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我摇摇头,“不会,不会的。”
他无奈,微凉指腹触到我脸颊上火热泪珠,低声说:“乖,别哭了。”
我渐渐冷静下来。
我说:“我会努力变得更好,让你喜欢上我。”
他对我的执拗有些哭笑不得,“不要钻牛角尖,你已经够好。”
我口气抑郁寡欢:“但是你不喜欢我。”
廖长宁皱眉打着点滴的手蜷起轻轻按了下胃部,低声说:“不要意气用事。”
我见他这样,又忍不住要哭,“你喜欢乖巧懂事的女孩子,我知道,你别生气。”
他见我委屈模样,安抚了句:“这几天没好好吃饭,一直胃痛,不关你的事。”
我点点头。
廖长宁突然问我:“翘翘,你想过要找你的亲生父母吗?”
我擦擦眼泪,一边摇头一边说:“没有,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们。”
他似乎是太累,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又问:“恨他们吗?”
我毫无诚意的说:“不。”
他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翘翘,你要说实话。”
我突然有点情绪崩溃。
“很小的时候,许多次被城里的父母送到镇上爷爷家,我曾经幻想过我的亲生妈妈某天会来连云镇接我,她会给我买其他女孩子穿的那种鹅黄色带蕾丝边的小连衣裙,会给我买枚红色波点的发卡,会亲手给我梳头发,但是并没有发生。后来我遇到了你,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那么温和美好的人对我笑,教我读书写字。”
“我心里清清楚楚的,没有人会来无缘无故的爱一个孤儿,我从来都是无依无靠的。”
“你离开连云镇之后,我越来越想你,长大之后我懂得道理,我明白我跟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下决心一定要再见到你,我要站在你的面前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努力读书,高考填志愿毫不犹豫的选择你曾经的母校。”
“我做了当时我能做的一切事情,我以为我走过你曾走过的路,最终走到你身边的时候,你就会爱我,但是并不是,我还不够资格,我差的太远。”
“我很多年都没有想过要找我的亲生父母,我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抛弃我,我不恨他们,也不想再见到他们。”
我沮丧哭诉,廖长宁亦有微微动容。
他伸出手指替我擦眼泪,我握着他的手掌,贴在我的面孔上,很久才放下。
他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他说:“如果你真的不想见他们。”
廖长宁叹口气,抬起眼睛看向窗外远山。
静霞山峰亘古连绵,他胸中丘壑是要成为廖氏执掌乾坤之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因循执着的路要走。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当时也并不知道他因为我放弃了多重的筹码,我深陷在自己求而不得的痛苦之中,特别想一个人哭一场,但是眼泪却流不出来。
我已经冷静下来。
廖长宁身体倦怠,听我说着说着,靠在枕上微阖了双眼。
我也不再做过多纠缠,替他轻轻掩上门,走出了房间。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我的人生,没有起伏。
我前十八年的人生,每一日几乎完全相同,时间是一成不变的模板。在循环往复的日子里,廖长宁就是美景,他带我走进循环往复的年月,我循环往复的想他,好像日子也美了起来。
但是,他却不爱我。
☆、我以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3)
我从廖长宁房间穿过铺着厚厚复古花纹长绒地毯的长廊走进大厅。
时夜色将晚,庭院内花园泳池灯光次第亮起,珠环缤纷,璀璨非常。
李柔筠正凭于窗前。
顾雁迟不知所踪,没有人招呼我,我有些尴尬,只好也站在她旁边,但隔着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口位置,没太接近。
她穿一件珍珠色套装,坡跟的船鞋,低眉顺目的样子。
我还记得她下午时候的歇斯底里,她似乎是专程在等我。
她看我一眼,说:“早就听文敏提起过,大少身边带着一个小姑娘,几乎要宠上天去,今天有缘得见。”
我没有回答,我不需要在廖长宁不喜欢的人面前委曲求全。
她嗤笑一声,“脾气还不小,没教养。”
我知道她对我的敌意来自何处,继续往外面走了几步,想站在庭院内等顾雁迟。
李柔筠却挡在我的去路上,她被最近舆论压力折磨的有些神经过敏,又很难在廖长宁身上撒气,所以不愿意轻易放我走。
我只好低了低头,轻声说:“我们普通人是看不懂您高贵的教养,难道无证驾驶、抽□□、嗑药、□□未成年少女就是您所谓的有教养?”
她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张牙舞爪,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长安是无辜的!就是你们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网民,事情才会一发不可收拾!那个女孩根本就是受廖长宁的指使陷害我儿子!”
我听她越说越离谱,不知道哪里升起一股邪火,就没控制住自己,冷笑一声问她:“照您这逻辑,您儿子□□未成年少女是被人陷害,网民自由言论是多管闲事,法律制裁审判他是法庭抓错了人,他没有一点错?”
她厉声斥责:“这不关你的事!”
我无所谓的笑笑:“又是谁拦在我面前,非得要跟我理论?”
她闭了闭眼,抬手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
我抬腿就走,两步之后转身,对她说:“我总算知道廖长安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停顿片刻,看到她身后广阔空间的重重厅门,廖长宁就站在镂空雕花的第二道门,他身旁有一个插着错落稀疏木色干枝的半人高青花瓷瓶,正看着我微微勾着唇角。
这世上有太多何患无辞的争吵,当然也有毫无前提的宽容。
廖长宁对我此时此刻的行为就是无限度的纵容。
我更加有恃无恐,说:“爱而不教,终成凶戾。”
我说完也不看李柔筠,转身就往门口走了出去。
廖长宁跟着我。
院中挨着房屋有一排全透的玻璃廊檐,向外延伸出五六米之宽,下面摆了几把藤编的躺椅。
山中夜色微凉,我有些担心廖长宁,他一向不把自己的身体状况放在心上。
佣人送了毯子和外套出来,他便又加了件黑色的羊绒开衫,窝在椅子里,他还在发烧,整个人都恹恹的,有点没精神。
但他一直在笑,轻轻咳嗽着说:“从没见过你跟人起争执。”
我有些不好意思,沉默片刻不满问他:“怎么又自己拔了点滴?”
廖长宁右手指头抵着颈间,哑声说:“我听到外面有人在吵架,怕你吃亏,所以出来看看,没想到是我多虑了。”
我脸上一热,嘴里不服气的嘟囔着:“我小时候口齿还要更厉害,班上没有同学敢惹我。”
他被我斗志昂扬的模样逗乐了,眼神俱是温柔和缓笑意。
我其实常常会想,廖长宁的手掌是否握着一种使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