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大脑里传来一句话:“再睡五分钟。”
再次醒来,已是许久之后了,手机很委屈地被抛在床头柜上,她微眯着眼,探索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立马惊醒,从地上捞起可怜的手机。还好,没摔坏。可是屏幕上的时间,让她目瞪口呆。
已经八点半了,她九点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夏凌飞还睡着,她伸手推了推他,趴在他耳朵上,大喊:“懒虫,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要上班了。”
夏凌飞反应很灵敏,像个不倒翁,翻身坐起。揉揉沉重的眼皮,哑声问道:“几点了?”
“八点半了,快起快起。我上班要迟到了,就不准备早餐了,你出去吃吧。”林涵雨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穿好后发现脖子被勒紧,原来穿反了。真是越着急越会出错。
“不要急,我送你过去。”夏凌飞镇定自若的说。
许是他这句话起到了安定的作用,林涵雨反而不慌乱了。也许她还是会迟到,也许有可能被经理责骂,但有他陪着,似乎天塌下来,都有高个顶着。
她井然有序的穿好衣服,梳洗打扮,跟在夏凌飞后面屁颠屁颠去上班。途径永和豆浆时,夏凌飞停下脚步,给她买了鸡蛋和皮蛋瘦肉粥。
“你在哪上班?”夏凌飞边开车,边回过头来问她。许是早晨时间太紧,他没有刮胡子,短短的胡渣在下巴那里形成一片浅青色。她呵呵傻笑,这样不修边幅的他真是少见。
“我在敬腾。”她低头剥着鸡蛋。
“敬腾?凌凯旁边的那个敬腾吗?”他讶异的问。
“嗯嗯。”她咬了一口鸡蛋,吃了有些急了,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闷闷的,很难受。急急忙忙喝了一口粥,很烫,舌头都麻木了。
“你怎么不早说?”心里一咯噔,原来老婆就在附近上班,他还一直不清楚。
“你也没问我。”她伸出舌头吐气,双手像两把扇子,不停的煽动,带来微弱的风,缓解麻木的舌头。
“到了。”夏凌飞将车停在路边,林涵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车,匆匆的往敬腾奔去,连“拜拜”都忘了说。
两人都很默契,对昨天的晚归绝口不提。很多事情揭开了都是血淋淋的伤疤,隐藏起来得过且过反而能更加坦然。郑板桥说:“难得糊涂”,糊糊涂涂,不钻牛角尖,更能生活得快乐。
夏凌飞停好车,往电梯走去。此时已过正常上班时间,整栋大楼按部就班开始新一天的工作。电梯门口立着一个娇俏的身影,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妮子大衣,黑色的打底裤,长筒高跟鞋,亭亭玉立。
他明白了狭路相逢是什么意思了。既然避不开,那就勇敢的面对吧。走到她旁边,与她并肩直立,以极其平静的口吻道了声“早”。
许倩规规矩矩的回应:“总经理,早!”电梯来了,两人纷纷上去。狭窄的空间里,仅有两人,他站在最里面,贴着电梯壁,她站在最外面,掌控电梯。
夏凌飞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吧?”
许倩头也不回,背对着他,淡淡道:“托总经理的福,我安然无恙。”
夏凌飞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大脑里思虑了许久,都吐不出来任何话语。静谧的空间里,两人再次交锋,空气里流动着不安分的因素。叮的一声,进来了两个人,打破了死寂的氛围。
夏凌飞坐在办公室里,浏览上个月的财务报表,助理李晓晨敲门进来:“总经理,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署。”
他签上眉飞色舞的名字。学生时代,他不懂,为何每个老总签名的都快认不出原型,自己创业后,成为老板,也将端端正正的楷书改成行书,确切的说是“狂草”。写得乱,是为了防止他人模仿,这叫个性。
☆、天平不平
他签上眉飞色舞的名字。学生时代,他不懂,为何每个老总签名的都快认不出原型,自己创业后,成为老板,也将端端正正的楷书改成行书,确切的说是“狂草”。写得乱,是为了防止他人模仿,这叫个性。
李晓晨拿着文件夹预备出去,夏凌飞喊住了她:“晓晨,问一个私人问题啊,女孩子生日喜欢收到什么礼物?”
她瞠目结舌,虽然大boss为人和气,不摆官架子,对待下属,除了工作上严阵以待,私下里还是比较宽容的。可这个问题从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滑稽。她抿唇,憋住笑意:“老板,这要看你送什么人啦?”
“当然是送老板娘啦。”夏凌飞理所当然的答复,手指敲着桌面,这是他思考问题时惯常的动作。
李晓晨扑哧的笑出声来,对老板的直白彻底无语了:“怎么讨女孩子欢心,送的礼物一定要最符合她的心意。比如化妆品、戒指、手镯、项链、衣服啊,或者营造烛光晚餐的气氛,带她去看一场电影……”
“看电影……还有什么好主意,一一贡献出来?”夏凌飞抚着下巴,神思悠远。
“如果时间足够的话,可以带她去旅游,重温蜜月;还可以带她去购物,老板娘看中什么,您大方地签单就好了……”李晓晨越说越激动,好像自己即将享受丰厚的物质。
夏凌飞满意的点点头,脑袋里形成了一个规划。周三的生日,哎,如果在周六周日那就更好了,至少时间是充足的,活动项目也更多。
林涵雨最近几天有点气恼,她不抽风提生日礼物后,某人也偃旗息鼓,丝毫不表示任何意见,估计早就抛在九霄云外了。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她不动声色,如果他敢忘记,那就一星期不搭理他。
早晨醒来,她摆好早餐后,夏凌飞收拾妥当,坐在桌边咬了一口油条,津津有味道:“又香又脆,真好吃。”
她闷头喝了一口清粥,旁敲侧击道:“凌飞,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事啊?”
“什么?”他又拿了一根油条,一脸不解。
“哦——没什么。”她闷闷不乐,故意拖长了语调,显示自己强烈的不满。
夏凌飞吃了两根,喝了半碗清粥,擦干净唇边的油渍。瞅了两眼摆了个苦瓜脸暗自苦恼的林涵雨,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傻瓜,别说我一直都记得,即使不记得,你的提示那般明显,我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吃快点,可以享受免费的司机。”夏凌飞催促道。自从上次送她去敬腾后,两人很有默契,早晨齐齐弄好,一起去上班。下班的时间各异,往往是分开回家。
一路上林涵雨都沉默不语,他从后视镜里瞧着冥思苦想的她,估计又在琢磨怎么提醒他这个特殊的日子吧。
下车的时候林涵雨欲言又止,张嘴了好几次,本想直接提醒他的,可又觉得没意思。别人记得你的生日,并送上祝福,和你告诉别人你的生日,他再送上祝福,意义完全不同。