不知道他是否开玩笑,连忙摆手拒绝,“不,不用了,我等长宁哥哥。”
他嗤笑一声,说:“傻丫头,你这一颗心,怕是要在廖大少身上伤透了。”
他话中深意,我没听明白。
廖长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过来的,听到这里,口气不虞,开口打断:“少廷,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暴君余威犹存。
众人皆屏气凝神。
这一耽误,就没来得及离开,刚好撞上了紧跟着出来的李柔筠。
她穿一件雅黑色双C标志的丝绒套裙,颈间戴一串珍珠项链,形状均匀,饱满圆润,衬的她冰肌玉骨,美丽沉着。
廖长安案子峰回路转,得以取保候审,顺利回到李柔筠的身边,这让她的整颗心重新恢复坚硬冰冷。
她似乎听得我们对话,别有深意看我一眼,竟然径直问我:“今天你十八岁的生日?”
我没回答,客气点点头。
白少廷却突然插话:“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昨天,还有可能是前天,对吧,翘翘?”
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会这么讲,有些不安的望向廖长宁。
廖长宁不欲多做解释,淡淡一句:“联众科工这次顺利并购博杜安,李副董也总算得偿所愿,恭喜。”
李柔筠毫不示弱,笑道:“承蒙大少手下留情。”
廖长宁也静静笑了,牵过我的手,往门厅方向走。
我想起车后座还摆着的那束百合花,有些踌躇的拉开车门抱了那束花出来。
廖长宁对花粉过敏,也不爱闻到鲜花香味。
我逡巡四周,看到穿橙黄色工作服的环卫工人正从小巷推车出来。我把那束香水百合以及苏文馈赠予我的最初的纯真美好的爱情送了出去。
☆、从来也没有真正的天荒地老(3)
雨声淅淅沥沥连绵不绝。
餐厅正对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灯火,桌上摆了丰盛的四菜一汤,江浙菜清淡,看起来青翠新鲜,城东名府饼家的巧克力慕斯蛋糕,插了两根数字蜡烛。
室内环绕声音响循环往复的播放着舒伯特《鳟鱼》。
他珍藏的碟片。
我的十八岁。
廖长宁从储藏室出来,穿一件细小格子的休闲衬衣,剪裁得体的墨色长裤,手执一支水晶醒酒器,猩红液体浅浅铺在底部,细细碎碎闪着耀眼的光芒。他还未开口,又压低声音低咳起来,不过只是很轻的几声。
我坐在桌前看着他笑。
长宁拿大只郁金香杯添酒放在我手边,“为了你的十八岁!”
我拿起酒杯,在淡极了的果香中与他手中杯子“叮”得清脆一声轻轻碰触在一起,“干杯,敬这黑暗世界中的光!”
然后豪爽仰头饮掉大半。
我如愿以偿看到廖长宁微微褶皱的眉心,他轻轻叹口气,温柔语气中有些微不满:“女孩子不要饮酒太过。”
我根本就不理会他。
我穿一件碎花连衣蓬蓬短裙,踩着音乐的节拍趴在他肩上,带动他的舞步。
廖长宁面上有些微惊喜,淡淡眼神中氤氲温柔光芒,低声问我:“喜欢跳舞?”
我轻轻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太会,跟学校舞蹈协会的人学了一点点。”
他握住我的手,低头轻轻抵着我扬起的额,呼吸的热气喷薄在我颈间,说:“脚尖可以踮起一点,手放在这里。”
我索性踢掉拖鞋,踮起脚尖,双手搂在他颈间,在他的带动下流水行云般舒展身体。
他的手扶着我的腰,掌心微凉,微微低下倨傲的下巴,高傲又坦荡,深情又细腻。
我多想就这样到天荒地老。
一曲终了,他揽着我坐在沙发上,微微喘气,眼神亮的迷人。
我姿态随意,右手撑着沙发靠背歪过头看他,跟他随意谈论起顾雁迟。
他说:“我跟雁迟是在日本遇到的,在北海道的乡下,他当时是个寿司师傅。”
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看他。
廖长宁被我的表情逗乐,低头浅浅咳嗽了几声,又抬起手边杯子抿了一口参茶掩饰着镇咳,说:“吃喝玩乐,雁迟是个中高手。”
我看到他随意又温柔的牵起嘴角,舒服的眯起眼说:“我之前看川端康成的《古都》和《雪国》,最喜欢的是他在书中描写的京都,还有村上春树,我还看过安妮宝贝的《春宴》——春天看山樱,夏天听蝉鸣,秋天赏红叶,冬天泡温泉,好美。”
廖长宁似乎是临时起意,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们可以过去住一段时间——现在正是赏枫好时节,我吩咐秘书帮你办护照。”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放在落地灯下矮几上的手机。
我心下大喜,满脸期待跟他确认,“真的去?”
廖长宁觉得我的样子实在好笑,但却还是轻轻点头应了一句,“嗯。”
我不知说什么好,因为挨着他坐的比较近,长发垂下,扫到他的衣裳。
廖长宁伸出手来抚摸我的头发,笑着说:“现在秋蟹正肥,我们可以先去北海道住几天,然后去京都,或许还可以赶上今年的川越祭。”
这样一来一去就要十几天,我是无所谓,反正学校暂时也无法回去。但是廖长宁一直日程满满,我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他终日忙碌,还要分出时间陪我旅行,见识这个世界的未知。
我又问他:“那你的工作怎么办,不用做事没关系吗?”
廖长宁的手指拂过我的脸颊,滑过一阵冰凉,他的声音有些低弱,笑说:“我最近太累,你乖,就当陪我度个假。”
我知道他是为了让我宽心,只握着他的手背,皱眉问道:“怎么这么凉啊?”
我看他只穿一件单衣,连手掌心都是凉的。
又问:“你的外套在哪里?”
他随意笑笑,靠在沙发椅背上使唤我:“上楼去卧室帮我拿过来。”
我拿了外套出来站在二楼凭栏而立,看沙发上坐着的廖长宁。
他一言不发望着窗外,整个人都放空,巨大落地窗外星夜灿烂,灯火辉煌,无边落寞。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整个人都显得倦意沉沉。从上次我阑尾炎住院之后开始,我就一直觉得他有点心事重重。他不愿意说,我也不敢问。或者根本是我的潜意识作祟,我隐约知道似乎有什么即将脱离我的掌控走向不可预知,但我不愿破坏此刻的美好。
哪怕只是如陷入黑暗之前的绚烂的火烧云一般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
当你远离日常熟悉的环境,到一个陌生而风景相异的城市时,暂时放下很多原本让人困扰的烦念,就会很容易被沿路的景致的美丽所感动,从另外一个角度想旅行的治愈功效也是如此,在远距离的旅途中,很多苦恼,都变得渺小的微不足道。
我就是如此。
我第一次长途飞行,很多事情都觉得新鲜。
廖长宁也不觉得厌烦,眼神中淡淡温和疼宠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