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留给我们唯一的纪念,我同我的妹妹一人一个。可惜我多年没有见到她了,想来她或许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语微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身后一个漠然的声音说:“二位来了这么久,住的还习惯吗?”如新说:“多谢阁下收留,如新今生一定相报。”那戴着面纱的女人说:“我看语微师太根基不错,其实只要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高手,语微就是没有自信。”语微低头说:“在下愚钝,有负前辈所望。”
那妇人叹说:“我本来无意江湖中的事情,只是红豆和青弦整天闹着要走,我也没有办法,但好在她们武功还不错,也不笨,外面这个世道,就得保护自己。像你们二位这样,那就很危险。语微跟着我练功,不出三月,就能让你和她们一样。”
语微正要说话,如新将宝石配在腰间,说:“语微能拜你为师,是她的造化,只是这孩子我视若生命,谷主不要亏待她便是。”语微见如新转过身去,只听妇人说:“我不敢夺人之美,她就是你的弟子,我所传授的功夫,也只是你们西陵派的御剑之术而已,用出来别人一定相信那是西陵派的真传。”
如新说:“那就好。”一面快步走出亭子,语微追了出来,如新头也不回的说:“还不回去!”语微呆呆的站在那里,相忘谷主过来,轻声说:“我知道她舍不得你,我只是传你武功而已。你们西陵派的武功,也就是御剑之术,其实气从何来,已经不重要了。我就是要你学会御气。”说完衣袖一挥,将语微缓缓托起,在空中舞动翩然,像是自由的精灵。语微缓缓落到地上,相忘谷主说:“我教你御自然之气的法门,至于招式,你心里已经烂熟,不必我来重复。”
如新快步走着,渐渐走慢了,最后停在一块稻田边上,心里想着什么。
语微和那妇人来到听水崖边,古老的山崖流出清澈的水滴,水滴汇集,变成清澈的清泉。妇人说:“这里集天地灵气,适合练功,其实大自然造物神奇,人都知道通过呼吸延长生命,采食五谷以求修养,炼化丹药以求长生,练功也是一样,天地一体,为我所用,便是至高的境界。至于武功招式,那是一种随便的形式而已,反而并不重要。”
语微点点头,妇人说:“你在这里练采气的功夫,用自然之气,运行于你身上任督二脉,是为通小周天,小周天一通,你就可以御气于剑,融会贯通了。好的招式自然会让你受用匪浅,而西陵派的招式,经过千百年锤炼,当是一种最佳的选择。”
语微坐了下来,慢慢运气,妇人说:“你心有杂念,你在想什么?”语微闭上双眼,说:“我也不知道,我静不下心来!”妇人叹说:“心有杂念,那是练武的大忌。浮躁是每个学武的人最危险的品格,我先帮你运气,不过我只是让你拥有这种感觉,我不能帮你拥有这个能力。”
语微感到一股清新自然之力从头顶源源而来,全身立时通泰舒畅起来,像是祥云飞升一样,全身没有不舒坦的地方。
忽然间气息在体内乱了起来,妇人一伸手将她提了起来,伸手封住她身上的穴位,说:“你刚才险些走火入魔,你心里有事,你在想什么?”
语微淡然一笑,看着前面的水滴,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想的。”妇人说:“以前我也和你一样,后来万念俱灰,忽然一夜之间,功夫大进,语微,你需要冷静,需要克服你的浮躁,你的恐惧。”
妇人缓缓而去,语微轻叹一声,坐在石头上,她知道自己无法静下心来,以前是空虚,现在是恐惧,恐惧是前进最大的敌人,想到那赤裸裸的经历,那形同死去的回忆,她的心像是交织出一团烈火一样难过,她需要发泄,需要如同这清水下的石头一样,经历一种洗涤,最后变成光滑如玉般的样子……
忽然一阵琴声从旁边的小屋里传来,她循着琴声到了屋外,在窗户那里可以看到吴夫人在里面弹琴,吴夫人显得一点都不急躁,安详如同往常。
语微问道:“夫人,你为何不向你师父求情,让她放你出来?”吴夫人一面弹琴,一面说:“在相忘谷,只有师父自己做的决定才是决定,别人的决定根本没用。我在这里能弹琴思过,已经很不错了。”语微说:“你帮着英雄山庄打退敌人,你何过之有?”吴夫人说:“事情并非你见到的一样,你只知道你看到的,还不知道你看不到的。我的事情,我自然有打算,师太能到这里,求得平安,何必计较别的?”
语微有点不解,吴夫人就像是一个谜一样,让她感到缕缕困惑。
她茫然的来到湖边,只见师父也正站在那里,语微静静的站着,如新忽然叹了口气,说:“你就真的学不进去吗?整天打坐,这心,看来是一点也没有安静。”语微没有说话,她不知该说什么。如新继续说:“我这么年轻的时候,你师祖告诉我,说不要紧,武功会慢慢好起来的,可是等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有见到武功好起来。与其花时间去等,不如好好的练功,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开始!”
语微不知该说什么,如新说:“你看这湖水,多清澈,湖水本没有动,却能如此清澈,在于它的心静,心静,自然能成。”语微静静的听着,如新缓缓的走了起来,说:“我平生骄傲自负,从来不愿屈居人下,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为师一天也不想呆,但是为师有一个心愿,希望看到我的弟子成才,这样即便我离开了,你也一样能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为师没有办法帮你,不可能为了帮你,就逼你做你根本做不来的事情,你应该属于安静的生活,你静若处子,是天下最纯洁的孩子,可惜,你生在这样一个年代。”
语微感到泪水从眼角留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仇恨,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么单纯的思考问题,她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已经开始让这一切变得更加可怕起来,超出她的想象,有时令她感到歇斯底里的疯狂,她不知道这是否正是愤怒,但是却知道这感觉随时在侵扰着她的全身。
微风扑打着湖面,忽然一个人影从湖上飘了过来,语微和如新都觉得有点陌生,那人影到了近前,如新和语微才发现此人是一个跛脚的老头,脸上还有刀伤,看起来甚为可怕。
那人来到如新和语微身边,表情忽然一下子激动起来,一把拉着语微,说:“灵妹,果然是你,你果然在这里!”语微使劲挣脱,如新手上长剑一指,喝道:“你是何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