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像是无穷黑暗的堆积一样,有一种让人难以摆脱的沉重。展玉箫心里思量着,这里莫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刚才幽灵三绝是不是就躲在这里。青弦说:“咱们留神便是,你在这里等着,我进村去看个究竟。”展玉箫在一株树下坐了下来,青弦提着剑,飞快的来到村子里,只见熟悉的村落,见过许多次的房屋一点没变,只是什么声音都没有,让人觉得有些捉摸不透。
她推开一户农家的院门,只见连鸡鸭的声音都没有,一直到了屋里,打开房门,屋里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像是本来就准备离开一样。
青弦和这里的人还是比较熟悉,知道他们喜欢这个地方,况且没有一点残乱的迹象,更不像是仓惶离开,难道他们都忽然想要离开这里,甚至抛弃一切,什么都不带,他们去了哪里?
她正在想着,忽然听到有人说:“你别找了。”青弦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公子看着自己,青弦问:“你是何人?”那年轻公子说:“在下是江天,姑娘或许不认识我,我以前也是这个村子长大的人。他们说附近有一个神教,能够让他们摆脱痛苦,而且得到远远超过他们奢望的幸福,所以他们宁可抛下一切,离开这里。”
青弦一跺脚,说:“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
江天说:“人被一个满足,一个对自己日夜渴求甚至是生命终极目标的奢望实现所满足,并为此乐于接受,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诱惑,谁又能抵挡内心最深的诱惑。我收到朋友的消息,我知道这是骗人的把戏,世上没有救人的神仙,都是些‘将欲取之,必先与之’的游戏,可是我也来晚了。”
青弦问:“那个什么神教,到底在什么地方?”
江天说:“神教组织很严密,我倘若知道其所在,也许已经赶去了。”
青弦无奈的看着四周,一边离开院子,一边说:“为什么每个人都希望轻轻松松的,只要想一想就能实现自己一生追求的愿望,这比天上掉下馅饼还要不可思议,居然有人相信!”她一路风风火火的到了村口,然而却没了展玉箫的影子,她心里想:她受了伤,不可能走远的,难道是有人把她也给擒住了?
她再四周打量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整个村子似乎真的已经只有她一个人。她感到有些恐惧,有种莫名的冷清和害怕,在心头隐隐作现。
她走在小村阡陌交错的小道上,想着谁弄出个神教来,居然让村民们趋之若骛,唯恐不能加入,而且人去楼空,什么都可以抛弃,难道神教赐予的东西,能强过他们对这里的感情,到底是哪一种诱惑,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忽然身后一个如同鬼魅的声音传来,“姑娘!”青弦猛一回头,只见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矮得出奇,这种长相一看就是一个侏儒,青弦问道:“你是何人?”那中年人说:“我是鬼童,专门引你到地狱的鬼童。”
青弦说:“就凭你,你有什么本事让我下地狱!”
鬼童说:“一会你就知道了!”话音未落,只听有人说道:“装神弄鬼,该死!”只见白光一闪,一个人影冲来,长剑挥洒,将鬼童逼得步步后退,忽然鬼童手上一扬,一片白雾迷茫,鬼童已经借着白雾离开。
那挥剑杀来的人正是梦君,她转身说:“鬼童和神女是无忧的两个弟子,刚从中原过来,一个擅长飞天之术,一个擅长地遁,两人的毒药都很厉害。这些人都是被神女迷惑走的。”青弦问:“你如何得知?”
梦君说:“一样是飞鸽传书,现在人已经被带到忘忧谷,要救人就随往一起前往。”青弦点头说:“好!”梦君已经飞了起来,青弦心想:此人的轻功身法,和我们倒是极为相似。
两人不多时便落在一个山谷口,之间谷中射来一阵凉凉的寒意,似乎深秋的味道已经袭来,漫步在谷中,但见花鸟成趣,一阵莫名的香味扑来,似乎天界仙国一般迷人。梦君环顾四周,说:“此地所见,多是幻境,别被吸引住了,难以抽身。”青弦收回心神,细想起来,刚才自己见了这般美景,的确忘记了一切烦恼和责任,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而单纯的眷念这独立的,美妙的,短暂的快乐。
空气中还隐隐传来丝竹之声,带着浓浓的香味,像是茶叶刚被传开的味道,使人心旷神怡。眼前出现一个波光粼粼的池塘,荷叶茂密,荷花正是盛开的时候,婉转婀娜,清香如梦,正是暮色时分。
池塘边上有一个亭子,亭子里坐了一个弹琴的人,高挑的身材,鲜艳的衣服,华丽到了极致,青弦说:“这就是神女吗?为什么故作高雅,都要用琴来作工具。”
梦君笑说:“都是见过的人,弹来弹去,也就那几支曲子,琴声太过柔婉,我听得烦了。”神女站了起来,身材的确很高,比青弦和梦君都高了不少,青弦心里想:我的天啊,她和鬼童站在一起,那才真叫高下相倾。
神女走出亭子,笑说:“弹琴乃是我的待客之道,既然有贵客前来,为何我不弹琴相邀呢?古人说‘琴瑟友之’,便是这个道理。”
梦君哈哈大笑起来,长剑拔了出来,说:“迷惑得了别人,可迷惑不了我,快把人交出来。”神女也哈哈笑了起来,忽然停下来,狠狠的说:“我既然已经准备了,还能悠闲自在的弹琴,你们以为,进来了,就能离开吗?”青弦正要说话,只觉眼前一变,一时间凄凄惨惨,风雨如晦,眼中耳中,一片混乱。
梦君一伸手抓住青弦,说:“别怕!”青弦心上一抖,毕竟梦君还是男装打扮,青弦本能的要缩回手来。梦君使劲捏住,说:“别怕,这种迷惑人的阵法,只要心中无惧,它也奈你无何。”
青弦心中始终有种怪怪的感觉,只是这旁边凄风苦雨,她心里暗想:原来这阵法也能厉害如斯,我素日倒是自大了些,今日若非有了这位孟公子,只怕我就要成为阶下之囚。
心中一面想着,梦君已经拉着她来回在黑暗中穿梭,忽然间眼前一亮,只见自己已经站在亭子里面,亭子里放了一架琴,不见神女,只有依稀迷人的风,还是那样清凉的吹来。
青弦大声喝道:“装神弄鬼的东西,还不赶快出来,和你姑奶奶决一死战!”只听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自以为是,如果不是你手上捏着的小白脸,你能出得这黑风苦雨阵吗?”梦君冷声说:“躲在里面,终究不是办法,你要自寻死路,就别怪我剑下无情。”说完长剑一挑,琴飞出亭子,在空中炸裂开来,片片碎末撒在池塘上。
神女笑说:“火气别这么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